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秋风,将秋叶毫不怜惜的从树梢拽下。

枯黄的秋叶在空中翻飞,无可奈何地随风飘散。

石剑走出中军帐,拿起放在帐外的钢盾、钢戟,沿着辽东湾边沿山林走,驰骋而回镇武堡。

他望着路上萧瑟景象,心底里全是惆怅和忧伤。

“得得得……”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人数不少?”石剑急掉转马头,横盾护身。

“石兄弟,愚兄跟你一起去镇武堡。”身后来人却是率一阵铁骑而来的吴襄,策马驰前,道明来意。

“好啊!谢谢!”石剑没想到此时还会有追随者,不由心头一阵激动。

“朝廷有难,匹夫有责。兄弟重夺镇武堡,靠的是借锦州铁骑及收留沙岭的残兵,此等勇气与谋略,愚兄佩服啊。”吴襄飞身下马,插好青龙刀,向石剑拱手致意。

“谢谢吴兄!小弟惭愧,未能助罗将守住西平堡。兄长所领人马有多少?”石剑飞身下马,拱手道谢,又关切相问。

“八千,全是骑兵。唉……昔日驰骋广宁,损伤两千,愚兄心疼啊。”吴襄拱手作答,心头一阵难过。

“对不起,当时是小弟作的主。唉……小弟向锦州所借的三千人马,恐怕……”石剑连忙道歉,继而又难过地主动提起昔日借兵之事。

“兄弟,你是为了辽东战事,为了大明安危。愚兄虽然听说你所率的三千骑兵损失过半,但你驰援西平堡,重夺镇武堡,还救出五千步兵,这可是不小的功绩啊。”吴襄不仅没计较石剑的失误,且还高声盛赞一番。

“谢谢吴兄。小弟此生感到幸运的是,能遇上你这样的知心人,能遇上袁长河这样的好心人,能遇上罗中宝这样的重情人。到了镇武堡,小弟提议,你我四人结义为异姓兄弟,如何?”石剑感动得热泪盈眶,提出结义之事。

“好……太好了!”吴襄闻言,受宠若惊,连声惊好。

“上路吧,为避免遇上金兵,咱们夜行昼伏。”石剑拍拍他的肩膀,飞身上马。

吴襄率众紧跟。

秋风旋扫落叶,秋雨击打着晨霜,大地一片枯黄。

“杀……咚咚咚……”

罗中宝清晨持枪巡城,忽闻城外一阵喊杀声,远远望去,但见金兵阵营中,人头翻滚。

“石兄回来了!袁兄弟,快,一起出城接应。”他一看是石剑率一阵骑兵疾冲金兵阵营,惊喜交集,急推醒睡在城墙边的袁长河。

“走……”袁长河抹抹眼角,急持枪而起。

二人旋即走下城头,策马而出,扑入敌阵。

石剑此时撞阵回镇武堡,还真遇到了麻烦,因为鳌金、鳌拜兄弟俩要为他们的兄长复仇,两人四锤,紧咬他不放。

“啊啊啊……嘶哑……”石剑所率的千余骑兵,不时有人落马,被砍翻在地,战马阵阵惨嘶。

“弓箭手准备,老程擂鼓!”程勇度立在城头,看着罗中宝与袁长河策马冲入敌阵,便一声大喝,随后擂台助阵。

“咚咚咚……”

“杀……当当当……”袁、罗二人,两杆银枪,并马齐驱,左挑右扫,冲开一条血路,二枪同时扎向鳌氏兄弟。

鳌氏兄弟登时手忙脚乱,只好策马散开。

石剑三人率队回到城堡。

“山海关的情形如何?”罗中宝一见面,便关切地问。

“唉,熊大人被锦衣卫带走了,辽西危机的责任,因王化贞推卸,而全由熊大人扛了……”石剑唉声叹气,把回山海关一趟的所见所闻告知众将。

“唉……”刘正闻言,好不丧气。

“妈的……”风天桥闻讯,气得破口大骂王化贞。

“石大人,你离开镇武堡之后,将士又损失千余,全死于金兵箭雨之下。现又无援军,城堡中粮草所剩无几,如何是好?”罗汉好不泄气,急向石剑问计。

“怕也是死,战也是死,不就是个死吗?”袁长河当即朝他怒喝一声。

“学成文武功,献与帝皇家。罗兄,咱都是姓罗的,你为何不学学罗一贵将军?”罗中宝则反问罗汉一句。

“这……愚兄不是这个意思。”罗汉闻言,甚是难堪。

“弟兄们,石某回山海关一趟,收获很大。吴襄率铁骑八千跟着来了。石某让他潜伏金兵阵营之外,大伙现饱餐一顿,呆会打大仗去。”石剑当即振臂高呼,道出了一个好消息,却留下玄机,吩咐上饭。

“兄长,喝一杯酒,说说下一步如何走?”罗中宝登时精神大振,坐在石剑身旁,为他酌酒。

“快说呀,要不,小弟可咽不下饭。”袁长河放着筷子,却不吃饭,急问石剑之策。

“哈哈哈……”程勇度见状,大笑起来。

“拿地图来……”石剑见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便大喝一声。

风天桥急在饭桌上铺开地图。

“辽西失陷,努尔哈赤本可占据山海关以北的所有地方,但却未夺锦州,为何?”石剑手往地图上指了指,又问袁长河。

“恐怕是兵力不够吧?他是怕战线太长,到时不仅攻不下山海关,且连后路也没有。”袁长河望着地图,若有所思地道。

“小弟观他是以掳掠为主,这些天,他忙着指挥将士赶人口、牲畜不断地经过金兵阵营,方向是镇武堡以东,看来是回盛京。”罗中宝略一思索,也插话进来。

“袁兄弟的看法才是对的。这行军布阵,如同习武之人交手一样,无论对方武功多好,总会有破绽的。”石剑赞成袁长河的看法,又以习武交手作例。

“咱们利用努尔哈赤赶牲畜回盛京,到处掳掠人口之机,玩他一下?”袁长河得石剑一赞,精神又振。

“兄弟,论行军打仗,愚兄还真不如你。”罗中宝倒是佩服袁长河,闻言对他翘指称赞。

“石兄刚从军统兵,却玩金兵好几回了,小弟从军多年,一回也没作过主。”袁长河甚是谦虚,反倒赞石剑一番。

“自家兄弟,不说客套话了。现在,愚兄提一策,请诸位参详。”石剑朝他摆摆手,却发现其他人都在凝神听自己三人的对话,不由也是精神陡振。

“好,兄长请说。”罗中宝拍手叫好。

其他人全是点头,都盼着石剑往下说。

石剑有何妙计玩转金兵?他会一直呆在辽东战场为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