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的绝望(1/3)
“嗯。”
叶容的确有这个顾虑，但回想刚才出现的年轻男人，年纪似乎对不上。
她简短与方擎讨论了一会儿，确定公馆内的怨气真的已经消散才松了口气，继续问方擎：“你那边呢，其他人没事吧?”
“艾文文死了。”方擎迟疑了良久，脱口而出的话，意外的干脆果断。他知道瞒不住，就在电话里说了：“为了保护老张，她将手中桃木剑交了出去，用自身力量阻挡了女鬼的袭击。但她……”
叶容浑身一怔，原本就十分微红的眼眶，缓缓流下了一行眼泪。
毫无预兆，方擎低沉的嗓音，带来致命的打击。
霎时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径自将电话挂断，迅速转身离开了公馆，仰天望着重重白云满布的天际。突然意识到，上次和方擎来这里驱魔，误以为已经驱魔成功的兴奋劲儿，有多么的可笑！
因为她的疏忽，因为她的判断失误，老张的妻子、邹城平、艾文文……全都惨死在了女鬼手里！
而真正的驱魔高手出现，不需要与女鬼展开你死我活的正面交锋，也不需要运用法器与她交手，只用符纸和经文就彻底解决了樾澜公馆深藏了百余年的怨念……
深深的挫败感，不是叶容的无力，还有她的愧疚与不安。
无尽的绝望，困住她一颗不停跳动的心脏，往事纷至沓来。
如果连女鬼都对付不了，还引起了这么多无辜者的死亡，她要怎么去替父母报仇，找到杀害他们的真凶？
明知道艾文文和杨光留下会有危险，她当时哪来的自信认为留下桃木剑，就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不受女鬼的袭击？
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管是驱魔，还是对驱魔过程的安排与策划，她没有一件事做到了尽善尽美，甚至导致了艾文文的死亡。
那个女孩啊……
她的面孔仍在脑海里打转。
叶容再度深吸一口气，阻止眼泪继续流下，回头关上樾澜公馆的大门，掀开警戒线，来到台阶上，依旧不忘转身，将警戒线整理了一遍，把大
门封得严严实实。
不会再有事。
她在内心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
可经历了重重的打击，叶容不自信，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室内布满了神秘人留下的驱魔符纸，她还是担心得厉害。
——
驾车来到方擎家。
豪华公寓楼前，叶容最先见到的是邹城平的尸体，现场围上了警戒线。
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面容模糊，脑浆迸裂，红白相间地混合在一起，围观人群都泛起了恶心。
但叶容还是仔细看了看现场环境，毫无意外地发现邹城平的脖子上，残留着符纸燃烧后产生的黑色粉末。
或许是因为他的意志力太过于薄弱，能够保护方擎的符文，不见得能够保住邹城平的性命。
失神间，脑海中想到的那个人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方擎皱眉走近，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叶容静若止水的脸颊。
同样严肃谨慎的表情在他脸上凝聚，显出沉重的神色。
开口时，方擎传来的嗓音也是低沉的。
像一颗小石子坠入了心底，震动叶容的耳膜。
“宁法医他们也快到了，楼上……你暂时别去。”
“是新的案发现场，所以不能去？”
从叶容眼神中、口吻里，方擎都读到了冷嘲的意味。
原本也是事实，但此刻，他的头却低了下来，锋眉紧锁如刀，眼底又化不开的深愁：“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出事的时候，我在现场。”
“我知道。”
但她就是没有办法责怪方擎。
在叶容看来，一切都是她的错。
今天遇害离去的人，也都是因为她的疏忽才会丢掉性命，受到伤害。
深深的负罪感，令她抬不起头。
“先回去。”方擎就好似担心她会做傻事一样，一直劝着她。
叶容无奈，偏眸与他对视：“案发现场没有别的事需要方警官忙的了吗？”
她语气干干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冷冰冰的，全无表情。
久久凝视，方擎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转身，他掏出了手机，给仍在楼上的杨光打了通电话：“
叶容到了，取证有没有结束？”
现场环境，不过是拍照。
他和老张、柯嘉奇都是目击证人，对于不同寻常的案发过程记录，能省则省。
杨光夹着手机，一边记录案情，一边答话：“差不多了，小叶姐……是打算上来吗？”
“我问问。”
他知道叶容是想见到艾文文最后一面的，但又担心她胡思乱想，方擎只好提醒她一句：“艾文文离世前，对老张说，要他好好活下去。”
浑身一怔。
叶容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竟然看清了老张的悲恸，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别人的事，绽放最后的光芒。
“她还说了什么？”
话语不多，方擎一一重复。
最后，他总结，迈开了脚步，带着叶容上楼：“你们都是她在意的人，她不希望你们有事。”
是。
这一点，叶容心知肚明。
艾文文从来都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但叶容始终对他们有所隐瞒，有所疏远……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甚至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朋友，进入电梯后，看着不断上升变幻的电梯数字，心情又糟糕得一塌糊涂。
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见艾文文最后一面呢？
她已经看不到她了，说不定魂魄都已经被女鬼击散。
这样的结局……
叶容微微闭眼，没有注意到伫立在她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将目光集中在了她被鬼手抓裂的大衣外套。
很危险吧？
在女鬼袭击他们的时候，公馆那边的怨念主力也没有放过叶容。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启，愈发苍白的灯光迎面洒落她的脸颊。
方擎看着她睁开双眸，缓缓朝公寓走去。
每走一步，速度都放得极慢极慢，落下的脚步却格外沉重，亦如此刻他们彼此复杂的心情。
室内，略显拥挤。
民警们正进进出出地收集证物，带走证物。
杨光瞧见方擎和叶容，也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默默看着他们，焦急地皱紧眉头，随着两人迈开的脚步，再度来到卧室，又一次将目光探向平躺在**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