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刘馨泣声高叫,追了上去。

“馨儿,你更要带头执行爹的将令。”熊廷弼凄然回望。

公孙文急拾起双钩,却感觉很沉,几欲提不起来。

“来人,这人既是熊廷弼之女,连她一起拿下。”田尔耕手一挥,数名锦衣卫又抢身上来,刀剑一起架在了浑身酸软的刘馨的脖子上,另有一名锦衣卫拿着绳子就要绑她。

“住手!”岳森大喝一声,拾剑就冲了上来。

“公孙叔叔,跟这帮狗官拼了。”岳凤见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一手护紧怀中的小罗马,一手挥刀朝田尔耕扑去。

“住手!”熊廷弼返身大喝一声。

岳凤一怔收刀。

田尔耕忽然挥刀砍去。

“当……”公孙文眼疾手快,横钩一封,格开了田尔耕的刀。

“奸贼,你敢对姑奶奶施暗算?”岳凤怒骂一声,挥刀又劈向田尔耕。

田尔耕身形一晃,纵跃而开,却横刀架在刘馨的脖子上。

“馨儿……”岳森见状,急拾剑而起,惨然大叫。

“谁敢抗拒圣旨,便是罪该万死,诛连九族。”田尔耕阴笑一声,又高声恫吓。

“岳森,传令,谁也不准抗旨,否则,本官马上自尽。”熊廷弼忽地挟手从一亲兵手上抢过一钢刀,横在脖子上。

“熊大人……扑通……”全体将士登时下跪,嚎啕大哭。

岳凤泪水喷涌而出,却动也不敢动。

“哈哈哈……人间自有公道在,自古忠义难两全……”熊廷弼大笑而去,自上囚车。

“砰……”徐缓见状,失神地坐倒在地。

众将士哭哭啼啼地起身,目送熊廷弼被锦衣卫押走。

田尔耕一使眼色,移开刘馨脖子旁的刀。

那锦衣卫随即将刘馨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夫人……”岳森哭天抹泪地跑到刘馨跟前,伸出手来,自动让锦衣卫上绑。

“哥……”岳凤惨叫一声,提刀而起,抢上前来。

“妹子……你嫂死了,哥还能独活吗?”岳森凄怆地道。

“相公,你又何苦呢?”刘馨闻得岳森愿为她死,心头又甜又酸,侧头泣声道。

“馨儿,你死了,我岂能苟活于世?”岳森伸着双臂,却没有锦衣卫绑他。

“当”地一声,岳凤心酸无比,苗刀落地。

“来人,将他们一起捆了。”田尔耕趁势大喝一声。

一干锦衣卫一拥而上,将岳森夫妇、徐缓捆得结结实实。

田尔耕探手一伸,去抓岳凤怀中的婴儿。

公孙文大急,横钩一划,大喝一声:“岳姑娘,等死呀?”

岳凤一惊而醒,纵身跃开,却来不及拾刀,被三名锦衣卫持刀围攻,霎时险象环生。

“住手……”忽然一声晴天霹雳传来。

一人白袍沾血,持刀而入,大声呼喝,刀不出销,格开了锦衣卫的刀,救下了岳凤。

“相公……”岳凤喜极而泣,扑入石剑怀中。

“石剑?”田尔耕吓了一跳,却又眼疾手快地一刀横架在刘馨的脖子上。

其他围攻公孙文的侍卫急忙跃开。

公孙文趁机跃到石剑身旁。

“田大人,请放岳夫人一马。”石剑分开岳凤,拔刀出鞘,走向田尔耕。

“石剑,你再踏前一步,本官宰了这小娘皮。”田尔耕吼叫一声,横刀轻抹。

“哎呀……”刘馨脖子立显血痕,凄然惨叫。

石剑一惊,急急退后数步。

“馨儿……”岳森挣脱绳子,拾剑而起,却不敢上前,甚为刘馨性命担心。

“嫂子……”岳凤张口结舌,手足无措。

“田尔耕,你狗眼看清楚些,这是皇上御赐宝刀。”石剑情急智生,扬刀冷笑一声。

“石剑,你敢抗旨?”田尔耕想想石剑虎威加宝刀,甚是害怕,急拉虎皮作大旗。

“田尔耕,圣旨并无提及岳夫人,你放人罢了。否则,嘿嘿……”石剑冷若冰霜地道,又扬扬手中的宝刀。

“熊廷弼犯事,自然全家遭殃。这小娘皮既是他的女儿,本官便不能放过她,一切待回朝后再定。”田尔耕战战兢兢地道,但仍挟持着刘馨。

他的几名锦衣卫亲信,将他围在当中。

岳凤大急,连放袖箭的机会也没了。

“田大人,岳夫人只是熊大人的义女,盼你能放她一马。”石剑见状,一时也无计可施,急缓和语气。

“石剑,你押粮到山海关,至今不回朝交差,你还是小心你的脑袋吧。哼,田某就算死在你的刀下,也会先杀这小娘皮垫底。”田尔耕见状,却得寸进尺。

“你……卑鄙无耻!”岳凤怒目而视田尔耕,破口大骂。

“哎呀……”刘馨又惨叫一声,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却是田尔耕又用刀在她脖子上划了一下。

他狞笑一声,道:“小泼皮,你骂一句,老子就划她一刀。骂呀?哈哈哈……”

“田尔耕,老子与你拼了……”岳森又惊又怒,挺剑而出。

公孙文横钩一拦,低声道:“有石剑在,别急。”

“嫂子,对不起……”岳凤急急收刀而退,惶恐不安。

“田大人,下官的人头不用你担心。这样吧,魏公公很不喜欢下官拿着这把宝刀,下官以这柄宝刀,换岳夫人一命,如何?”石剑生怕田尔耕会伤害刘馨,眼珠一转,急提出以刀换人。

他说罢,收刀入销,双手奉上。

“哈哈哈……来人,取刀过来。”田尔耕仰天大笑,好不得意,却怕有诈,急吩咐亲信先过去拿刀。

他想:如能替亲爹拿到此刀,那自己又将会官升一级。

“石兄弟,别……”岳森大急,侧闪过来,急劝石剑。

他怕石剑失去此刀,他日难保人头。

因为田尔耕说石剑押粮到山海关而没回朝复命。

“贤侄,别……”公孙文欲拦却已迟。

两名锦衣卫已从石剑手中拿过宝刀,退回到田尔耕身前。

“田大人,石某说话算话,已献出宝刀,请你守信放人吧。”石剑献刀出去,却一手摸腰带,一手掏银针,并让田尔耕放人。

“石剑,这刀可是你自己献出来的,本官可没说过放人。”田尔耕却玩耍石剑一番,掷钢刀一地,拔出了宝刀。

“田尔耕,你真不是人。”岳凤气得肺都要炸了。

“田尔耕,你不放人,岳某就是拼着一死,也不让你活着回京。”岳森扬剑大喝,却额头见汗。

“田尔耕,石某再问你一次,放不放人?”石剑“唰”地拔出血剑,血光耀眼,语气立变。

“你……”田尔耕笑声立停,有些怕了。

“田尔耕,虽然你持宝刀在手,但你想想,金兵千军万马也拦不住石某,凭你三十余人,就能从石某剑下逃生?”石剑双瞪,又怒喝一声。

“哼!”田尔耕急放开刘馨,领着一群锦衣卫悻悻而去。

“馨儿……”

“森哥……”

岳森与刘馨二人相拥,喜极而泣。

田尔耕回京后如何向魏忠贤禀报石剑以鸣鸿宝刀换取岳森性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