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关汉军连夜快马送出书信,向陈仓关平西军、王都汉中发出军情战报,请奏汉中枢密院、兵部相关守城事宜,韩信不想过多留下手中北伐军来驻守,毕竟渭关之外还有很多雄关、城池上百,疆域无限,不能分兵过多在此,争夺中原的战幕才刚刚拉开。

翌日清晨,大军集结完毕,韩信点将过后,发出东进的军令,骑兵先行,随后是前路军、左路军,韩信作为主帅,坐镇中军,并不披甲一马当先,而是运筹帷幄在后方,真正的主帅风范。

“上将军,我们这次能一举击破雍军,擒杀章邯吗?”大将军周苛策马在主帅辕车旁,好奇地问道。

韩信坐在辕车上,淡笑道:“我军已布局完成,只等章邯入瓮了。”

“可如果章邯死守废丘城,栎阳的塞王司马欣、高奴的翟王董翳一旦发兵援救,我们岂不被包抄了,反而陷入不利局面。”谋士蒯通仍不放心地说道。

韩信摇头道:“以司马欣和董翳的性格,优柔寡断,少有谋略,得知汉军破关进军速度之后,必然不敢妄动,选择静观其变,因此我们出兵一定要快,不给那两个诸侯王思考的时间,迅速破开废丘,等章邯兵败,司马欣和董翳再想出兵,已来不及,那时再分割击败,三秦定矣!”

主帅辕车周围的武将暗暗点头,越来越佩服韩信带军的本领了。

在这时代里,战事的优劣胜败,除整体的策咯运用外,就是看将帅如何发挥出各个兵种的特长和相互间的协调,练兵、布阵恰恰是韩信的长项,在这半年内,自编了不少阵法,抽出左、中、右三路军反复演练,只等战场上磨炼了。

“报——”一名飞骑疾奔而来,穿梭过军列,来到韩信辕车前丈许,勒马停道:“上将军,灌婴将军传来信函。”

韩信接过信函,上面写着骑兵团的驻扎位置,正在废丘城的西北方位,绕过岐山北麓,闯过荆山数道防线后,逼近废丘,并捣毁了废丘外城的数个勤王军营寨,使废丘城变得孤立无援。

“杨瞳、邵雄、赵虎听令,速率两万前路军打先锋,并统五千骑兵,向西北方位赶去,杀向雍军回撤骑兵的背后,形成两面夹攻之势。”

“末将领命!”三将抱拳一礼,勒动战马缰绳,转首前去阵列前调兵遣将。

半晌,三将点足人马,浩浩****朝着东北方位杀去,所过之处,朔光闪耀,尘土飞扬。

韩信见先锋军远去,阵列中仍有右路军两万、中路军两万,三千亲卫军,五千骑兵,足以先威慑废丘城了,等大军汇合后,立即攻克章邯的京都。

……

废丘,坐落于咸阳以西,周时名犬丘,懿王所都,秦欲废之,故曰废丘。

雍王章邯,其弟章平以及不少文谋武将站立在废丘城楼上,望着远处十余里外尘烟滚滚,厮杀声不断,众人脸色大变。

章邯疑问道:“灌婴率骑军正与人交战,不知是哪一支人马?”

谋士申公绛道:“极有可能是从渭关撤回来解围的骑军,根据逃回来的士卒汇报,汉军进攻勇猛,在攻城的时候,不知为何爆发出一股巨响,使城门被炸破,渭关这才失守,依臣看来,肯定是西川最近研制的攻城利器,据说汉中有首府兴汉学院和秘密兵工厂,每月都有新东西研制发行,或许这爆炸声就是一种军事神器!”

章邯眉头紧锁,点头道:“不错,汉军忽然出击,肯定准备充分,十日内轻松拿下雄厚渭关,还击杀了我数万大军,俘虏、逃败不计其数,反观汉军伤亡轻微,这汉军太强大了。”

大将蒙巽道:“大王,末将愿领五万精兵,迎战韩信,击溃汉军的来袭!”

章邯摇头道:“不妥,韩信精于用兵布阵,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汉中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却封韩信为北伐军的统帅,手握重兵二十万,可见汉王对他的器重,因此这韩信绝不能小觑,我军只要利用城池优势坚守一段时间,等塞王、翟王派兵来援,便能解围了。”

章平一袭铠甲,仍担心道:“大王,不如调集雍地所有兵马退守废丘来,暂时不要与汉军交战,还有那支正交战的骑兵,若不召回,恐怕难以脱身了。”

章邯猛地点头道:“正是,来人,派人前去厮杀处传寡人口谕,不可恋战,速回废丘城,保存实力,共抗大敌!”

