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夫任知府八年多,武功早荒废了。”蔡坤连声长叹。

“大人,你先试。邬大人马上去联系江湖高手来。”向来香情急计生,既劝说蔡坤,又推邬聊快去找武林中人。

“这……下官为官以来,与一些武林中人已没甚来往,就与铁扇帮还有些联系。”邬聊感觉不是好差事,连忙推辞。

“快去联系铁扇帮。”蔡坤闻言,如抓住了救拿稻草。

“可是铁扇帮的高手都是男的,武功最高的也只有水尚云,但他的武功与大人也是在伯仲之间呀!大人如无可能压住乖侄女体内的魔火,水尚云也肯定不行。更何况他还是个色狼。”邬聊实不想去找铁扇帮,感觉难以支撑铁扇帮昂贵的出场费用,急找理由推搪。

“对!乖侄女可是吕大人的未来媳妇,不可以让水尚云那色狼碰的,要是往后不小心传出去,会影响乖侄女在吕家的地位。”向来香一听,感觉却是至理。

蔡坤闻言,作声不得。

“传路海去云南找青蛇门正常师太,乖侄女是她爱徒,她一定会马上来的。”邬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急又向蔡坤献计。

“不行,太远了。”蔡坤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老夫先试试……凤凰,你扶意儿盘坐好。”

“蔡岳,领府上仆人外围警戒好,严守秘密。”向来香想到蔡如意已不是一般官家子女而是吕源未来的儿媳妇,把此事当成自己的大事来办,急拉过蔡岳吩咐一通。

蔡坤朝向来香赞许地点了点头,便上床盘坐于蔡如意身后。

他双掌扬起,按在她的背部要穴上,为她运气输气。

“奶奶的,头功又让向来香抢了。”邬聊暗骂向来香卑鄙。

不一会,蔡坤父女俩头上便升起腾腾热气。

向来香、邬聊二人毕直立在床前。

他们内心忐忑不安,生怕蔡坤不能治好蔡如意。

他们心想:就算呆会蔡坤功力用尽、吐血而亡,也得把蔡如意治好呀,她可是今后咱俩联系吕源的桥梁呀!

蔡如意本不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是郁闷而至气血不畅。

她本是练武之女,晕睡中给蔡坤强力输气进体内,体内的郁气立时乱撞乱跳起来。

蔡坤感觉爱女体内气血运行过快,且与自己输进去的气碰撞起来,不免更是心惊,急用尽全力加强运气。

蔡如意年纪尚轻,功力较弱,又是女子,体内气体本能抗争又如何抗得过蔡坤数十年的功力?

“哇……呼……”蔡如意承受不了父亲强力的功力推送,心脏颤动,喷出一口血来。

鲜血染红了衣衫与被铺。

“哎呀……”在蔡如意身前扶着的韩凤凰如遭雷击,被蔡坤父女两种功力合力弹倒在床,惨叫了一声。

“乖侄女……夫人……”向来香与邬聊二人惊叫一声,却又是手足无措。

“夫人……意儿……”蔡坤急急收掌,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

“爹,女……儿……好难……受……”蔡如意微睁了一下眼,道了一声,便侧倒在床。

“意儿……夫人……意儿……快传郎中……”蔡坤又惊又怕,挥手大叫。

一群郎中各提药箱,鱼贯而入,按名气先后给韩凤凰把脉诊断,得出共同结论:韩凤凰受了内伤,须排毒、滋补、静养。

蔡府中人急按药方出去分头购药了。

但是,对于蔡如意的情况,他们就得出不同的结论了。

因为这些郎中都不是武林中人。

一郎中道:“大人,大小姐受了内伤。”

另一郎中道:“大人,大小姐体内气体乱跳,脉象也乱,好象……”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一个郎中道:“大小姐心肺受损,内伤甚重,得往成都请名医过来……”

“大小姐呼吸粗重,脸色涨红,似是皮下出血……”

“滚蛋……啪啪啪……”蔡坤听了,又惊又怕又怒又气,甩手就给一群郎中各一记耳光。

“大人饶命啊!扑通……”八个郎中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是……”郎中们如得大赦,急滚爬而出。

