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石剑触及石飞扬遗容上的手,忽有白色水泡沿着他手臂上的血渍而上,直至肩膀无血之处,发出如火烫焦之声。

“啊呀……”石剑左臂被酌伤,整条臂膀有一条似被火烧的糟,惨叫了一声。

霎时间,他头晕脑转,眼前金星飞舞,眼前一黑,侧倒在地,忽地喷出一口黑血,脸色发黑,全身抽搐,双腿乱蹬。

“怎么会这样?”赖得出惊叫一声,上前扶起,欲拿他手臂来看。“棺中有毒……小心……别碰……”来伙添、罗中宝惊世骇俗地叫了一声,起身过来。

罗中宝“嘶”地一声,撕下腰间没有血的衣布,裹在石剑的左臂上,重包两层,这才敢触抚。

他刚才看出来,那白色水泡是沿血水而上至无血之处而停。

“嘿嘿……把石剑背上的藏宝图复制下来吧……”沐激流忽然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沐毅恩打开其他牢房门,呼啦啦地蹿出一帮人马,围了上来。

“你们……舅父也为财害外甥?”赖得出、来伙添、罗中宝三人惊心动魄,异口同声地问。

沐激流父子已闪身于围上来的侍卫身后。

“赖得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没听说过吗?哈哈哈……谢谢你们替本王杀了天平上人,本王可以独吞雄樱会的宝藏了,必要时自立为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爽!哈哈哈……”沐激流仰天大笑,眼神对赖得出等人露出鄙视的神情。

石剑双目紧闭,嘴唇嚅动了几下,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大哥……”罗中宝发觉石剑身子渐硬,探指触他鼻门,已无气出,不由失声而泣,伤心欲绝。

“真没想到,一代抗金名将,历经诸多劫难没死,却死在自己亲舅父之手上。哈哈哈……”罗中宝含悲而笑,十分凄苦。

悲愤的笑声在地道里四处回**。

他放下石剑,倏然拾枪,取下石剑背部的宝剑,泣声道:“赖叔父,将石大哥放俺背上,俺与大哥情同手足,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背他出去。”

“哈哈哈……小子,不要解药了?只要将石剑背上的肉图复制下来,本王让你们全身而退,护灵而走。如何?”沐激流阴笑一声,又拿出一个小瓶扬了扬,作为利诱。

“雨儿身子已硬,要解药有什么用?”来伙添数十年寻找石剑下落之路,浸透了辛酸的血泪,心中早当石剑是亲儿一般。

他搬起石剑放上罗中宝背部时,发现石剑身子已硬,全身冰冷,不由伤心欲绝。

从不轻易落泪的来伙添,此时泪如雨下。

“哈哈哈……你们以为还能逃出地道吗?”沐激流仰天大笑,又出言要胁。

“雨儿已死,赖某已无颜面回去见石飞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这盘营生不会亏。”赖得出拾起残戟,止住泪水,激愤大吼。

“上!”沐激流大怒。

他大手一挥,众侍卫围上来。

罗中宝愤怒掷枪,一枪穿一名侍卫前胸而过,又穿另一名侍卫后心而出。

“砰……啊啊……”两名侍卫两声惨叫,竟被罗中宝银枪钉死在对面的墙壁上。

他左手反搂住石剑发硬的身子,右手舞剑而出,重剑挥舞,挡者立死。

赖得出左壶右戟,来伙添铁杆疾舞,悲愤撕拼,护在罗中宝身后,众侍卫一时难以近前。

“雄樱会的好汉果然厉害,如若不将他们全歼,恐怕他日后患无穷啊!”沐毅恩闪得远远的,观战一时,喃喃自语。

“哈呵……”沐激流身后忽然一声怪笑,有人喝道:“雄樱会的匪徒,武功也不过如此。”

声如迅雷暴击,狂风骤起,地道内火光摇曳,人人变色,只见一对老人相貌古怪的老人,从沐毅恩身后飞越而过。

他们身子如来伙添一样,瘦长如竹竿,各提一柄月牙刀,一人左手提刀,一人右手握刀。

“看来今日不仅难护少主遗体出去,俺们也得葬身地道内。”赖得出心头一凉,认出他们乌蒙山的林木、林森兄弟。

此二人善使“风雨刀”,曾横行西南二十年,后因圆痴大师隐居于大理,出手教训他们一通。

林氏兄弟从此消声觅迹。

岂料,他们今日重现沐府。

“师父,杀鸡何须牛刀?让弟子来。”林氏爱徒伍维强也从沐激流身后越来。

他满脸麻子,手握一棍而出,棍上除握手之处外,满是锯齿状的尖刺,一样兵器,却是两种用途,棍鞭皆齐,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娘稀屁。你有神鞭,老来有肉鞭,怕你这疯麻子?”来伙添刚才含悲,此时想石剑已死,多哭无用,唯有气敌杀敌才快乐,冷嘲热讽,不当一回事。

