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马奔腾,烟尘滚滚,尘土飞扬。

刀光剑影,在烟雾弥漫中分外耀眼。

石飞扬面对千军万马,丝毫不惧,朗声笑道:“国公爷,石某一介江湖草莽,何须国公爷领这么多人出城相迎啊?”

“哈哈哈……”吴忠、向坤、单志三人闻言,皆是仰天大笑,他们追随石飞扬身经百战,历经无数风浪,对他们而言,这几万兵马根本不算什么。

沐源手拈长须,怒道:“石飞扬,别以为本王不知你身世。本王奉旨特在此缉拿你。”

石飞扬因圆痴大师在滇,不想在滇惹是生非,便拱手道:“国公爷,石某不才,早已忘了祖先之事,唯今只想弘扬武学,匡扶武林正义,绝不参与皇室纷争,请王爷放小民一马。”

“逆贼,你诛杀诸多官差,火烧军粮,罪大恶极,伏手就擒罢了。”沐源也知朱、石两家复国已不可能,但皇命在身,不敢不缉捕石飞扬,急另找借口,喝令拿人。

霎时间,沐府七悍将杨足志手提关公刀、洪驻京握着丈八矛、马春波挥舞金盾、茅士泰扬着手中剑、朱朗举着双锤、陈武辉持着银枪、汪青拿着鳄鱼剪策马便向石飞扬四人扑来。

“哈哈哈……就凭你这几个废物?吴兄,你们观战罢了。”石飞扬见沐源不可理喻,张扬大笑,竟然狂傲地让吴忠等人观战。

他忽地飞身离马,半空中身子一躬,脱下了长袍,罩向洪驻京,一记劈空掌震歪了茅士泰的手中剑,双脚踩在朱朗在双锤上,长袍卷起洪驻京的身子一旋,挡住了马春波的金盾。

石飞扬又在朱朗的双锤上一点,身子斜穿,避开杨足志的刀,一掌拍在汪青的肩上,反手一捞,抓住了陈武辉的银枪一拖一送。

“啊啊啊”地三声惨叫,洪驻京被马春波的金盾砸中,五脏六腑具裂,吐血而亡,鲜血染红了石飞扬长袍。

汪青被石飞扬一掌拍中,左肩立裂,摔下马来,被洪驻京的战马一踏,腹部溅血,肠肚尽露,令人惨不忍睹,眼见不活。

朱朗双锤被石飞扬双脚一踩,倒砸在自己的马上,马脊骨被砸断,那马惨嘶一声,四蹄屈地。

“砰”地一声,朱朗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陈武辉哪经得起石飞扬的天生神力,手中银枪被石飞扬一拖一送,擦得满手掌是血,痛得本能地一松手,银枪已被石飞扬夺到了手中。

他只好和杨足志、茅士泰三人慌忙策马而逃。

石飞扬一招之间,打死两人击伤一人,震歪一人兵器,避开一刀,吓跑三人。

沐源登觉脸上无光,手一挥,手下弓箭手立马放箭。

石飞扬大喊一声“三位兄弟快跑!”

吴忠、向坤、单志三人连忙拔刃挡箭,却并不跑,他们在危难时是不会舍弃会中的任何一位弟兄的。

石飞扬左手挥舞长袍挡箭,右手银枪猛地脱手向沐源掷去,疾如流星,瞬间便扎到了沐源胸前。

沐源吓得连忙闪身马腹中,那银枪竟连穿他身后十三侍卫,一连十三声“啊”的惨叫声响起。

十三侍卫倒撞下马,无一活命,喷起十三股血柱。

石飞扬却趁势舞袍挡箭,一边闪身马腹,朝沐源疾冲过来,霎眼而至。

沐源手下侍卫总管林有才横刀和侍卫高手尉方握戟、华伦扬盾、农艺张拐疾扑而上,护住沐源。

石飞扬索性飞身离马,“呼呼”两掌劈去,雄劲无比的掌风**歪了尉方的戟和华伦的盾,长袍又卷住了农艺的拐,拖着农艺一旋,逼得林有才不敢砍来。

石飞扬就在这一瞬间,欺身上前,抓住林有才的肩膀用力一捏,“咔嚓”一声。

林有才的左肩胛立碎,惨叫一声,武功尽废,倒在了地上。

趁沐家军回护沐源而无心放箭之机,吴忠、向坤、单志三人也策马疾奔过来了,替石飞扬挡住身后的兵器的袭击。

石飞扬卷着农艺的身体当兵器挥舞,左手五指如钩,趁势连抓,捏死数人,再将农艺掷向尉方,自己飞跃至沐源跟前,“呼”的一掌劈去。

随军而来的沐婉儿叫声“休伤我爹!”与三名侍卫飞身急救。

石飞扬一掌劈死一名侍卫,用力一抖长袍,内力到处,竟把长袍抖得笔直,直撞两名侍卫,撞得两名侍卫后仰倒地身亡。

他左手中指一弹,沐婉儿手中的剑被他一弹,登时拿捏不住,手中宝剑登时“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石飞扬“呼”的一掌,仍是劈向沐源。

