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能做的事(1/3)
“必须说。”
叶容皱眉。
黑衣人果断道：“你不告诉他实情，不告诉他母亲实情，方雄的事还要牵扯到别的家庭。这是你希望看到的结局吗？”
“不是。”
“所以就要快刀斩乱麻，让那些无辜的人都和他断得干干净净，才能避免受到牵连。”
“我明白。”叶容瞥了他一眼，“你在发给柯嘉美的资料中，不是也没有提到除方雄以外的人吗？”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件事都已经考虑到了，思虑的确妥当，非常人能及。
反观她，凭着一股子热血，和方擎一起跑到方家，就为了从方雄口中问出一个真相。
可最终还是借助了别人的力量，才将“浴火邪灵”的身份和来历查清。
想到这个，她忍不住又问：“方雄杀掉黄昭，真的是因为黄昭知晓的事情太多，必须杀他灭口？”
“不止。”黑衣人低头，盯着脚下染血的地毯，吐字低沉而清晰，“黄昭和邓金诚不一样，邓金诚不止会为方雄办事，手段也和方雄如出一辙，和邓金诚待在一起，方雄不会有防备，两人相处就像是一个人，知己知彼，毫无忌惮。可黄昭，不但厉害，还有心思和心计。每做一件事就会握着方家的一个把柄，你认为方家老爷子还会留他吗？”
“你的意思，是说方家老爷子要了黄昭的命？”
面对叶容惊讶的表情，黑衣人没有直接回答，口罩下的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老头子做事又与方雄不同，他不会轻易要一个人的命，但要是动了心思，那个人一定活不久。”
“可黄昭这么厉害，死后亡魂的力量如此强大，在他活着的时候，什么样的人能够杀了他？”叶容托着下巴，反复思忖，“司徒骏是当初请来降魔的驱魔人，下手的肯定不是他。邓金诚是近几年才被方雄收买的，谋杀黄昭，他肯定没参与。那么，还有谁呢？这个人的名字在你提供的名单上吗？”
“没有。不过你
不用担心，对付黄昭不容易，不管是一个人想对他下手，还是一群人想要他的命，最终都是同归于尽的结果。这些年黄昭一直在找人报仇，都找错了方向，唯一找对的就是当初封印过他的人，一个是司徒骏，另一个……”匆匆一顿，黑衣人不再说话。
叶容的心突然沉了下来，像揣着一块儿巨石，不断往下坠。
过多的话，她没有再问，低头盯着地上那本经书，临空画咒。
书页自动翻动，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所有经文如同全部被诵读完毕，最后的封壳阖上之时，包围着她和黑衣人的亡魂就消失了一半。
不枉她最近研习法术，将师祖爷爷和大师伯留下的记录都看了个遍，法术终于有所增益，使用起来也非常方便。
见有成效，她缓缓偏眸看向黑衣人：“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再次画咒，原本已经翻完的经文又一次翻了过来，从第一次开始重演方才自动翻书的场面。
不过这一次，她配合使用了法术口诀，经书上的字句犹如幻影般一一浮现。
挥手，她将所有经文挥洒出去，每一道浮现的经文都汇聚成一道剑光，纷纷击中亡魂的鬼身。
可唯独顾淑敏的亡魂始终存在，好似这间屋子化不去的鬼气怨念，在此处深深扎根！
叶容皱眉，望向黑衣人：“她还被你控制着吗？”
“是。”
“为什么？”
“留着她，就是送方雄的大礼。”
“你又想借刀杀人？”
话未说完，就被黑衣人打断：“这不是杀人，是放她出去报仇。”
“可这违背祖训！师祖爷爷……”
张口，叶容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后，她的心情一直很矛盾、很复杂。
而刚才他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问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引导她追问更多有关他的事。
可她没有说、没有问，和过去相关的话题，一字一句也不敢提。
不是不怪他的隐瞒，而是和种种原因相比，她
没办法去埋怨一个曾经只有13岁的男孩远赴他乡、孤身调查真相，更没办法埋怨一个时刻隐藏在身后保护她安全的人，一步步指引她查清“熔骨案”的来龙去脉，提升她的能力，只为有朝一日能与她一起手刃仇敌。
现在一切都查清了，他再次出现，她对他仍有防备，甚至从心底认为他是一个习惯借刀杀人的心机深重者，也不愿唤他一声“小师叔”……
沉默片刻，叶容转眸，压低了声音说道：“方雄对警方还有价值，现在正在调查他的犯罪过程，如果不查清他的犯罪事实，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和那些人的家属都无法得到安息与安慰。”
“那查清以后呢？”黑衣人冷冷地问，“是不是就可以杀了？”
“法律会制裁他，这么多条人命，他最终也会被判死刑！”
“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能让顾淑敏去复仇？”
“法律和私刑不一样，公平公正的审判，最终得出的结果能被所有人接受和信服。但私刑……”叶容望着他，“方雄又不是邓金诚，不会遁地逃走，不会施法操控他人，不会再惹出别的麻烦，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同样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迈步，走到黑衣人跟前，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反问：“你要是真这么做，和邓金诚还有区别吗？哪怕你只是放了顾淑敏，不施法操控她的行动，她也会主动去找方雄报仇。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路过去，除了方雄，她或许还会伤害其他人？或许在找到方雄之前，她还会对方晏下手，对方晏的母亲下手？试问除了方雄，难道她就没有别的目标了吗？”
不止是为了保护其他人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跟他讲明白道理。
当年师祖爷爷定下的祖训并没有错，宁安道派和别的道派不一样，绝不会用自身能力去复仇，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即便那些人死有余辜，他们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非他们滥用私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