彭金石挽起朵朵剑花,舞剑罩向马德辉。

“彭金石,宋某真是瞎眼了,还以为你会对石将军的提携与放生感恩戴德,没想到你仍是狼子野心。”宋子青闻声而出,拔剑相助马德辉,大战彭金石。

二剑一刀,不时相碰,火星四溅。

“玲儿……你这样子,我好伤心……”石剑刚为岳凤之死而难过,又因武林行刺而伤感,此时再见庞美玲翻脸而心疼。

“唉……彭金石坏我大事,事已此至,也只好豁出去了。”庞美玲虽想让石剑丢官罢职,然后劝其归降金国,却没想到彭金石会忽坏她大计。

“你不办婚礼,便是图我身子,谋我财产,如此劣徒,姑奶奶还为你伤心干嘛?”她佯装为爱生恨,蓦然飞身而起,一剑刺向石剑胸口。

“石将军……”石府侍卫知庞美玲是石剑心爱之人,虽见她闹事,却还不敢上前阻拦。

他们此时欲待相救石剑,却已来不及,不由齐声惶叫。

“玲儿,你杀了我也好……”石剑伤心欲绝,蓦然闭目,竟不还手,泪如雨下。

“快保护石将军……”安子午等人一声惊呼。

石府侍卫立时围向庞美玲与彭金石。

“你……”庞美玲见石剑竟不抽剑相格,一剑刺到他胸口之时,又急急收剑,还真怕伤着爱郎。

她蓦然纵身一跃,跳出重围,一招“天河倒挂”,划向宋子青,对彭金石大喝一声“快走!”。

她再飞身一掠,跃上了“爪黄飞电”宝马,策马奔出石府,再回安梓。

“玲儿……”石剑闻得宝马嘶鸣之声,一惊而醒,飞身而出。

众侍卫紧紧相随,分从屋顶、附近涌出。

“嘶哑……姓石的,除非你与我办婚礼,否则,休想再见到姑奶奶!驾!”庞美玲一提缰绳,纵马踏翻两名侍卫,扬鞭而去。

“玲儿……”石剑伤感无限,身子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大将军……”众侍卫不顾追敌,急扶起石剑,为抚胸拍背,助其缓气。

彭金石趁机飞上屋顶,跃上战马,狂奔而逃。

“马德辉,速随我去安梓调回驻军,快……”宋子青看石剑无大碍,急朝马德辉大喝一声,策马奔向安梓。

“大将军……”众侍卫与安子午等官差扶石剑回府,抬其上床,急齐聚床前,低声呼唤石剑。

“哇……”石剑重伤未痊愈,此时又受情伤,气恼交加,悲愤交织,郁闷异常,狂喷一口血,晕厥过去。

“快传郎中,报呈杨大人……”张家轩见状大惊,急命人去报杨廷,传唤郎中。

石府登即乱成一团。

太阳隐入厚云后面。

天气阴沉沉的,大地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

庞美玲策马刚回到安梓矿山。

“师妹,天下武盟明春于少林千獐坪举办新秀大赛,凭师妹武功样貌,肯定能成为武林新四大天后之一。”荀金翅兴冲冲地上前为其提缰绳,把好消息告诉了庞美玲。

“哦?你派弟子替我报名去,以天罡帮名义。”庞美玲喜形于色,放下茶杯,立即拍板。

“好!哦……这匹马是宝马呀?这是……”荀金翅待其下马,牵马一看,见“爪黄飞电”非同寻常,极是雄壮,又惊叫出声。

“师妹已与石剑闹翻,师弟,传令帮中人马,立刻离开安梓,宋子青、马德辉拿兵符率兵而来,此地已不可久留,快……”彭金石策马赶到,朝荀金翅大喝一声。

“什么?”荀金翅大惊失色,侧头急问。

“石剑只想占便宜,不办婚礼,姑奶奶起兵反了,到时让他人财两空,官运不再。”庞美玲又被彭金石横插一手,此时也只好自圆其说。

“玲儿……”姚路阳闻声而来,惊世骇俗,张口结舌。

“砰……”姚潮海惊倒在地。

“师父,徒儿不孝,已擅自联络张献忠,此人供役为捕快、边兵。因犯法当斩,被重打一百军棍除名,现聚众米脂谋事。”彭金石只想早日完成策动明廷内乱之策,然后与庞美玲回归辽东,插话进来,又露军机。

