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中,你不得好死,你死后也是狗奴才……”荀金翅断臂已经疼得死去活来,闻方世中又拿他师妹作交易,气得心里更是大骂方世中。

他现在终于看清了方世中的真面目了。

他甚是后悔当初投靠方世中。

他想起恩师、师妹下落不明,伤感的泪水串串滑落。

“李爱卿,宣旨即可。”王好贤笑逐颜开地对李国用道,他想:人生能得到首富之女,做鬼也值了。

首富之女,等于国库啊。

何况庞美玲名满天下,美不胜收。

王好贤然后又朝方世中、花天地、荀金翅三人道:“三位爱卿请起,你们三人对朕忠诚,随李丞相去办差吧,丞相会安排你们官职。”

“谢主龙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方世中、荀金翅、花天地三人为讨王好贤欢心,也不怕把头磕破了。

东方欲白,朝霞如美少女泛晕,映红天际。

吕源、蔡坤、向来香等人护着家眷,驰奔涪城,途遇高迎强、田路风、袁伟清护着许礼、傅星等人。

他们一起急奔,欲在涪城商议如何应对之事。

“喂……快开城门,吕大人来了……”田路风率先轻骑至涪城南门下,张口大喊。

“哈哈哈……吕大人,本帅已经拿下涪城,你来迟了。”王彪闻声,显身城头,义军将士“唰”地现身,张弓搭箭,对着城下。

“陈彪?你……竟然背叛朝廷?”向来香高声惊问。

“向来香,你错了,本帅与唐关……哦……忘了告诉你们,本帅乃是昔日徐鸿儒部将。唐关即徐关,乃是徐鸿儒遗孤,现是大乘兴胜国的兵部尚书。”王彪不无嘲弄地道。

“快走……”吕源悲哀下令。

“不用去安州了……哈哈哈……”王彪得意大笑。

吕源领着高官、家眷,奔出数里,放缓马儿,侧头道:“高大人,现今往哪里去好些?”

“高大人……”此时仇扬领着数骑匆匆而来,满脸惊惶。

“剑阁关……”高迎强不及回吕源的话,急问。

“呜……大乘匪徒趁未将赴酒宴之机,袭击了剑阁关,快跑啊,后面还有大队追兵……”剑阁守将失声而哭,惊魂未定。

“那留你何用?啊……”吕源气急败坏,一刀挥下,便砍下了剑阁守将的人头。

吕源随即下令去谷香。

他率先提疆。

众人只好策马紧跟。

艳阳腾空,大地火辣辣地烫脚。

吕源一行近百骑,绕道赶赴谷香,因为谷香还有驻兵。

岂料途中刘健、宋子青、马德辉也哭丧着脸地跑来,禀报留守谷香的田野被先行来访的唐关用毒酒毒死。

谷香县城落入唐关手中。

“格老子的,这个唐关……徐关真狠。他日抓到他,一定要将他活埋。”高迎强又愤又气,破口大骂。

“大人……”此时,又一队人马驰奔而来,却是朱祥、苏醒等一帮人马。

“不用说了,江川肯定失守了,咱去南安。”吕源气呼呼地道,掉转马头,领着一丛官差急奔南安。

众人又累又饿,人困马乏,至黄昏日落时分赶到了南安。

但见南安城下已是压积积的义军,皆是系着红巾,正在箭来箭往地攻城。

领兵攻城的是大乘教护国师普觉、普宁二人。

南安知府张家轩为人正直,为官清廉,看不起傅星,没有赴宴,领人守住城池。

吕源见南安城尚在自己手中,心头有了一丝暖意。

“田路风、袁伟清,你们二人往西门撞阵,仇扬、刘健二人领兵绕北门撞阵。”高迎强紧急下令。

“遵命!”四人应声,各领数名亲兵,奔赴西门与北门。

他们平素有争斗,但是危难之时对朝廷忠心,大局为重,不顾自身生死,奋勇当先,直赴敌阵。

“不好了,有人撞阵了……”义军队伍也发现有大明旗号的人来了,高喊一声。

部分人马转身,围向田路风、袁伟清、仇扬、刘健四将及十余明兵。

“大人,大乘教徒必然奔西门与北门,田路风他们能挡一时,咱们绕道东门,先入城再说。”高迎强下令毕,侧头对吕源道。

“好,走……”吕源又是一马当先,挥刀直扑东门。

“会武功的,一起断后。蔡大人,家眷与文职官差就靠你了。”高迎强见吕源舞刀杀入敌阵,心头一阵激动。

他回头向蔡坤抛下一句话,也挥刀紧跟吕源。

东门指挥的主将正是普觉,眼望吕源舞刀如砍瓜切菜一般,手起刀落,义军人头纷纷掉落,不由大吃一惊。

他急舞铁铲策马迎敌。

他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佛爷不杀无名小卒!”

