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夫人病情如何?”石剑看朗中出来,连忙抢身上前问道,生怕诸玉凤有性命之险。

“唉,夫人身子无大外,只是她……”郎中不便在涪城最高官员面前说些什么,拿出一张药方递与何芬,道:“快给夫人抓药去。”

“夫人怎么了?”何丛走上前来急问。

“没……没事,何大人,夫人吃几剂药后,你好好让她补补。”郎中看石剑紧望着自己,不便再说,收拾药箱就走。

“哦,先生,请收下诊金……”石剑掏出一锭元宝递与郎中,低声道:“今日何府的事情,不要随便对别人乱说,免得伤了何大人的声誉。”

“是!大人,这……”郎中见石剑掏一锭元宝给他,心里倒有些害怕。

何丛见石剑代付诊金,便走进了诸玉凤房。

他爱诸玉凤,也爱银子和官位,三者兼得是最好的。

“收下吧,何大人是本官下属,本官代付诊金是应该的。”石剑大声对朗中道。

“大人,你真是青天大老爷,你不仅关心百姓,还关心下属,谢谢大人啊!”朗中从未收过这么大锭的银子,听了石剑的解释,欢喜无限地提着药箱,走出了何府。

诸玉凤此时已经醒来,满脸泪痕。

她流产了,再也无法要挟石剑了。

“夫人……”何丛坐到她床沿,握住她的手。

诸玉凤失意地看了石剑一眼,闭上了双目,眼角的泪水缓缓流下,她伤心抽泣起来。

“何大人,你拿这两根金条去,买些补药给夫人滋补身子吧。”石剑掏出两根金条,递与何丛。

“谢谢!”何丛闻言大喜,连忙拱手向石剑道谢。

诸玉凤闻言,心头涌上了暖意。

她芳心得到慰藉,睁开眼睛,朝石剑一笑,俏脸泛起红晕。

“大人,你请坐,下官去买药。”何丛见诸玉凤朝石剑笑,笑里含情。

他心里有些醋意,又对石剑感恩戴德,作声不得,连忙找借口出去了。

“夫人……你好些吗?我心疼死了,真怕你有什么不测?”石剑坐到诸玉凤的床沿,伸手搂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副心疼的样子。

“相公……让妾身偷偷这般称呼你,好吗?”诸玉凤闻言,心头甚是感动,她颤颤伸臂,手摸石剑的脸,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嗯……”石剑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

“相公,孩子没有了,妾身没资格让你娶妾身了,对不起……”诸玉凤满怀歉意地道。

“这次没有了,下次再怀嘛,我还会和你……”石剑伸手伸进她胸部。

“瞧你……还想……等妾身好了再来……”诸玉凤由歉变甜,低吟浅笑。

她虽然脸色欠佳,但心爱的人坐在床沿,她依然是艳情无限,柔情蜜意,苍白的笑脸有了一丝血色。

“好了,我先回府,明儿再来看你,你好好养伤,把药喝了,尽快养好身子。”石剑附身亲了她一下,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嗯……”诸玉凤春情**漾地点了点头。

石剑起身回府。

“公子,你可回来了?凤儿姑娘来找你了。”张兰闻得开门声,飞奔而出。

“哦,凤儿?她在哪?”石剑又惊又喜。

“兰儿说你在府衙,她便去府衙,兰儿去买菜,准备好好款待她的,可是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公子,你快去府衙看看……”张兰话犹未了。

石剑已转身而去。

“大人……”石剑奔到府衙门口,守门的差人向他拱手行礼。

“可看到一位姑娘找本府?”石剑急问守门衙役,语气短促,连“本官”也省了。

“回大人,是有一位姑娘找你,小人说大人去找何大人,她问清何府在哪?便去找你了。”衙役连忙躬身回话,抬起头来时,石剑已不见了踪影。

石剑一溜烟跑向何府,到处东张西望,又跑进了诸玉凤房中。

“相公……你又来了?”诸玉凤欢喜地伸手拉他。

石剑无奈再坐到她床沿,点了点头,道:“我不放心你,便再来看你了。你没事就好,我回府了。”

他轻轻松开她的手,转身欲走,忽见地上有一丝阳光透射落来。他心头不祥地抬头望向屋顶,但见屋顶有一片瓦移开了。

“难道是凤儿……”石剑转身而出,奔出大厅,飞上屋顶。

他悄然无声地飞到诸玉凤房中屋顶上,找到了那片移开的瓦,看到瓦片上是潮湿的。

他惊慌失措地拿起瓦片,舌头伸出,舔了一下,咸咸的,是泪水!肯定是岳凤的泪水!