“砰……玲儿,你别乱来,那是抄家灭族之罪。”姚路阳吓得坐倒在地,额头立时冒汗,结结巴巴地道。

“之前荀师兄已经北上,献金且联络熊百通,天下武林中人再度响应。爹,你等着做皇帝吧。”庞美玲冷冷道罢,转身进帐篷收拾东西去了。

“师父,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可怕。”荀金翅扶起姚路阳,随后进帐篷收拾东西。

姚潮海登感手麻脚软。

阳光透过斑驳的光秃秃的树枝,洒下冷光。

“得得得……”宋子青、马德辉率亲兵而来,奔至安梓矿山。

“庞美玲呢?”马德辉气急败坏地问屯兵。

“她们走了,沿东方向。”屯兵不知发生何事,向东指了指。

“传令兵马集合,将所有粮草银两装车,立即回成都。”宋子青尚不知石剑意思,不敢去追庞美玲等,只好下令三军集合。

他们急领兵回归成都。

卓世才等商贾不明何事,只好弃矿山而逃。

“卓翁,反正咱已赚回所捐出去的银两,不用唉声叹气。走吧,到成都看看石将军,问个究竟。”严林石过来相劝,拉他一起赶往成都。

石剑情伤甚重,晕迷多时。

杨廷、张家轩急得手足无措。

许礼、蔡坤、魏良卿则笑逐颜开,巴不得石剑就此身亡。

“咚咚咚……”

“噼噼啪啪……”

嵩山丐帮总舵,接报庞美玲献金于张献忠,欲图谋反。

众武林人士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齐燃鞭炮,擂鼓狂欢。

“石魔自作多情,没想热脸贴上冷屁股,此番连姚氏也反他,看他如何人头落地?”金子光兴高采烈,口沫横溅,认为石剑必死无疑。

“好啊,苍天有眼啊!”杨志纯独眼泪流,又蹦又跳。

“恶有恶报,石魔的末日到了。”贺声欢天喜地,激动起舞。

“知会少林、武当、全真,新秀大赛推迟,联络天下义士,助陕某义军,推翻明廷,重建新朝。”钟万强欢呼雀跃,挥臂驱丁华江而去。

众武林中人随即赴陕,会合义军,齐聚山林,图谋起义,欲作开国元勋。

夜幕降临,寒气逼人。

“石将军,公主听将军失去爪黄飞电宝马,特送回白兔马。”陈大海奉魏秋婷之命,由京南下,前来蜀川看望石剑。

“什么?白兔马又回到公主手上?”石剑卧病在床月余,已有好转,闻言一跃而起,满脸惊讶。

“不错,你昔日平叛,公主也没闲着,一直暗中相助。石将军,公主意与你释怨,盼你入九千岁门下。”陈大海点了点头,又明示来意。

“哈哈……陈大人,石某其实就是九千岁门下。否则,石某岂会为千岁爷建祠?”石剑想起月儿母子尚在魏阉手中,不敢明里怒斥,只好委婉相告。

“那就好。庞美玲率众于山海关前设伏,斩杀由京押粮至山海关的袁伟青,朝中大员已为此参你一本。好在公主找皇上求情,才免你一死,保你乌纱。你快启程筹银吧。”陈大海点了点头,脸露喜色,却又相劝。

“什么?袁将军……呜呼……”石剑闻言而惊,想起袁伟青曾是平叛猛将,却不幸惨死庞美玲手下,不由哭出声来。

“石将军,节哀顺变,下官告辞。”陈大海见状,朝石剑拱拱手,转身而去。

“玲儿,你真要谋反?”石剑相送出府,含泪回到书房,伏案沉思。

“禀大将军,安子午、张家轩、梅发谦念将军提携之恩,各献军饷一万两。”马德辉不知石剑与陈大海相见何事,刚才不敢来报,此时才送公文进来。

“蜀川初定,他们也不易,入帐吧。”石剑接过公文一看,慨叹一声,又道:“现在军中晌银还有多少?”

“禀将军,除去给辽东的十八万两、拨给秘密驿站的一万两,军务花费,加姚路阳新献的十万两,加之现今广元、成都、涪城三府进献的三万两,军中尚有二十三万两。”马德辉急拿帐册来报。

“好,传令众将到府中议事。”石剑拿过帐册看了一眼,便还给马德辉,又挥手让他去传令。

春雨如丝、如雾、如烟、如潮。

众亲信急到石府议事。

“学兄,小弟病好,刻日启程筹银,学兄可有良策?”石剑待众亲信坐定,便问徐缓。

“学弟可去滇一趟,找找沐王爷。云贵两地归他管辖,皇恩浩**,沐氏素来不用交税给朝廷,应该有不少余款。”徐缓思索了一下,道出心中所想。

“徐大人言之有理,既可筹银,又不加重民众负担。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给?”朱祥赞成徐缓的提议,却感觉没把握。

“试试吧……牵涉到大明江山的事情,我想他会给的,辽东若败,他沐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哦,你先将军中的银子找处有省分号的银号存了,以后统一押运。”石剑感觉再难也要试试,又吩咐朱祥速将之前筹到的银子存起来。

石剑能否筹到银饷?他的银饷又如何押运辽东?他与江湖中人何时释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