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石大人真好!竟然亲自护送蔡坤到成都疗伤。”

“石大人铁腕整治涪城,原是有后台撑腰啊!”

“难怪小杂种能步步高升,原来他与蔡府关系这么好!”

“石大人对下属真关心,竟为下面官员到成都去疏通关系!”

“唉!所有官员都是蛇鼠一窝啊!石剑竟和蔡坤走到一起。”

“唉……想不到石剑抓向来香是在演戏!”

石剑亲自护送蔡坤前往成都疗伤的消息,在涪城大地犹如一锅沸腾的水,把锅盖都顶开了。

什么样的议论都有。

官员、公差和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口沫横飞地议论着石剑,反而为石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安梓县令白优龙在想:石大人是专程陪蔡坤到成都疗伤呢?还是为本官疏通关系呢?

平亭县令卢宝川心想:还是银子灵啊!石大人这么快就为本官往成都跑了?

刚到江川巡视的邬聊暗道:看来这回老夫走对了,石剑有把柄捏在老夫手中,哪敢不听老夫的话?

邬聊暗喜之后又暗忧:石剑当夜就陪蔡坤去成都了,老夫的信使第二天才出城,有他快吗?不怕!他护送病夫蔡坤,赶马车不快的,但盼吕源收到密报后,能快速让老夫官复通判之位,抓紧治死石剑啊。

盐台县令程修竹心道:看来石剑这回真看老夫脸色行事了,老夫让他去成都,他就得马上去。哈哈……王大人升作同知,老夫就是通判了。

“吕源提携老夫后又如何整死蔡坤与石剑呢?”程修竹思潮起伏,久久难眠。

朱祥及陈彪等人心里纳闷了:石大人素与蔡坤、向来香等人斗得你死我活,他怎么一下子就和蔡家走到了一起?

张兰秀眉紧皱,心里既担心又惊惶:石剑擅自刑杖向来香,难道潘司府的人不会拿下他吗?他与蔡坤走到一起,把名声都弄臭了,何苦呢?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石剑一行护送蔡坤前往成都,一路策马狂奔。

炎夏酷曙让他们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淋。

石剑因要撑着蔡坤,更是全身湿透。

蔡如意看石剑对父亲呵护备至,芳心全是甜蜜:他对爹好,就是对我好。

韩凤凰颇为不安:到了成都如何向吕大人交代?

她昨晚对蔡坤说得轻松,此时心里却是一阵害怕。

“娘,成都境内还挺美的!”

进入成都境内,天气便阴凉下来。

蔡如意不时探头,观看路边风景。

天下幽的青城山,雄奇多姿的九峰山,高耸挺拔的西岭雪山,景色秀美的玉垒山一一在她眼下飘过。

夕阳西下,晚霞在天。

他们一行终于到了成都城中。

“意儿,你让蔡岳老伯先往布司府通报,请示吕大人,咱们该往哪安歇?”石剑一入城门,便吩咐蔡如意。

“唔!”蔡如意点了点头,从马车里一跃而出,吩咐蔡岳先往潘司府找吕源去。

“哎呀,肚子好饿,相公,你下车去。”蔡如意一心只想嫁给石剑,哪管吕府中人会有什么想法?

马车停下,她轻轻地用纤指戳了一下石剑的额头。

“呆会吧,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石剑虽然年少,也值青春情浓时,但毕间做了地方官员,知道此时应该稳重一些了。

蔡如意却娇滴滴地道:“喂,人家想吃甜水面了,你买一碗来给我嘛。”

石剑听到这样的温柔指令,只好让韩凤凰扶着蔡坤,下车去买面了,不一会便捧着一钵面食回来。

“相公,辛苦了,来,你吃一口。”蔡如意吃了一口,心头却比吃了甜水面还甜啊!

她挑起一根面条喂到石剑嘴边。

“意儿,这里是成都,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吕大人未过门的媳妇。”蔡坤实在忍耐不住,张口呼喝。

石剑连忙轻轻地推开她的手。

“不!女儿要做石相公的媳妇。”蔡如意气呼呼地嘟起了小嘴。

“你……”蔡坤气得脸色铁青,勃然大怒,扬掌就要打她。

“意儿,这里不是涪城,你出言要谨慎啊,要不然咱们一家三口人头可会落地的。”韩凤凰连忙颤声喝阻,拉住了蔡坤的手。

石剑好不尴尬。

“哼!”蔡如意愤怒地将一钵甜水面摔出车窗外。

她别过头去,心中刚**漾起的甜蜜烟消云散,烦恼阵阵侵入她的心头,辛酸的泪水涌出了眼帘。

“砰!”地一声,那钵子摔得粉碎。

“死贱人,你……”蔡坤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老爷,你也知这里不是府上了。”韩凤凰连忙阻止。