她看到了自己与诸玉凤的一幕了。

石剑失神地滑了一下,差点从屋顶上摔落。

他连忙从何府后院屋顶飞身而下,满大街地去找寻岳凤。

黄昏日落,怡人的秋风吹来,拂到他身上。

他感受到的却是一丝丝的寒意,失落地回府。

岳凤自石剑走后,心里很是想念他。

中秋将至,月圆人圆的时候,她心里更想他了。

“他在涪城吗?他在官场上是否已经如意?”月朗风清,最是相思无眠,岳凤心里也杂念丛生。

她想起石剑,心里又是甜甜的。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喜欢他,因为他与自己族里的男人不同,他有阳光之气,勇猛可爱。

想起石剑初到她家那不谙世事的情景,她独个儿笑出声来了。薄薄的月纱,流淌的月海,银色的月浪载她飘向秋的梦乡。

清晨时分。

“咚咚咚……”

“谁呀?”岳凤才迷迷糊糊入睡,可刚睡着不久,便响起了敲门声,心头可烦了。

“师母呀!日上三竿,太阳都照屁股了,你还睡觉?”门外响起了杨樱花的声音了。

岳凤睁眼一看,果然阳光从窗口外射了进来,可是自己一点精神也没有,哪里能起床啊?便道:“师母,孩儿今儿不舒服。”

“唉!你这死丫头,给老身惯坏了。”杨樱花叹了口气,却又敲门,道:“不行,快起来,师母等你。”

岳凤无奈,只好起床,开门向杨樱花请安,然后梳洗化妆。

“死丫头,越来越爱打扮了。”杨樱花看着岳凤出来,拉着她的手,既亲热又怜爱地道。

“师母,你年轻的时候不爱打扮吗?”岳凤俏皮地反问道。

“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都是师母把你惯坏了。”杨樱花嗔爱地拍了拍她的背。

不料她这一拍,岳凤的身子竟摇晃了一下。

“凤儿,你怎么啦?”杨樱花吃惊地道。

“我……我有些头晕。”岳凤忽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杨樱花大惊,连忙扶起她进房歇息。

洪启其闻声而来,吩咐陆海庭速去请郎中前来给她看病。

郎中看了看岳凤苍白的脸,又把住她的脉,脸色沉重。

他看了一眼洪启其、杨樱花,道:“请洪镖头、杨夫人移一步说话。”说罢,带头走出了小院。

“贺大夫,凤儿到底怎么啦?”杨樱花抢在丈夫之前,快步走到郎中跟前急问。

“唉!这让老夫怎么说了。”贺姓郎中一下子为难了。

“哎呀!贺大夫,咱是邻居,你和启其又是世交,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吗?”杨樱花见贺姓郎中吞吞吐吐的,急得直跺脚。

郎中叹了口气,低声道:“唉!这些年来,老夫看岳姑娘为人处世都很不错,也很自重。这怎么可能呢?真是造蘖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的病情怎么啊?你快给个说法呀!”洪启其也焦急了。

贺姓郎中咬了咬牙,道:“她……她有喜了。唉!”

“蹬蹬蹬……”杨樱花听得,连退了好几步。

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郎中,眨也不眨,心里一阵颤抖:难道那天晚上成了才得手了?他迷奸凤儿成功,留下孽种?

洪启其道:“贺兄,你……你不会看错吧。别……别吓老夫,老夫近年来心脏不好。”

郎中道:“洪兄,咱们世交几十年,老夫骗过你吗?唉!岳姑娘是未婚姑娘,老夫才叫你们出来。这事很棘手,老夫开两剂药方吧,一剂是安胎的,一剂是堕胎的,你们看着办吧?”

他说罢,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进屋了。

屋里面,陆海庭和几个丫立在岳凤的床前,个个心里面都很关心她的病情,见郎中叫开他们的师父师母说话,都以为她的病情很重,个个心里都很焦急。

陆海庭见郎中回屋,便问:“贺大夫,敝师妹的病怎么样了?”

“你们先出去。”郎中道。

陆海庭还想问,却见师父师母已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他连忙领着丫环走了出去。

不一会,贺姓郎中留下药方也走了。

杨樱花拿着药方,怔怔地坐在岳凤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既怜悯,又愤怒:成了才,你这狗贼,把凤儿害惨了,让她未婚先孕,败坏老身门风,抓到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喂狗。

洪启其背着双手,在房中踱来走去,焦躁不安,他的心也非常愤怒:成了才,老夫一直很看重你,你竟如此造蘖?若让老夫追踪到你的下落,一定要挖出你的心肝来。

洪家能否抓到成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