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被怨气覆盖的土地(1/3)
这已经是方擎今晚第三次试探她了，但叶容还是没有将老张家的情况告诉方擎。
一来是没有意义，即便说了，方擎派人去保护也没用。
二来……
她今晚神情恍惚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老张，而是因为那个梦。
她不想死。
真的不想在手刃仇人之前，离开这个世界。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划开了，叶容鼻尖突然有些发酸：“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方擎转眸，视野重新落向书册，头也不抬地答：“从知道你会驱魔那天起，我查了你的身份。确定你是我见过的人，是因为我知道当年在廖兴昌遇害后，去警局签字认尸的人，是你的父亲——叶荣盛。”
那算什么认尸？
不过是去案发现场走了个过场。
沉重的黑色像无法勘破的深渊，让叶容的思绪一跌就沉了下去。
方擎原本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至少在樾澜公馆的事件解决前，理智告诉他，没有告诉叶容的必要。
可刚刚看到她流露出伤感悲恸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感性思绪便瞬间摧毁了理智，让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出了她最在意的真相，成为她最值得信赖的人。
而其中原因，真的只是为了和她合作吗？
再度抬头，叶容仍失神地望着前方空****的街道，无法被方擎获知的思绪里，刚刚从脑海中挥散而去的画面又一度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犹如万花筒正在不断旋转，带来幸福和悲恸交替的冲击感，令她呼吸不畅。
哪怕最终没有任何一个画面在思绪中长久地停留，那些记忆依旧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像一座无法移除的大山。
末了，她回神，视野怔怔望着前方。
寒冷的氛围里，深绿的树随风摇摆。
身体慢慢找回暖意，仿佛之前车内没有开暖气一样……
再度深吸一口气，她将目光转向方擎。
他沉稳的嗓音刚好传来，夹杂着些许疑惑，语气不解地轻微拔高：“
看来你说得没错，樾澜公馆的确在修建时就出了事故。当年的承建集团被迫停止了正在修建的工程，原因是有不少人遇见了邪门的事。宁法医之前也说过，顾局他们当年在查这起案子的时候，先后出现了身体不适的症状……”
手中记录，堪称一本驱魔日记。
说到这儿，方擎指端在页面上徐徐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除了这个，有提到具体引起不适的原因吗？”
叶容彻底回神，眸光迅速转动，恢复了清明。
方擎摇头，将书册还给了她：“上面只提到承建商在修建樾澜公馆时挖到了大量的尸骨，后来尸骨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进行掩埋，但具体的位置，你师祖和师叔并没有查到，倒是樾澜公馆后来依旧被极重的怨气覆盖，影响到了沈家人的居住……”
之前的猜测再次得到验证，推翻了某些已经得出的结论，又重新梳理了一个新的案件框架。
樾澜公馆所在的位置原本就被极深的怨气包围，大量的无名尸骨囤积在这片土地。其中的某具尸骨，或许就是怨气的真实源头。但真相早已随着时光掩埋，于15年前就已无法探知来龙去脉。
叶容只得揣测，怨气对某些特定人群影响极大。
比如在周波等人中，怨气最先锁定了杨小雨。
比如老张前往公馆回来之后，怨气先袭击了他的孩子。
静默的气氛，就这样毫无痕迹地在身边蔓延开来。
叶容又翻了几页，果不其然见到最后小师叔是用血咒封印了樾澜公馆的怨气，防止它继续朝外扩散。
于是，樾澜公馆沉寂了15年，于今日再度展开杀戮……
阖上手中书册，叶容解释了一下血咒封印的原理，随后又表明她的血咒力量处理不了樾澜公馆的情况。
至于其中原因，她并没有对方擎言明，仅仅提到大约在她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就没有再教她更加高深的血咒法术。
而她七八岁时……
刚好是他们初见时的时间。
拾起矿泉水瓶，方擎又喝了一口，瞳色幽深：“你做事一直很谨慎，但这次直接从莫成章家带走东西，是认为莫成章不会再回来了吗？”
道理是这样。
可是……
“东西不是经你允许，我才拿走的吗？”
四目相对，彼此眼神里都带着试探。
叶容没想到，方擎已经摆明了合作的意愿，却还是对她的心思屡加揣测。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方擎：“送你回去？”
叶容摇头：“下去走走。”
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刚刚令她经历了噩梦的空间。
拉开车门，冷风袭来，脸颊和围巾边缘一片凉意。
留海被风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用手捋了捋，站在车门旁，背对着方擎，用手关上。
那一瞬袭来的寒风就此停驻，依旧坐在车内的男人望着女孩的背影。
她并没有立即走向马路对面的樾澜公馆，而是在车旁深吸了口气，提了提精神，才绕过车头，将视野转向前方。
空气里没有想象中应该存在的怨气，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方擎下了车，和叶容一起来到通往公馆的台阶前，与职守的民警聊了几句。
除了人行道上的路灯亮着，整条通往公馆的独立路段，都是一片漆黑。
叶容用手机照明模式扫过，发现台阶两侧的护手边缘都有安装路灯，但因为某些缘故，路灯没有亮起，在方擎与民警交流的过程中，她的声音略显困惑地传来：“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往公馆吗？”
民警代为回答：“这条路是最近的。另外一条路是从小区内部穿过绿化林，车辆可以通过的路段。但那条路现在已经被封死了，有没有人会选择翻墙进入，我们就不知道了。”
不过以防万一，民警在封死的路段加了监控。
方擎绕到后座看了实时传送的录像，昏暗的背景，安静的路段，一切风平浪静。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周围寒风涌动，监控中的树却没有摇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