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哪能没有银子?随便提携一人,便可收回来了。”钟旭讥讽地道。

“可他给令师赠银子时还是个小孩,那时他还没入国子监呢?你呀,就是小心眼,听不得别人好。”戚娟不满的戳了一下钟旭的鼻子道。

“哈哈哈……”

群雄又是一阵大笑,他们心想苗刀门的女弟子真是个个是小辣椒,以前岳凤也是这般训人的。

晚霞将天空装点的格外醉人。

石剑在庭院里抱胸苦思,如何才能救出姚路阳?如何才能将姚家的船只赎出来?

找吕源?要是他问三处县衙拍卖进展情况呢?拍卖县衙的银子借给许礼,等于送羊入虎口,自己哪能建好新州城?下一年岂不是没政绩?

找高迎强?不可能,涪城街头舌战,自己与他已经公然撕破颜面,那是自讨苦吃。

上京找人出面?远水解不了近渴。

唉……想做出政绩来,还真难!

唉……可惜那柄宝刀被皇上收回了。

天幕拉下,星星放光。

晚风清凉如水,饭菜飘香。

“大人,吃晚饭吧?尝尝卑职的手艺?”刘来福走到石剑身旁,提醒他晚饭做好了。

“贩私盐可是死罪,此案还真不好弄。格老子的,偏偏人落在了高迎强手中……唉……”石剑仿佛没听到,喃喃自语。

他迷魂般地背手走进了客厅,坐了下来。

“大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多多’找了一条母狗,他们卿卿我我。”陈彪想出一个能让石剑乐乐的主意来。

“哈哈哈……”

石府内一阵轰然大笑。

“其实是那条母狗是蒋兄弟找来的。前阵子‘多多’茶饭不思,蒋兄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跑到之前‘多多’看中的那条母狗,想法将它抱来了。”陈彪滑稽地比手划脚。

“哈哈哈……”众人大笑。

新月如弯钩般地冉冉升起。

星月交辉,天空如一幅秀丽的画卷。

石剑却仍是背手踱步,眉头紧皱。

“格老子的,卢旺月真不是人,可以做人爷爷了,却要与大人争女人?咱做掉他,让此案不了了之。”刘来福义愤填膺地道。

“大人,卢旺月只想到你是涪城知府,而没想到你是布司府右参政,是不是你以右参政的名义出出面?”蒋孝连忙献计。

“白家新现已被移送按司府,而本府与高迎强已撕破脸……难就难在此。”石剑摇了摇头,还是无把握。

“那请求吕大人出面试试?”陈彪走过来提议。

“贩运私盐,那是死罪,吕大人本与高迎强、马致富不和,前阵子被马致富等人参了一本,他的位子也不稳,他也不敢强出头的。而且,前几天许礼在巡抚府中筹银,马、高二人公然唱对台戏。”石剑没提自己与蔡如意的尴尬,从另一层次分析。

“那怎么办?姚翁可是大人的未来岳父呀?”刘来福迷茫地望向石剑。

“奶奶的,做掉卢旺月,他敢碰大人的岳父?找死!”陈彪满脸阴霾,杀气腾腾。

“咱们为官,硬来肯定不行。此事得想一个万全之策。”石剑摇了摇头,断然否决。

众人一时手足无措。

“本府如若保出白家新,川中富商会认为本府有本事,以后会向着本府。本府碰此案,不仅仅是因为石姚联姻那么简单!这还关系到大伙往后的政绩。别忘了新安州城的筹建,还差大笔银子。”石剑继续分析原由,以激发他们继续追随自己的热情。