“咦!什么事嗄?”附近营生的百姓见状,不解地围了过来。

“哦,没事,我家小姐不小心打烂了钵碗,惊扰你们了,对不起。”石剑生怕惹是生非,连忙下车,向围上来的百姓拱手作辑解释。

“喔噻,好帅嗄!”人群中一位直接穿个小红肚兜女孩指着石剑赞了一句。

“原来是小帅哥来赶考呀!”人群哄笑了一下。

“贱货!”蔡如意见一时间那么多小媚媚围住了石剑,气恼地掀帘大骂。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起。

“当当当……”又一阵鼓锣声响走。

“走了,官差来了。”人群闻声而散。

蔡坤闻声,连忙探头出来。

但见一队人马远远奔来,前面的公差扛着“肃静”、“回避”驱路牌子,为首一人正是安子午。

“老爷,是安大人来迎接你了。”韩凤凰一看,连忙附耳对蔡坤道。

久违的笑容回到了蔡坤的嘴边。

“快快,扶老夫下车。”蔡坤惊喜地道。

石剑连忙上车,和韩凤凰两人扶着他走下马车。

蔡如意不安地看着安子午他们。

“蔡大人……”

“叔父……”

安子午看到骨瘦如柴的蔡坤,连忙下马,步行小跑而来。

他身旁的白衣少年也一跃而下,紧跟而至。

“安大人好!”石剑连忙向安子午拱手相迎。

“安大人,可见到你了。”蔡坤心头一热,紧紧地握住了安子午的手。

“小侄吕初生,给叔父大人请安。”白衣少年跑到蔡坤跟前,下跪作辑。

“哎呀,吕公子,该叫岳父大人了。”安子午指着吕初生哈哈一笑。

蔡如意登时又羞又恼。

她眼望石剑,却见他等着安子午相见。

“吕贤侄请起,哎呀,老夫可终于见到公子了。十年了,公子长得这般高了,都高过老夫了。唉,十年人事几翻新啊,一代新人胜旧人。”蔡坤在韩凤凰搀扶下,热情地扶起吕初生,既感叹又盛赞一番。

“给婶婶请安。”吕初生出身豪门,自然礼数周全,又要给韩凤凰下跪,却被蔡坤扶住。

“贤侄,见到你就好了,快领老夫去见令尊啊。”蔡坤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道。

“是,叔父大人,请……”吕初生闻言,不敢松怠。

韩凤凰扶着蔡坤领头先行。

“石大人,对不起,怠慢了。来来来,一起走。”安子午这才向石剑行礼,拉着他的手,甚是亲切。

“安大人,小小心意,请收下。”石剑连忙拍马恭维一番,暗掏两根金条塞进安子午手中。

“哈哈哈……本官也甚是惦记石大人啊。石大人,恭喜你兼涪城知府之位啊。”安子午拱手回赞道,“每次见到石大人,大人都是高升之时啊,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

“不敢,这都有赖于安大人在吕大人面前多说好话,如若不然,本官可还是一介酸秀才而已啊。”石剑连忙恭谦一番。

“哈哈哈……石大人,请……”安子午拉着他,哈哈大笑,朝蔡坤夫妇跟上。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吕初生走到蔡如意跟前,低吟相赞,拱手相见,道:“这位一定是蔡姑娘了吧,小生有礼了。”

“小女子蔡如意,见过吕公子。”蔡如意无奈,只好柳腰浅弯,向他回礼。

“姑娘,我们小时经常在一起玩耍的,你可否还记得?”吕初生双眼上下打量着她,从她的额头一直往下望。

她天生丽质,妩媚端庄,青春光泽。

吕初生心头好不高兴,真想马上迎娶她过门。

“记得,呵呵……吕公子,家父走远了……”蔡如意强颜欢笑,指了指远去的蔡坤。

“哈哈……姑娘,请!”吕初生连忙打了一个“请”式手势,与她并肩跟上蔡坤一行。

石剑与安子午说说笑笑,侧头偷眼望去。

吕初生长得高大威猛,脸庞轮廓清晰,浓浓的眉毛下闪着一对大眼睛。他正与蔡如意并肩而行,他乌黑的眼珠神气地还在蔡如意身上扫来**去。

蔡如意正心慌意乱地四下乱望,神态甚是忸怩不安。

石剑心头一阵酸楚。

他强颜欢笑,走向吕初生,拱手道:“下官见过吕公子,久闻公子才华横溢,武艺高强,一表人才,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这位一定是布司府右参议兼涪城新知府石大人吧?”吕初生不失礼数地朝石剑一拱手,还礼反赞道:“石大人名震朝野,神挺俊朗,年少有为。小生出身潘司府,年纪比石大人大,业绩却远不如石大人,真令小生汗颜而愧。”

“哪里?公子在锦衣卫中出任要职,对朝中大员握有生杀之权,往后还望公子多多关照。”石剑见他并非想像中的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不敢怠慢,连连躬身作辑。

蔡如意趁机小跑上前,与娘亲一起搀扶蔡坤去了。

“哈哈哈……二位都是少年英雄,走吧,吕大人已在司府门口相迎了。”安子午大笑而至,搀起他们二人的手,急急追赶蔡坤去了。

吕源外甥、谷香县原主簿王才曾被石剑处死,现在石剑送上门来,他会如何对待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