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气鬼(1/3)
不多时，监控画面中的柯嘉奇就被杨光拍醒了，那抬起头来的大男孩眼神有些迷糊，仿佛弄不清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目光来回在面前人脸上移动。
最终认出了杨光的面孔和旁边刑警身上整洁的制服，他的神情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快速揉了揉乱糟糟的短发，撑着脑袋，有气无力道：“警官，能让我多睡两个小时再问吗？”
他打了个呵欠，左手在唇边轻轻拍打：“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下次再闭眼，我都不知道眼睛能不能再睁开了。”
杨光一愣，听柯嘉奇的意思，他是猜到他快要出事了？
比不了方擎处惊不变，短暂失神后，杨光清了清嗓子才问：“你知不知道樾澜公馆在洚城容山？”
“那是什么地方？”柯嘉奇全无印象，呵欠连天，“我又不是洚城人，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可你姐姐柯嘉美说，你们柯家有祖训，不能接近洚城容山。”
说到这儿，柯嘉奇抬微微抬眼，收敛玩世不恭的态度，从脑海中依稀搜寻出那么个印象，一脸灿笑：“我们家神神叨叨的祖训多得很，我哪里……”
又是一顿。
这一次，柯嘉奇的表情彻底慎重起来。
他在认真思考，同时观察杨光的表情：“我姐又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去吗？”
“没有。”话落，杨光拧眉，敲了敲桌子，“我问你答，希望你配合。买下樾澜公馆的原因？”
“在网上看到直播，看宣传和网友们讨论说这栋公馆很邪门，就买了。”
“邪门就买？”
柯嘉奇再度将一头短发揉的乱七糟八：“灵异爱好者不行吗？”
他做过不少在别人看起来十分危险的事，买房子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报着这辈子一定要见一次鬼的心态，买下了樾澜公馆。
可老秦死了，他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既想要看看害死老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但对于生命的敬畏又令他格外的惶恐
。
伫立屏幕前的方擎和叶容，纷纷察觉到了此刻柯嘉奇面部表情的变动。他不是一个顽劣到无可救药的富家子弟，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思想和小聪明。
随后，杨光又按照方擎写下的问题提问，柯嘉奇虽说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但态度尚可，问他的问题，全都如实回答，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但这对叶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迹象。
如果柯嘉奇和柯嘉美都不知道柯家人不能接近樾澜公馆的真实原因，那么他们的父母，或是柯家尚在的亲戚长辈，会不会知晓其中缘故？
偏眸，叶容与方擎对视，他的目光刚好也转向她。
不过正对一瞬，视野很快收了回去。
“我打算给他安排安全住所，24小时贴身保护。”方擎目视前方，视线的中心，依旧围绕着屏幕上方的柯嘉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还要劳烦叶小姐如实相告。”
如实？
她隐瞒了老张一家受牵连的情况，就被方擎当成了骗子？
做人得有多失败，才能让方擎看不穿，她是在替他节省警力呢？
懒得解释，叶容生着闷气，直到方擎沉默的眼神再一次朝她看来，她才想起方才方擎问了她什么，开口干干道：“还是老规矩，他只要不回家，平安躲过每隔7日的追杀，就能安全活到下个月。”
“然后呢？”
“没有然后。”叶容眼神轻飘飘朝方擎看去，“您不是已经打算亲自跑一趟白市，找柯嘉奇的父母、亲戚拿资料了吗？”
她了解方擎，在办案这件事上不遗余力。
曾经为了烧毁的符纸，他可以连夜往返于洚城和邺城，今天晚上即便他跑去白市拿资料，明早再回来，叶容也不会感到惊讶。
但那双沉沉望向她的眼睛，始终透着幽深与静默。
叶容看去，总觉得方擎下意识想说点儿什么。
但鉴于她之前的隐瞒，那些可提、可不提和案情的细节，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口。
叶容就这样静静被他看着……
眉头微蹙了一下。
“小气鬼。”
她呢喃，字字清晰。
被她称作“小气”的男人，自然浑身怔住，看了叶容埋低的眉眼良久，渐渐觉出她数落他之后，神情里隐藏的少许雀跃与得意。
长长浓密的睫毛覆盖明亮的眸子，可方擎知道她在笑，暗笑得很开心。
“小气鬼有事让你做。”
“什么？”
不会是让她在他离开期间，保护柯嘉奇的安全吧？
显然，方擎没打算让她插手柯嘉奇的事。
迈步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他随手抽出一份打印好的资料，交到叶容手里：“填。签字。”
叶容低头一看，是3年前发生在洚城的“熔骨案”、受害者身份确认表一类……
她抬头，眼神稍显迟疑：“能不填吗？”
“原因？”方擎背靠桌沿，斜睨着她，“害怕局里有内鬼，泄露你的身份？”
没那么复杂。
只是，隐隐有些担心罢了。
“我昨晚真正想告诉你的事，是我做了噩梦。梦到两次被樾澜公馆的怨灵袭击，灵魂离体，濒临死亡。”
叶容的语调还算平静，但压低的声线中，仿佛糅合着淡淡的思虑与惆怅。
方擎不禁皱眉，听她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下去：“今早去医院看老张，又疑似在医院停车场附近看到了可疑的人影……”
话落，她清亮的眼眸大大方方地抬起来，眼底仍是那片迷人绚丽的光影，光彩照人：“制造‘熔骨案’的凶手，必定是邪祟无疑了。但在它背后有没有人操控，受不受仇家的驱使，我却不知情。”
言外之意，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叶容想要查明真相，却也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她眼神中的认真、口吻里的担忧，每一个字音都轻轻闯入了方擎耳畔，在他心间震动。
“要不要查医院停车场的监控？”在这件事上，他相信叶容没有说谎，甚至怜惜她的遭遇，“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