“有理!咱若想干成大事,没有银子是不行的。采取加重百姓负担、增加税赋的做法也不可取。那么银子从何而来?唯有从富商手上来。”蒋孝自问自答,率先领会石剑话语的内涵。

“可是大明条例规定,要限制工商业发展,咱们公然保富商之子出狱,恐怕又会有人借此事参石大人一本啊?”陈彪却持不同意见。

“是啊!不过,咱们不能知难而退,而要迎难而上。此案还是要碰碰。”石剑心头一震,继而又坚定信念。

“前怕狼,后怕虎,不是咱弟兄的性格。大人,你咋说,咱们就咋办,吩咐下来吧。”刘来福甚是坚定。

“大人,不如咱们潜入漕运使衙内,将那些私盐罪证偷走?这样卢旺月就没有证据指证姚路阳了。”蒋孝灵机一动。

“倘若用船贩运私盐,恐怕数量不少,凭咱弟兄几个,短时辰内无法偷完。”石剑摇了摇头。

“倘若卢旺月意在强姚府替他献银,恐怕他不会将罪证移交按司府那么快,咱们想个法子镇住卢旺月,慢慢搬运私盐也是可以的。”陈彪赞成蒋孝的意见,还作了补充。

“恐怕卢姚已撕破脸,因为他已将白家新移交按司府了,那些罪证肯定也会移交按司府。此案若定,恐怕姚氏满门也走不掉。”石剑往深层次分析了一下。

月亮渐圆,她附近的云朵被映得如雪片般白。

“不管如何,卢旺月这么干,就是不给大人面子,既然如此,大人也不用给他面子。”陈彪愤愤地道。

“咱们只能与高迎强交换条件了?”蒋孝讲到点子上了。

“不错,现关键是高迎强的态度。纵然姚家花银子,恐怕白家新至少也得发配充军。”石剑点了点头,肯定了蒋孝的意见。

“高迎强不敢与咱交换条件吧?他把罪名定得很响。再说,咱拿什么来与他交换条件?”陈彪感觉难度挺大的。

“唉……让高迎强断此案无罪或是不了了之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从囚犯中找一个人来当替死鬼。”石剑叹了口气,从未感觉到有今日这样的艰难。

“前阵子江湖中人来闹事,听说是马致富派田路风秘密联络的,不如抓些江湖中人严刑逼供?高迎强与马致富同穿一条裤子,马致富有把柄捏在咱手中,量高迎强也不敢不听大人的。”蒋孝接过石剑的话题,又想出了一个点子。

圆月清幽淡雅,朵朵雪白的云飘浮于她的身旁。

“蒋兄弟真是聪明,说得好。”刘来福拍手叫好。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咱们到哪里找那些江湖中人?交起手来,谁胜谁负?”石剑还是摇头否决了。

“马致富反对大人建千岁祠,咱们不如拿千岁祠做文章?比如拧掉魏忠贤的金像头,栽赃给马致富,然后找个机会去抓人?”蒋孝献上一计。

“马致富是三司之首,连吕源节制他都困难,石大人官品、实权远差于他,岂能抓他?”陈彪感觉此点子不妥。

“涉及到千岁祠这样的事情,朝中六部必然重视。何须石大人出马?”刘来福倒觉得是条好计。

“好……大人,就这么办吧。”蒋孝闻言,高兴地叫道。

“不行,千岁金像头颅不见了,你们一样难逃其责,也就是说咱们与马致富都没好下场。”石剑摇头否决。

“大人……”蒋孝等人闻言,全是心头一阵感动。

石府内一阵沉静,个个既感动,又垂头苦思。

“大人,不如逼卢旺月自打嘴巴?”蒋孝又献上一计。

“卢旺月可以自打嘴巴,但是咱插手,高迎强对此案必然变本加厉。”石剑还是摇头否决。

“大人,你可以不公然露面的,比如让蔡坤出面?比如让安子午出面?”蒋孝搔搔后脑,又想出一个法子来。

“唔,这倒是一个法子。但是,咱拿什么与高迎强交换条件放人?”石剑提出找到蔡坤出面后,又何走好下一步?

圆月洒下如水银光,庭院里的花草都沾满了露水。

众人无语,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再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天空幽蓝幽蓝的,月亮刚披上薄纱,星星便出来点缀夜空。

“马致富、高迎强手下最重要的将领,要数剑阁关的黄连素,而黄连素手下最重要的将领则是仇扬,倘若抓住黄连素或是仇扬什么把柄……”蒋孝提出了新的设想。

“不如栽赃仇扬?他上次被石大人整治一场,人们都知道他会报复石大人的。而且谷香驻军人少,将领武功不高,容易控制。”陈彪来劲了,全身亢奋。

“涪城离谷香不远,刘来福连夜出动,再抓仇政拔,指证他强占民女,当然事先要串通些民女,你们找此熟人的丫环扮作民女。”石剑灵光一闪,想出了法子。

“对,仇扬这次决不敢随便到府衙闹事,因为他上次被石大人整怕了,他必然会请黄连素出面。然后咱们与黄连素交换条件。黄连素必然找马致富与高迎强出面,到时就可交换条件了。”这回连刘来福也能设计出策略来了。

“还有,让诸位大人府上的保镖、仆人扮装作乡民,事先与那些丫头以父女、兄妹相称,指证仇政拔是如何强占民女、如何调戏民女的。仇扬找黄连素还得花时间,咱们来得及训练她们。”陈彪补充意见,把计划进一步修缮完整。

石剑此计能成效吗?仇扬三番两次栽在石剑手中,会否兵戎相见?石剑前往蔡府,能说服政敌蔡坤替他出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