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回家(1/3)
“嗯。”方擎解释，“我将事情告诉了父母，是他们报的警。”
叶容摆出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但转眼，眼中自信感就消失无踪。
走到前方打开厨房间的房门，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都带着一种无力感闯入彼此的眼帘。
同样的黑色印记出现在地板上，主要还集中在了橱柜的部位。
能够看出，叶容的母亲遇害时，整个人趴在了厨房台上，无力反抗，便被神秘鬼火烧得尸骨无存。
奇怪的是，火只对人有效，并没有烧毁屋子里别的东西，黑色的人形轮廓一半在厨房台，一半在台下橱柜，地板上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脚印……
方擎俯身，用手触及冰冷地板上的黑色印记：“无法清除？”
“嗯。”叶容点头，一点儿也不想看这记忆深刻的东西，“其他案发现场不是也有吗？”
“但别的地方进行过取证。”方擎用手一勾，指腹划过脚下瓷砖边缘的轮廓，“案发现场的证物有被带回警局，但这里的现场并没有警方取证后留下的痕迹。”
“你想说什么？”
“想说邺城警方办事不利，连办案的基本步骤都可以忽略。”他起身，朝叶容抬了抬下巴，“还是因为邺城警方已经办过一次类似的案件，知道取证查不出什么，才没有将印有黑印的证物带回？”
“方擎，你不明白。”叶容抱着手臂，目不转睛地看向他，“这不是普通的证物，是我父母的尸体，不管邺城警方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将地板砖和橱柜门带走，我都非常感激他们，让我父母的尸体保留得还算完整。”
但真的完整吗？
没有尸骨，没有亡魂，只有这两道黑色的印记。
静默片刻，叶容的眉角就再次皱了起来，问了方擎一个问题：“你刚说地板砖又被取走，那么地砖下面，还有黑色印记吗？”
方擎摇头：“没有。”
“几个现场都没有？”
“是，都没有。”
叶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中。
起初，她怀疑黑色印记是魂魄力量所致，
但魂魄力量通常会随着一个人死亡时遭受到的痛楚而达到顶峰，那么地砖下方也应该是有黑色印记的，可方擎却说没有……
转了转眸子，她朝旁边迈步，推开了紧闭多年的窗，任由冷风卷入室内。
叶容的留海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随手捋了几下，手掌便抚上冰冷的墙壁，回头对方擎说：“许美娴的亡魂在受到攻击的时候，经常会通过墙壁逃走，只要触摸墙面，就能感应到她留下来的魂魄力量。但，‘熔骨案’……我曾去过多个现场，小时候就由父母带着识灵试探，却感受不到任何的魂魄存在，连印记之下也没有。那个时候，我便误以为魂魄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最大，被周围其他事物的磁场消耗殆尽。”
“现在呢？”方擎抱起手臂，“有什么新的看法？”
“亡魂彻底被凶灵吞噬，且在犯案后，凶灵同时掩盖了自我行凶的痕迹。”话落，叶容便紧盯着方擎问，“你有没有听出哪里不对？”
“凶灵掩盖行凶的过程。”
“不错。”叶容点头，重新回到方擎身边，“像许美娴那样强大的邪灵，都无法完全掩盖她行凶的过程。比如，在谋杀莫成章的时候，尽管我没能见到莫成章遇害的结局，却可以通过许美娴留下的怨气感应到莫成章在遇害前经历了什么。而现场环境证据被抹去，也是人为导致。”
“但这个凶灵……”叶容迟疑了一下，“它仅凭一己之力，完成了噬魂和抹去痕迹两个步骤，好似它从未出现过一样，有些像是通过血咒印记直接在攻击受害人的魂魄和身体了。”
“可我见过。”方擎打断叶容的思路，“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那是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邪灵。”
“嗯。”缓缓思量了片刻，叶容只好回道，“那么就是火焰的缘故？一边行凶，一边抹去它的魂魄力量？”
一切只是揣测，她也不敢确定。
分析起来的时候，为了尽量保持客观，也暂时没有考虑已故者
都是她的亲人。
末了，叶容回神，却发现方擎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伸手摸了一把脸，她好奇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方擎摇头，深眸缓缓低垂了些许，便又再度抬高，“好些了吗？”
“什么？”
方擎不答。
单是被他瞬也不瞬的眼神看着，叶容就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秀眉紧蹙，呼了口气：“我还好，一直也没什么不好的。”
方擎不再接话，在他看来，叶容可一点儿也不好。
不过下一刻，眼前女孩就迈开脚步，朝室外走去。
他紧随其后，跟着叶容的脚步上了楼，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
直到叶容推开2楼其中一间房间的房门，映入眼帘的事物，才让方擎意识到，这里是她的卧室。
但除了整洁的空间，室内已经没有任何醒目的东西能够立即唤起他的注意。
房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使用，叶容曾经用过的书籍、物品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收整在架子上。
而她来到衣柜前，猛然将两扇门拉开，里面竟然什么衣服也没有，只挂着6件黑色的裙子，从小到大的版型都有，款式却都一模一样。
摆在左手边的第一件，方擎见过。
15年前，隔着玻璃窗，他第一次见到小小的叶容时，她就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面无表情地站在路边。
走过去，他来到叶容身后，看着她缓缓伸手，触碰裙子的衣袖。
“每次有人遇害，我都会穿一件去出席他们的葬礼，在我父母离开后，我曾经对天发誓，以后都不会再穿同样的衣服，出现在相似的场合。”
但上天似乎一直都在考验她。
3年前，已经被逐出师门的小师叔柳星宇离开了。
前几天，老张、艾文文等人又惨死在她眼前……
还记得艾文文下葬的时候，她和方擎、杨光、宁法医站在墓碑前，迎着徐徐吹来的寒风，看着周遭落下来的飞叶，便觉场景凄凉。
仿佛一个悲恸的死循环，永远也无法从她的人生中彻底摆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