“哈哈哈……”有侍卫笑出声来。

他铁杆疾舞,扫翻两人,直扑伍维强。

“死竹竿,你竟敢长得似家师?伍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今日将你削成竹尹。”伍维强骂了一句,持棍而上。

他本是浑人,尚不知连自己的师父也骂在内了。

“哈哈哈……”

沐府中人闻言,大笑起来。

林氏兄弟脸色铁青,却又作声不得。

来伙添护主不周,无颜回去见石飞红,死志立生,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竟于伍维强的棍鞭之中差差进逼。

林木、林森兄弟怪叫一声:“死竹竿,敢欺负吾徒?”

月牙刀冷气森森,寒光耀眼,倏地劈向来伙添。

“哈哈哈……”

林木一气之下,也把自己兄弟俩骂在内了,又引来一阵哄笑。

因为他兄弟俩也长得也似竹竿。

赖得出左壶右戟大战金光寺的庄创业钢锯、吴方游关公大刀。

罗中宝敌住数名侍卫,无人可帮扶他背部的石剑遗体。

“砰……”石剑遗体从他背部滑落。

“大哥……”罗中宝悲苦大叫,却被众侍卫团团围住,再也不能扶石剑遗体起来了。

来伙添急过来相助罗中宝,保护石剑遗体。

伍维强转攻罗中宝。

“哈哈哈……恩儿,拿笔来……”沐激流得意大笑,抢身于石剑身前,双手探出,欲翻转他身子,欲复制石家宝图。

“呼……”石剑忽然睁眼,一口毒血喷出。

“啊……”沐激流猝不及防,满脸被喷上毒血,脸如火烫,如眼犹入辣椒水,惨叫一声,坐倒在地。

他双手抚脸,毒血冰凉,沾在脸部皮肤上,瞬间结冰。

他双手一抹,反而抹掉了脸上的皮。

“少主……啊呀……”来伙添惊喜交集,叫了一声,却因分神被林木划了一刀。

“大哥……哎呀……”罗中宝惊世骇俗,叫了一声,却被伍维强棍锯一划,腰身立时见血。

“少主挺住……啊……”赖得出惊心动魄,叫了一声,奋不顾身冲向石剑,残戟劈死了一名侍卫。

“爹……”沐毅恩凄怆叫了一声,拔剑飞越人墙,凌空落下。

“呼……”石剑又一口毒血喷在沐激流脸上。

“嘶……啊呀……”沐激流脸皮抹伤,毒血溅阵黑泡,如火烫烧而来,整张脸腾起一阵热气,发出一阵焦臭味。

他再度惨叫一声,仰倒在地,全身抽搐,双足乱蹬,尔后双手一摊,气绝身亡,面目全非。

“石剑……你没死?你好狠……你怎么可以杀死自己的亲舅父?”沐毅恩悲愤凌空,扬剑剌向石剑咽喉。

“主公……”惊呆的沐府侍卫反应过来,纷扑而上。

“啪……嗖……嘶……啊……”石剑差点被亲舅父害死,悲愤交加,心中的那份亲情,瞬间**然无存。

他抓起沐激流尸身双脚横扫,继而一甩。

沐毅恩一剑砍在了沐激流的脖子上,杀得生父头颅滚落在地。

一名侍卫一刀划在沐激流的腰间,另一名侍卫被沐激流尸体撞飞。

“大哥……接剑……”罗中宝精神一振,强忍腰间伤痛,取抽出弯刀,反手掷剑。

轩辕黄金宝剑重风掠势而来,数名侍卫急急矮身闪避。

石剑手一缩,衣袖一卷,身子一旋,已避开沐毅恩又一剑,把宝剑抄在了手中。

“啊啊……”他横剑一扫,便将两名要关牢门的侍卫拦腰扫为两段,他跟着宝剑一伸,挺进来伙添的战圈,但听得叮当之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只一瞬之间,来伙添已脱出重围,飞身直叉沐毅恩。

“娘稀屁,俺家少主咋会被你父子毒死?上次沈雪芬毒了他一百遍也没见效,就凭你们这对畜生?”来伙添边打边骂,夸大其词,直叉沐毅恩裤裆,一叉既出,便是连环叉去,阉鸡功夫冠绝天下。

沐毅恩又悲又痛又惊又怒,却不是来伙添的对手,被逼得乱蹦乱跳,数名侍卫急来相助。

林木、林森他们使的是“风雨刀法”。

林木出手之快,刀锋快如风,难以形容。

林森却突地放慢,刀光闪闪,宛若晶莹雨丝,抹、横、划、劈、砍,似要一刀一刀去割石剑之肉一般。

两兄弟竟是一快一慢,与先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