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乍暖还寒,天空飘着雨丝。

蔡府内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谷香新县衙落成庆典结束的第二天下午,各县县令、涪城府衙中人都随蔡坤回到了涪城。

安子午是潘司吕源身前的红人。

他们结伴一起陪安子午郊外踏青、游山玩水,虽苦犹荣。

他们都想讨好安子午,好让他在吕源面前美言一番,好报吏部,早日提升自己的位子。

尤其是方世中、白优龙等人,做了多年县令,早想挪位了。

他们眼看蔡坤也做知府八年了,料想他即使不走,也差不多该告老还乡了。

蔡坤睁一眼,闭一眼。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官场平衡学,任由自己属下府吏、各县令巴结安子午。

反正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一群县令会付银子。

蔡坤深知,无论方世中如何讨好安子午,至少自己的知府之位都是稳坐的。

因为吕源同意与蔡坤结为亲家,吕源之子吕初生看了蔡坤之女蔡如意的画像,竟然十分倾慕,恨不得早日迎娶蔡如意过门。

与吕源攀上了亲家,纵然自己不升,也无人可以撼动自己的知府之位。

好不容易送走安子午一行,蔡坤正想休息几天。

方世中、白优龙、向来香等人却结伴来到他府上,蔡坤不得不出厅相陪。

虽然他们都不如石剑出手大方,但这些人一来府上,都是携着银票或是首饰而来的。

“大人,你今年真的要让各县重建县衙吗?咱可不如谷香富啊。”江川县令方世中,急于知道蔡坤是否真的要重建各县衙,一进蔡府便开门见山。

“大人,这些年来,咱们几个县不仅足额上缴税银,而且还经常提银给向大人作府衙经费,向大人明说是借,其实是老虎借猪,有借无还。”安梓县令白优龙,紧随方世中之后炮轰向来香。

“是啊,大人,谷香去年第一次缴足税银,石知县可掀起治税风暴,收取大笔银子,咱们可不能啊,重建县衙可没银子啊。”盐台县令程修竹也不甘落后。

唯有平亭县令卢宝川不吭声。

他想:四县当中,已有三位县令反对重建县衙已经足矣,自己做知县没几年,资格也没前面几位老,年纪也没他们大,上面关系没他们硬,可不想惹蔡坤生气。

“好啦!本府也只是在安大人面前做做样子,这事过去了就算了。”蔡坤心头可烦了,他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方世中等人不敢再吭声了。

“不过,向大人已给谷香今年增加了五千两税银任务了,你们几个县都比谷香富,本府也不想加你们的税,但你们得依然多借向大人一些银子。”蔡坤见自己一喝,他们便不敢吭声,便又让他们掏银子给府衙。

“大人,那姓石的多交税赋可以赢得名声,咱们明里是借银子给府衙,这可是既无名声又收不回银子的事啊。”方世中资格老,首先抗辩。

“是啊,大人,那小子风头出尽,却拿咱们几个垫底,这不公平啊。”白优龙随声附和。

“大人,那小子现在连你的风头都抢了,可能没几下子,他便上一个台阶,骑在你头上了。”卢宝川趁机借题发挥。

“是啊,大人。那小子既是谷香知县,也是府衙通判,身兼两职,却又不履行通判之责,不如把那小子调离谷香,让他只干通判之职?反正现在殷有招不再是吏部尚书,那小子也没后靠了。”邬聊觉得卢宝川的话题很适合自己,露骨地道。

蔡坤闻得一阵葱蒜味熏来,急急起身,佯装倒茶。

众县令妒忌石剑,都在拆石剑的台,蔡坤将如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