“诺!”一名传令官下了城楼,顷刻策骑出城,前去传令了。

章邯继续说道:“上国柱,立即统计城内的粮草军饷,看能维持多少时日,另外章平、蒙巽复杂守城防御,加固城门和城墙底部,防止汉军利用神秘利器炸破城门。”

“领旨!”诸人纷纷领命,准备防城的事宜。

……

当雍王派去的传令官感到城外十里坡时,双方骑军的战斗已经白炽化,虽然兵力相差不多,都是三万骑兵,但汉军的骑兵乃是重甲兵,全副武装,除了马眼之外,周身被铁甲包裹,骑士也是甲胄满身,一万手持长戈的骑兵,一万手持大环刀的骑兵,一万手持长矛的骑兵,腰间配有利剑,马腹间挂着弩机,军械装备比雍军强出可不是一点半点。

山坡俯瞰四野皆白,罡风浩**强烈,荒野之上,战马嘶鸣,喊杀震天。

上将军灌婴长枪斜指,**战马已如电驰般,一马当先向雍军杀去,手中枪挥得旋风一般,将暗袭射来的利箭一一拨落,身后的精甲骑军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席卷狂飚,以楔形阵冲锋,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发出摄人的呼啸,声势骇人。

汉军骑军未交锋前,都手持短弩,朝着前方骑军上空猛射,雍军的骑兵顿时乱了阵脚,成百上千的铁骑摔倒在地。

下一刻,只见雍军与汉军的骑兵真正交锋,刹那的凝止冲撞,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不时有人被挑落、砍落、刺落,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杀!杀!杀——”

双方激烈厮杀,雍军骑兵不断的折戟,也有不少的汉军儿郎就此倒下,胸前的汩汩鲜血,染红了荒野的葱郁草牙儿,到处都是刀光戈锋,到处都是血迹横飞。

由于汉军排成了楔形阵,如尖刀一般插入了敌军的心窝,顿时撕裂了雍军骑兵的正面防线,将雍军一冲两散,分割开来,随即楔形阵又开始两翼扩展,分成无数若干小队,合拢围杀,在阵法上远高于对方的各自为战。

“呔!前方汉将可是灌婴,哼,别人惧你,老子断水遥却不怕你!”雍军猛将断水遥手持长兵策骑冲前,对着灌婴戳指叫战。

灌婴冷哼一声:“竖子找死!”

当下灌婴挥舞长枪迎战断水遥,后者使的一根方天戟,枪来戟往,寒光涌动,二者皆是勇猛将领,马上的功夫自然了得,腾挪转闪,人在马背上如同平地一般。

“当——”

长兵交击,火星四溅,二人震得手臂酸麻,灌婴枪走偏锋,斜刺对方左肩,遮锁封拦,招数甚是严密。

断水遥方天戟在手,同样雷霆生威,堪堪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如此博马交战二十回合,灌婴使出一击回马枪,刚好破开了断水遥的攻守,枪锋如毒蛇吐芯刺入了后者胸前甲胄,噗的一声,破甲的声音响起,断水遥惨呼一声,摔落马去。

离着断水遥附近的雍军骑兵见指挥将领战死,顿时噪乱不安,斗志低沉下来,这时从废丘城赶来的传令官已到,一马停在山坡处,吹起了撤兵的号角,听到角声的雍军士卒立即调头撤走,没有心思恋战了。

就在这时,一队铁骑如狂飙般卷地而来,当先一面迎风舒卷的玄黄战旗,旗面‘韩’字迎风飘展,旗枪却是闪烁生光。

正是杨瞳、邵雄、赵虎三员汉军将领率五万骑兵、两万徒步甲士赶到,从侧面包抄过来,轻骑兵、四驱战车速度极快,斜斜地插入了雍军的队伍。

“哐当……砰砰……”的撞击声如山崩爆发般,一连串爆发响起,惊心的惨叫,动魄的蹄声,俨然是人间地狱。

汉军前后夹击,使雍军变得更加惊慌起来,开始不要命地往外突围,明知是死,但是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甚至只要稍一迟疑犹豫,就会后续源源不断的汉军铁骑围歼,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无论他们心中是否畏惧,是否愿意!

“噗噗”、“咔嚓”声不绝于耳,那是长枪贯入马屁人体的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马上的骑士在惨叫,地上阻击地长枪兵也在惨叫,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蹄声如雷,后面的骑兵迅捷无比地到了,扬在空中的鲜血还未落地,他们的马蹄已将战马和人体毫不留情地踩踏在地,又是沉闷地枪戟贯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声,和雍军士兵绝望的惨呼声。

半个时辰过去,血流成河,尸骨成堆,遍地是战马残骸和骑士的尸体,血肉模糊一面,完整的尸体都很难找全,不是头颅搬家,就是肢体割断,惨不忍睹,三万雍军最后只突围出去三千多骑兵,逃亡了废丘城,余下不是战死,就是逃散了。

“见过灌将军——”

杨瞳、邵雄、赵虎三将策马来到灌婴骑前,抱拳施礼。

灌婴提着三棱刃长枪,问道:“赶到及时,是韩将军命尔等来的?”

“正是!”

灌婴追问道:“韩将军何在?”

邵雄回道:“仍在后方二十里许,坐镇大军中路,直朝废丘城西门而去,命我等前来接应灌将军,歼灭雍军骑兵之后,五路大军汇合一股!”

灌婴点头道:“这一战非常过瘾,硬生生灭了两万雍军铁骑,我军伤亡不到四千,全拜韩将军指挥有方,料敌先机,大乱了雍地所有布防,走,骑军速去汇合,准备攻陷废丘,擒杀章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