夏日炎炎。

蔡坤本是全身汗湿,运功一次为爱女输气反将爱女弄得吐血,招来八个郎中把脉却无结果,想到爱女是吕家未来儿媳妇,那可是惊怒怕气交集一起。

他眼望侧倒在床的韩凤凰与蔡如意,她们嘴角边还渗着血。

“要是她们母女有什么不测?”蔡坤悲哀地想到此,又吓出一身冷汗。

一时间,他全身是冷热交加,伤痛气怒怕交集,气血攻心,也哇声喷出一口血来,萎倒在地。

“蔡大人……呜……”向来香、邬聊见状,如死了亲爹一般,急扶起蔡坤,为他抹试嘴角的血,哭出声来。

“大人……你千万不能有事呀!”此时路海等人闻讯前来,见状更是吓得又跪又拜,生怕蔡坤撒手西去。

“邬大人……快去请……些武林……高手来……”蔡坤忽觉全身发冷,颤抖着吩咐邬聊。

“好……下官马上去……”邬聊习惯地躬身应答,连忙退出。

“慢……邬大人,”向来香却又叫住他,然后又扶蔡坤坐下,道:“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都……啥时候了?有屁……快放,有话……就讲……”蔡坤闻言更气,手指向来香,却无力地垂下了。

“大人,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别说水尚云好色,就是邬大人请到了铁扇帮的人,到时恐怕也……迟了。”向来香说到后来,生怕蔡坤怪罪,又弄得结结巴巴的。

“呼……”蔡坤一听,想到时蔡府已是一家三尸,不由又是气血上涌。

他一口血喷在向来香的脸上,身子无力地倒在**。

“大人……蔡大人……呜……”向来香、邬聊、路海急一起上前扶起蔡坤,给他拍背、抚胸、按“人中”,三人失声而哭,鼻涕泪水混合着流入嘴中。

“向来香,本府还没死,快说下去。”蔡坤舒了口气,断断续续地问向来香。

“大人,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城中就有一位高手……那就是石剑……他曾救治过大小姐……不妨请他来府一试?”向来香既不情愿提起石剑,又怕蔡坤打耳光,可又想不出其他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弄得结结巴巴。

“那杂种……唉……路海……快去请他过来。”蔡坤闻言,既眼睛一亮,又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点头。

“是……大人……”路海闻言,也顾不上颜面了,救蔡坤要紧。如果蔡坤死了,换了知府,恐怕自己再也威风不起了。

烈日似火,热浪滔天。

石剑没在石府,而是在离蔡府不远处的一处金铺前。

蔡府中人由蔡府大门出来,拐个弯便可以看到金铺了。

他也可以看到蔡府中人,可以不时弄个“巧合”碰上蔡如意了。他闲着无事,每天早饭后,就佯装来金铺看首饰,实是在等蔡如意。

金铺掌柜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年少的正四品官员,也难得有这样的官员天天金铺里来,那可是往金铺招牌上贴金啊。

他好茶、笑脸迎送,陪石剑东拉西扯。

石剑嘴边扯东谈西,心里却盘算着蔡如意什么时候会出来?遇上她后该讲啥好听的话?

他想:如果能得到蔡如意,自己手中就多了个讨好吕源的法码了。自己回蜀川了,远离皇上皇后,要想升职,要想做地方主官要员,那就得靠吕源了。

蔡如意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只要她喜欢自己,她做了吕家的儿媳妇,就会暗中帮自己讲好话,自己就有机会从吕源手中弄个知府来做。将来,自己就可以建生祠,然后就可以步步高升了。

“为何那么多郎中从蔡府出来?难道是为前天蔡如意之事?”石剑不时瞄瞄蔡府,看到了王朝进出,看到向来香、邬聊进蔡府,看到了八个郎中狼狈而出,看到了蔡府仆人东奔西跑。

他心里嘀咕着,站起身来。

“石大人?”路海巧好从蔡府拐弯处跑出来,迎面就看到了石剑,不免又惊叫一声,停下了脚步。

“路海,何事这么急呀?”石剑本不想看到路海,却又不得不打个招呼。

“石大人,蔡大人请你到他府上一趟,称有要事请你相商。”路海急奔上前,编个借口,邀请石剑去蔡府。

“哦?”石剑当着金铺掌柜面,点了点头,心里却道:看来蔡如意是真病了?要不然刚才不会有那八个郎中狼狈出来。而且,她病得不轻,否则,蔡坤也不会让路海来找我。

这倒是个好机会……哈哈……

“咦?这里为何会有个凉棚?”石剑随路海来到蔡府大门口处,指着凉棚问。

“回大人,那是给郎中住的。唉,大小姐已病多时,蔡大人是为了传郎中方便,不得已出此下策。可那些郎中都是废物,没一个能为大小姐看好病。”路海连忙低声相告,此时有求于石剑,什么话也如实相告了。

“蔡姑娘病得这么重?”石剑脑海掠过刚才那八个郎中的身影,倒有些真的担心。

“蔡大人说大小姐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他刚才运功为大小姐治疗,却导致父女俩都吐血了。”路海说到此,已是哭丧着脸。

石剑会去蔡府为蔡如意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