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不慌不忙,以“天罗步法”结合自己师门独特轻身功夫。

他单手撑地,身子一旋,捷如猿猴,已转到了袁伟清身后,左掌拍出,“卜”地一声,正中他的屁股。

“扑通……当……”

袁伟清扑倒在地,长剑摔出老远。

“好!”

“真棒啊!石大人!”

“石大人少年英雄,名不虚传。”

“抗金名将,好风采!”

一时间,满堂高呼,纷纷称赞石剑。

蔡如意妙目脉脉含情地望着脸不红、气不喘的石剑:他文武全才,**功夫了得,人生有如此郎君,还想要什么呢?

她正值少女怀春、憧憬美好未来,还幻想着能有机会嫁与石剑,摆脱她不喜欢的吕初生。

“她的眼神为什么对石剑那么含情呢?”吕初生虽然也为石剑喝彩,目光却没离过蔡如意。

他见此情形,既不解又心泛醋意。

袁伟清满脸羞愧,脸红至耳,甚是不好意思。

“袁大人承让,他日请大人来涪城指点。”石剑连忙向他拱手,态度依然谦逊,甚是有礼,即便赢了也没有一丝傲气。

“石大人年少英雄,气势不凡,武艺卓越,让下官大开眼界。”袁伟清眼见自己剑狠招辣,也只不过四招,便输在了赤手空拳的石剑掌下。

他倒也心悦诚服。

吕源红脸绽放异彩,露出微笑,带头使劲鼓掌。

前阵子,提刑按察司马致富和都指挥使司高迎强在吕源劝说下,一起弹劾石剑,没想到石剑上京一趟,反而升了。

马、高二人既不服气,也认为吕源在唬弄自己:吕源明里主持三司会商弹劾石剑,暗里却不停提携石剑,是不是吕源收石剑太多银子了?

谁也不知吕源报批石剑为代知府本不是吕源的本意,因为这是吕源亲信蔡坤举荐的人,而石剑后面又有张后与魏忠贤。

岂料吏部公文下来,却是石剑正式任知府。

他们二人正想趁机让石剑出丑,以羞辱吕源。

不料高迎强手下最得力的武官袁伟清,剑快招狠,仍然不出四招便败在石剑的赤手空拳之下。

高迎强登感脸上无光,心头一阵失落。

吕源亲自酌酒,正欲离席奖励石剑。

马致富却拱手道:“吕大人,石大人武功高强,下官属下佥事田路风想与石大人过几招,不知大人可否同意?”

吕源心头一震:“七煞神”田路风刀快劲狠,内外兼修,以捕杀盗贼出名,是川中第一名捕。

安子午正欲上前为吕源解围。

石剑已拱手上前,主动请樱,道:“吕大人,下官陪蔡大人来成都疗养,难得有各路高人指点,下官愿领教田大人高招,请大人允准。”

吕源无奈地点了点头,把酒杯放下,不安地坐了下来。

蔡如意提心吊胆地望着石剑。

她虽然不了解田路风,但也知袁伟清败了之后,再度出场的必然是武功更高之人。

“好!本司今日可以再睹石大人风采了。”高迎强当即鼓掌。

他与马致富私交较好,希望借机能挽回面子。

马致富此时提出田路风出战,自然也是想替高迎强出头。

“啪啪啪……”满堂的人登时也拍掌喝彩。

有的是想看石剑出丑的,他年少英名远扬,占据高位,堵了不少人的出路。

有的是感觉好戏连场,不负赴宴一场。

有的也想借机让石剑折折田路风的傲气,为长期被他欺压出一口怨气。

有的心想袁伟清与田路风比起来算个屁啊?让你袁伟清看看田大人的刀法才知什么叫做武功呢!

有的是表面鼓掌,暗地替石剑捏一把汗。

“风闻石大人是白人风首徒,以血剑驰名江湖,威慑朝野,西北武林中人更是闻名不敢入川,本官今日想见识石大人的剑法,请石大人赐教高招。”田路风人高马大,粗壮雄伟,满脸络须,手持半载刀越众而出。

他是按察司佥事,正五品衔。

别看他拿的是半载刀,这却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器铉刀,坚硬沉重,削铁如泥,刀尖残缺凹凸有致,可锁对手兵器。

“什么?石大人是天下第一**贼之徒?”

“不会吧?石大人政绩显朝野,岂会出自**贼门下?”

“石大人一心为民,作风正派,有哪一点象白人凤?”

宴席之中,不少人登时议论纷纷。

蔡坤奸笑毕露,心想:石剑,无论你武功文采再出众也没有用,仅是谣言便可杀你了。

高迎强哈哈大笑,道:“原来石大人是名门之后啊!石大人,难怪上次有人称你的户籍……哈哈……”

蔡如意闻言,花容失色,喃喃地道:没想到除了涪城,还有不少人想置石郎于死地?