沐婉儿见父亲命危,救父心切,竟然双手一摊,护身挡在沐源身前,眼看掌风凌厉无比,便妙目一合等死。

石飞扬突见沐婉儿赤手空拳护着沐源,不忍心劈死一名少女,左手突地变掌为抓,探手一抓便抓过了沐婉儿,长袍再度抖直,又撞死两名侍卫,叫道:“谁敢上来,石某就杀了这位姑娘。”

沐源看爱女被擒,大惊失色,忙令众侍卫退下,高声叫道:“姓石的,你想怎么样?快放了本王之女。”

石飞扬一怔,才知自己所擒的少女原是郡主,不由对沐婉儿护父之举甚是佩服,道:“好,石某从不伤女人,一定会让郡主回府的。请王爷打开城门,鸣炮鼓乐,送石某兄弟穿过春城。”

沐激流怒道:“不行,小王可以让你离开云南,但绝不能让我妹子送你去云南。”

石飞扬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现是石某作主,开不开城门?”

沐源“偷鸡不着反蚀把米”,心中恼怒万分,脸上却不露声色,道:“好!本王叫曾副总管送你,众将士退下!”

沐府侍卫和兵马登时退得远远得,他们眼见石飞扬神威,碰上他的非死即伤,有的早已害怕。

沐激流见父亲答应了石飞扬的要求,便道:“姓石的,你可言而有信。”

石飞扬怒道:“雄樱会什么时候言而无信?快开城门,鸣炮鼓乐相送我们出城。”

沐激流满脸通红,却又不敢不依。

石飞扬不再理他,左手挟着沐婉儿,双足一点,如箭离铉,跃上宝马。

他把沐婉儿抱在胸前,双腿一夹,右手提缰跃马进城,与吴忠、向坤、单志四人在炮鸣乐鼓声中穿城而出,向蜀川方向而去。

出城后,石飞扬让吴忠等三人先走,自己挟着沐婉儿策马缓行,沐府侍卫副总管曾时光,侍卫沉兴、方朗和大将杨足志、陈武辉率精兵五百一路跟着。

沐婉儿本以为会死于石飞扬掌下,见他并不杀自己,只点了自己的穴道,心中对他有了一丝感激。

她虽刚学艺下山,却早听师姐妹、师兄弟说过石飞扬是名扬武林、震动朝野的雄樱会的总舵主,又亲眼见他如此英雄了得,于千军万马中凭一掌一袍来去自如,为的是让会中弟兄能脱危先行,对他大为佩服。

她刚满十八岁,身体从未接触过男人,此刻被他抱着策马缓行,只感全身酸软,不仅毫无力气挣扎,反而软绵绵地倒在了石飞扬的怀中。

天色将暗,曾时光想趁石飞扬不备,下令放箭。

“嗖嗖嗖……”一阵箭雨朝石飞扬后心射去。

石飞扬闻得身后风响,急舞袍挡箭,策马狂奔。

他骑的是万里挑一的宝马,霎时间便抛下了沐府的精兵,纵马跑至滇黔交界。

他怕追兵追上吴忠他们,不敢停下,身后有数百追兵,虽然头昏脑涨,但仍提精神在云贵高原上、连绵起伏的山岭之间狂奔。

这云贵高原,海拔两千米,地下和地表分布着许多溶洞、暗河、石芽、石笋、峰林等稀奇古怪的地貌,地形极其险要。

石飞扬也不顾危险,仍不停地催马驰骋。

曾时光等人却不敢象他那样不顾危险,进入贵州境内,便被石飞扬远远甩脱。

石飞扬跑了一夜。

天已微亮,东方露出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石飞扬提着沐婉儿飞身下马,拍了一下马脖子,道:“谢谢你了,老兄。”

他回身看时,却见沐婉儿已傍着自己沉睡着。

昨天混战,未及细看,他此时才发现沐婉儿粉脸被山风吹得红扑扑的,在朝阳下娇艳如花,秀发迎风一飘,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石飞扬心神一**,不由长叹一声,不敢停留,双手抱起沐婉儿,在山间纵跳飞奔。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婉儿醒来,睁眼一看,突觉两旁树木纷纷倒退,自己犹如腾云驾雾般地飞着。

她定眼一看,却是石飞扬抱着自己施展绝顶轻功飞奔着,但自己在这个名扬天下的青年俊男怀中,身子仍是酸软无力,虽然穴道已自解,却不知为什么,仍是伏在他怀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石飞扬突觉咽喉发腥,胸闷难受,便停了下来,放下沐兰兰。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哇”地吐了一口血,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