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目光仿佛冬日夜晚的月光,冰棱棱的,带着居高临下的冰寒与蔑视,让谢医师的火气滋啦啦往上涌,想也没像就大声道:“好!好!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老夫就跟你打这个赌,若是你治好了这少年,我谢崇明当众给你磕三个响头,拜你为师。可若是你没治好人,就跟我去慎刑司,乖乖接受冒充医师的最重刑法!小子,你敢不敢?”

纥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拜师就算了,你愿意认师傅,我还不想要你这么个又老又丑的徒弟呢!如果你输了,磕三个响头即可。”

“你——!你——!!”

谢医师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时冲过去将少年纤细的脖子扭断。

可纥溪哪里会去理他,只是目光幽冷的望向小女孩:“我承诺会尽全力治疗你的哥哥,我也有八成的把握,他会痊愈。但所有的治疗都会有风险,你……愿意相信我吗?”

小女孩仰头呆呆看着纥溪,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不知何时泛起荧紫的光泽,就仿佛她在森林深处见到的最美丽的极光。

她仿佛着了魔一般,心中生不起半分的怀疑与抗拒,缓缓点了点头。

小女孩的同意让纥溪松了口气,她请周掌柜帮忙,将少年抬进了圣德堂大厅,放在一张足有一人多长的桌子上。

谢医师和秦掌柜也满面寒霜的跟了过来,他们一定要亲眼见见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到底是如何吹破了牛皮,丢人现眼的。

圣德堂的大厅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好奇的众人。

纥溪就站在这人群的最重要,淡定地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包银针。

只见这些银针长短不一,有粗有细,银针上还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药味,让围观众人啧啧称奇。

但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鄙夷和嘲讽,此时此刻,没有人相信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身上连明显的灵力波动也没有的少年,有可能会治好一个经脉断裂的病人。

纥溪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银针插入少年体内。

圣德堂的大厅烛火通明,再加上外头照进来的夕阳统统汇聚在少年那双如美玉雕刻的手上。

众人只觉一阵阵乱蝶穿花般的幻影在眼前不断闪现又消失,眨眼之间,那原本穿着一身破烂衣服躺在桌上的少年竟已被剥光了上衣,浑身插满了细弱发丝的银针,宛如刺猬一般。

“这……这是什么治疗方法?我怎么从没见过?”有人惊叫道。

“别说见过,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有任何灵力波动,难道她治伤不用使用灵气吗?”

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可纥溪却充耳不闻,只是专心摆弄着手中的银针和少年的身体。

这样的持续插针和刺激穴位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纥溪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晶莹的汗珠,汗珠缓缓下滑,又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荷叶上的露珠,欲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