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交易(1/3)
叶容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听见方擎徐徐沉沉的嗓音，即便他刻意压低，却还是令她急速转醒，清楚地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正在核对15年前樾澜公馆7名死者的情况，大致听来和周波家的情形一致。
女主人在浴室中死亡，其余死者都是颈部遭到了袭击。
回想起在杨小雨死亡记忆中看到的那一幕，当时追杀她的怨灵的确是个女鬼……
事件梳理到这里，有了基本清晰的构架。
叶容没有睁眼，思绪在脑海中快速转动。
不多时，周波家就到了。
方擎结束通话，在小区内停好车。
室外的寒意与车内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比。
车门拉开，冷风袭来，叶容手中背包，被方擎一把接过。
“稍等。”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将车钥匙抛给杨光，独自走到前方居民楼下的民警值守处，简单交代了几句，方才回头，“叶容，过来。”
好像只有在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才会略带调侃地称呼她为“叶小姐”，低沉清晰的嗓音直截了当喊出她的名字时，带着果断迫人的气势。
叶容揣手，迈步走近，巴掌大的小脸被黑色围巾衬托出轮廓，再与黑发搭配，明眸如初动人，精神气十足，五官也格外清晰。
“可以上去了？”她问。
方擎点头，提着她的背包，走在前面。
1楼的灯似乎坏了，楼道里有些阴暗，他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沉稳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响起，令叶容的心又定了定。
像这样争分夺秒的驱魔，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但方擎似乎习惯了不休不眠的工作，永远不知疲惫般，多少让叶容有些惊讶。
还好现在是白天，又是吉日，日间阳气较重，能够将怨咒压制。
周波家的怨气不算十分明显，可考虑到公寓里有四道阴魂，来到布满证物标记的客厅，叶容皱眉打量四周，接过方擎递来的背包，取出更多法器准备布阵。
情况相比比较复杂，周家四口在不同房间遇害。
将
一叠符纸交到方擎手中，叶容毫不客气地说：“帮忙，把所有门窗都封好。”
方擎无疑是她遇见过最聪明的人：“像莫成章家那样？”
叶容赞赏点头，眸子里溢出来一片亮光。
她的身高比方擎矮一截，高的地方自然需要他搭把手。
何况叶容充其量只是个良好市民，没理由什么事都帮警方做了，让方擎坐享其成……
想到此处，她回头，观察伫立窗前，正认真贴着符纸的男人。
秀眉轻拧，叶容没怎么犹豫地轻缓出声：“方警官，作为对好市民的嘉奖，我是不是可以提一些额外的要求？”
明知道她想要什么，修长手指一顿，方擎头也不回地问：“叶小姐想要多少奖金？”
她是那么俗气的人吗？
“我想要一起案子的资料。”
果然。
方擎背对着她笑了：“什么案子？”
“熔骨案，也是一起很离奇的案子。”怕方擎不明白，叶容刻意解释得很详细，“受害人的尸骨被岩浆一类的高温物品所熔化，20年来，国内各地都有发生。”
虽然这起案子没有对外界公布，但叶容猜测，方擎或多或少曾有听闻。
然而，在叶容看不见的地方，方擎唇畔浮现出来的笑意正在缓缓消失。
“我知道那起案子。”他毫无预兆地说，“最近一起发生在3年前。”
戛然而止。
别的，方擎什么也没提。
叶容皱眉，不明白他是否有诚意与她合作。
沉默中，前方高大的身影回过头，暗沉的双眼与她对视。
“我也在查这起案子。”他徐徐低沉的嗓音，募然令叶容震惊，毫无起伏的，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回头拿给你。”
所以……
他是答应了？
叶容简直不敢相信。
像方擎这样理智、办案一丝不苟的警察，竟然会不问缘由，就同意了将本属于机密的案情资料给她？
深吸一口气，她毫无掩饰地问了心中另一个疑问：“我以为方警官不会调查这种奇怪的案子。”
语气里流
露出疑惑，叶容俯身，将最为关键的一道法阵在客厅里摆好，视野依旧瞄着方擎挺拔的身影，眉心紧拧：“是因为这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方擎失笑。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比他清楚。
再度回头，他越过她身侧，去卧室继续贴符纸：“叶小姐如果再问，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望着方擎离去的背影，叶容的眉头依旧紧皱，虽然方擎之前曾透露小时候见过鬼，但叶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判断，方擎其实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是在见到她驱魔时有亡灵现身，才对她的行为将信将疑……
而此刻，他时刻跟随着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另一方面说不定是为了多看几次驱魔现场，来更改脑海中已经固有的某些观念……
可不管怎么想，方擎都不可能和她一样，是为了同一个原因去关注“熔骨案”。
仔细想想，也只剩最后一个理由——上级交待的任务，不完成没法交差。
想到这些，叶容不安的思绪统统消散，起身拍了拍手，带着余下的东西去了浴室。
——
识灵最可怕的过程，就是反复在死者的生前记忆里，目睹他们被谋杀的过程，感受他们的痛苦与绝望，犹如深陷泥潭，无法自救，濒临溺水的死亡感，更是让叶容感到呼吸不稳。
大概是连续40个小时没休息，这次识灵结束，她格外的疲惫，整个人呆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方擎也是在听到念咒声停止，才意识到叶容已经完成收复。
屋子四周的符纸因为方才灵体带来的怨气，多少有些损毁。
他一边走到她身旁，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上的变化。
俯身，按住叶容的肩膀，方擎低声问：“要不要休息？”
叶容抬头，嗓音都是哑的：“现在几点了？”
“8点。”
只过去了1小时吗？
为什么她像打了一场硬仗那么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