“厮家是铲秃大师。”吕源岂肯将真名相报?

他蓦地离马纵身,一掌拍向普觉。

“铲秃大师?”普觉一怔,忽然面前阴风怒吼,不敢硬接吕源这一掌,便横铲朝吕源当头一铲。

吕源本是声东击西,凌空横身,避开普觉锐不可当的那一铲,反手一刀。

“嘶……啊……”

普觉的马头被吕源一刀劈落,马匹侧倒,将普觉掀翻下马。

高迎强随即策马朝普觉踏去。

普觉慌忙随地滚开,两边围攻来的义军在吕源与高迎强二人的大刀下,又是一阵血肉横飞,人头滚滚。

蔡坤夺过一把刀来,挥刀一指,领着马队紧跟而至。

南安府衙中人有人看清吕源,急报张家轩。

他急下令开城门。

“亲家,快……本抚断后。”吕源见城门打开,急令蔡坤率队进城,自己与高迎强二人又舞刀断后。

此时,田路风、袁伟清由西门杀到。

仇扬、刘健二人由北门杀来。

吕源依旧让他们先进城,自己舞刀横在吊桥边上,与随后而来、恼羞成怒的普觉二人大战起来。

“格老子的……”田路风奔到城门,抢过一士兵的弓箭,张弓搭箭,一弓三箭,朝普觉射去。

普觉舞铲挡箭。

吕源趁机拖刀进城。

“大人……”张家轩急为吕源牵马。

“本抚惭愧,川中遇袭,本抚理应自责。张大人,先让各路人马安歇吃饭,你陪本抚上城头看看。”吕源不顾连番恶战,吩咐一番,便提刀走上城头。

他巡城墙巡视一圈,然后才下城头就餐。

“生儿,你是蜀川巡抚之子,北上搬兵重任,非你不可。大局当前,你为爹的爱子,唯有奋勇当先,才能鼓舞士气。”酒足饭饱,吕源当席对吕初生道。

他眼泛泪花,心头不舍,但不能不顾大局。

“生当作人杰,死也为鬼雄。爹,你放心,孩儿不给你丢脸,不辱吕家祖宗。”吕初生低吟一声,立即起身,坚定地点了点头。

“路风、伟清,你们二人是本司爱将,护送吕公子安全出城,离开叛军的营地。你们出城后,分奔云南、荆湖搬兵。”高迎强见状激动万分,立即吩咐田路风、袁伟清二人护送吕初生出城。

“大人,你放心,卑职决不辱蜀川首捕头衔。吕公子倘若伤根寒毛,路风提头来见!”田路风见吕源把独生爱子都送出来了,当即激动拍胸担保。

“相公……你一路小心。”蔡如意心头又酸又怕,起身揽着吕初生的臂膊。

“意儿……”吕初生虎目含泪,哽咽难言,抚摸她的秀发,蓦然提刀转身而去。

“相公……”蔡如意急追而出,却被吕源拉住。

“大人,你放心,卑职誓死与南安共存亡。”张家轩激动而起,掷碗落地,领府衙官差又去城头督战守城了。

关键时刻,吕源以川中最高长官的身份镇定了剩余兵马。

“杀……”

吕初生、田路风、袁伟清三人一出吊桥,立即奔入敌阵,猛冲猛杀。

吕源当即搭强弓硬箭,一弓五箭,对着围攻吕初生三人的义军悍将一阵狠射,助吕初生三人出逃。

半炷香功夫,吕初生三人杀出敌阵。

吕源这才宽心,坐倒在城头。

他太累了,众人心慌地连忙扶他入府衙养神。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

“大乘教刚刚起事,兵马不多,南安守城暂时不是很紧张,但是城中的粮草却越来越少。”张家轩第二天一早,便红着眼睛向吕源禀报情况。

“不管如何,也要守住城池。咱们只能尽忠,哪怕战至一人,吃木屑为生,也要坚守。”吕源斩钉截铁地道。

“是,大人,有你这话,城中军兵一定信心大增。”张家轩闻言,登觉斗志昂扬,信心陡增,赶紧躬身而退,动员城中百姓备战去了。

“振明,你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你出生才几个月,便经历了一场子生死劫。幸运的是,你才几个月大,便随爷爷浴血奋战,在万马军中脱险而出。你将来一定能成为名将之星。”吕源随后起床,抱过了孙子,又亲又逗。

“来,让高爷爷抱抱。”高迎强见吕源如此镇定,心头也放心,他平生第一次笑着抱过了吕振明。

“哈哈哈……”众官差见状,欣慰而笑。

吕初生北上搬兵是否顺利?吕源能否守住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