吕源脸色铁青,作声不得,因为石剑此次出任知府,是他呈报的,算是他提携的。

马致富得意地看了吕源一眼,心道:你上次加批语参石剑,此次报批石剑任知府,已经丢脸自打嘴巴了。这次又想不到用了一个**贼之后,让你当众出丑,看你那张老脸往哪搁?哼!

石剑闻言,心头极是愤怒。

他本来对江湖中人谣言非谤于他已数度大开杀戒,今日身在官场还被扣上“**贼之后”,今后官运可就完了。

石剑内心翻江倒海,表面却斯文抱拳出场。

他平静地道:“血剑是家师缴自白人凤,本应奉还给田大人的。奈何家师说田伯母与白人凤的恩怨情仇虽然值得同情,但是田大人武功平庸,难保血剑,还是缠在本官身上安全些,避免血剑再度流落江湖,为祸人间。现在田大人把气撒在本官身上,也是情有可原,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嘛!”

“哈哈哈……”宴席堂上登时轰然大笑。

“咯咯咯……”蔡如意闻言也是忍俊不禁,娇笑出声。

石剑这番话等于冷嘲热讽田路风的母亲与白人凤有染,而只是因没奉还血剑而惹来田路风的忌妒而已。

他不仅洗脱了自己与白人凤关系的嫌疑,而且奚落田路风一顿,让人感觉田路风刚才之言只是诽谤石剑出气而已。

“哦,原来田大人与白人凤还有血统关系啊!”

“哈哈哈……”

吕源的一班亲信部下登时高声吹哨,讥笑嘲弄田路风。

“你……死**贼,本官今日劈了你。”田路风闻言,络须脸气成了猪肝色了。

他怒火中烧,扬刀就是一招“雷鸣电闪”,对着石剑直劈横扫,刀风霍霍,气如飞轮,意欲一招让石剑血溅当场。

“小心啊!”蔡如意见田路风果然刀法凶猛,对石剑甚是担心。

吕初生闻言,心头大为失落:她关心他远远多于我了,看来她们的关系不同寻常了。

吕源一怔,眼望蔡如意。

蔡如意俏脸飞霞,连忙低首弄衣。

“哈哈……田大人息怒,本官不善逢场拍马,不小心道破田大人心事,请大人原谅。”石剑此时哈哈一笑,双足一点,身子后纵,飘逸洒脱。

“哈哈哈……”满堂哄笑之余,不小人替石剑捏了一把汗。

蔡坤暗骂女儿猪头,他连忙奸笑一声,替蔡如意圆场。

他挨近吕源道:“意儿已与石剑义结金兰,下官一家都替他担心啊。大人,呆会可不能再让石剑出场了。”

他说罢,还真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蔡坤一路上都在考虑万一蔡如意与石剑情事泄露而如何应对之事,现在情急智生,还真想出一个办法来。

蔡如意闻言,心头一阵气苦。

她想对父亲发火,韩凤凰却狠狠地在她腰间抓了一下。

她只好忍气吞声,不再言语。

吕初生这才放心一笑。

“哦,有此等好事?恭喜恭喜。犬子初生,久闻石大人威名,有心与之结为异姓兄弟,不知老弟是否可以作媒成全?”吕源闻言,又见蔡坤拭汗,还真以为他为石剑捏了一把汗呢。

他想蔡坤转风向好快呀!前阵子恨石剑恨得要死,现在却让爱女与石剑义结金兰,还荐举石剑主政涪城,难道魏忠贤真是石剑的后台?要不然吏部为何让石剑出任涪城知府?

哎呀!老夫可不能落后于一个部属知府呀。

蔡坤一话,倒让他吓得出一身冷汗来。

吕源心想:与石剑翻脸岂不是与魏忠贤翻脸?老夫也得与石剑搞好关系了,犯不着为一个死鬼外甥而自断后路。

他也想一法子:让吕初生与石剑义结金兰。

蔡坤生怕蔡如意出言不慎,再难圆场,出手如电地拼指点了她的麻穴和哑穴。

蔡如意只有呆呆地看着场中打斗了。

吕源顺着蔡如意的眼光,望向场中。

“你有种就不要闪……”田路风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大喝一声,一招“风雨兼程”,紧追而至,声到人到,刀光罩向石剑,犹如雨打风欺,声势甚猛,不愧为七杀刀法,端的是刀刀催人命啊!

“哎呀,本官怕呀,白氏刀法果然厉害……”石剑不待他刀光罩来,双足一点,如苍鹰般地掠过田路风头部,信手拈来,已把他的乌纱帽拿在手中。

石剑又不待双足落地,已是一招“猛虎回头”,反掌一扫。

他这一掌能否打中田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