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主是一名高二学生,也是一名灵异爱好者,在暑假期间加入了一个十分神秘的灵异俱乐部,这个俱乐部常常会举办一些去凶宅、闹鬼之地探险的活动。

今天原主独自来到此处冒险,却离奇死亡…

次日上午,白泽遵守约定,去天湾区徐行路找院长的故居,替他去看看他的孙子。 原主的父母都在国外,他一个人住在H市西江边的一座小岛上,离市中心和CBD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是H市着名的富人区,坐地铁去徐行路只需要半小时。

下地铁后,白泽跟着某度地图穿过两条小巷,很快就看到了一块蓝色的路牌,上书“徐行路”三个大字。

这是一条斑驳的老街,高大的常绿阔叶乔木撑起一片片绿荫,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也没有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有的只是悠长的二胡声、唱戏声,路上行人很少,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有种惬意的感觉。

“十五号、十六号、十七号…”

白泽看着眼前这栋破落不堪的院落式三层独栋小洋房,深深皱眉

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笼罩着这栋房子,门窗上、草丛上皆覆着厚厚的蜘蛛网,不像有人住的地方,反而像哪个妖怪的盘丝洞,正在幽幽的渗着阴气。

就在白泽犹豫时,铁制院门忽然发出“吱呀”的声音,自己颤悠悠的敞开了。

晴朗的天空一下变得阴沉,几缕阴风刮过,路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全消失了。

虽然白泽看得出这所房子有问题,但已经答应了院长,就算里面是个货真价实的盘丝洞,也要硬着头皮进去看个究竟了。

刚踏进院子,铁门就“啪”的一声合上了,随即,面前那扇覆着厚厚蜘蛛网的房门自动敞开,一团黑雾猛地从房子里窜出,像一颗炮弹一样扑向白泽。

白泽甩开天雷刺,在手中利落挥舞一圈,眼睛眨也不眨的把黑雾开了瓢,迈着长腿径直走向大门。

房子里面非常昏暗,白泽按下墙上的控灯开关,屋顶上的灯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忽明忽暗,闪烁着青白的电光,呲呲的冒着白烟,仿佛随时会爆炸一样,他连忙又关上了。

白泽取出长明灯照明,这次灯光的延展性意外的好,可以看见大厅里的家具上到处覆盖着蜘蛛网,装修完全是90年代末的风格,一台绿色的风扇在头顶悠悠转着,送来一股股凉气。

墙上挂着一副“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下面挂着一副颇大的全家福。白泽提灯去看,只见全家福中一共有五个人,穿着西装的院长和他的妻子坐在椅子上,他妻子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小的婴儿,一对笑靥如花的年轻夫妇站在他们身后,看模样应该是院长的儿子和儿媳。

相片下方写着一个日期:1995年8月8日。

这张照片拍摄于院长出事的前一年,也许是他们家最后一张全家福,那照片中的其他人去哪了?

就在白泽看得出神时,照片里的中年女人忽然转了转眼珠,射出两道寒光,直直看向白泽。

白泽头皮发麻,握紧手中的天雷刺,举高长明灯,凝神看去

这下他终于相信刚刚那一幕不是自己的错觉了,照片里的中年女人眯了眯眼睛,翘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原本温婉知性的脸上鬼气森森,她怀中的婴儿也裂开长着几颗乳牙的嘴巴好奇的看着白泽,紧接着,一只戴着玉镯子的干瘦手臂忽然伸出照片,五指如钩,直取白泽的脖子!

白泽敏捷地后退,挥动天雷刺狠狠斩向那只鬼手,鬼手被剑刃所伤,相片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团黑雾钻出相片,向楼梯逃去,转眼间窜上了二楼。

“感情老院长是怕他媳妇孙子在这饿着,让我送上门来当新鲜食材呢?”白泽低低吐槽了句,手执天雷刺飞身去追那道黑雾。

一路追到二楼,那团黑雾的踪迹早已消失,不过地板上有一行铜绿色的水渍,蚯蚓一样蜿蜒到东侧一间房间前,门缝处正溢着丝丝黑气。

白泽干脆单脚踹开房门。

哪怕房间里布满了灰尘与蜘蛛网,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布置得很温馨的婴儿房,窗子被蜘蛛网封死了,阴沉冰冷的天光透过蜘蛛网投在木质的婴儿**,让眼前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婴儿床忽然开始轻轻摇动,里面猛地探出一个长着细幼毛发的小脑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青紫色,局部发黑,瞪着两只没有眼白的大眼睛,薄薄的皮肤下蛰伏着鼓鼓的血管,两只肉肉的小手搭在床沿上,发出含糊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呀呀…哥哥…和宝宝一起…来玩呀…”

小孩的身后,突然冒出一团黑雾来,黑雾散去后,椅子上出现一个瘦弱的中年女人,她浑身湿哒哒的,脑壳被削掉了一块,颧骨向里凹去,柴瘦的手握着床沿,正温柔的轻轻摇着婴儿床。

她警惕的盯着白泽,冷声道:“你为何要闯入我的房子?”

“夫人您好。”看清她的模样后,白泽敛起身上的杀气,解释道,“我没有恶意,是言院长拜托我来此处探望你们的。”

此话一出,妇人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颤动了下,滚落两行血泪来,瘦弱的身体蜷成一团,浑身发抖,颤声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一对浑身湿透的年轻男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躬身安抚她,那模样分明是相片中的那对年轻夫妻。

白泽看着面前的景象,心中有些酸涩,原来,院长的家人已经全部去世了,而且看样子并不知道院长也已经死了。

他张了张嘴巴,忽然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但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言院长在二十二年前就去世了。”

几道鬼魂听到这话后,都停下动作,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两分钟后,白泽坐在楼下的椅子上和院长的家人们详细说了一遍他昨天的经历。

“事情就是这样,院长说他的孙子叫言余,嘱咐我来看看。”

院长的妻子听到院长已经灰飞烟灭后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她的儿子一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一边和白泽解释道:“我们家有每年照一张全家福的习惯,二十二年前的今天,我们在路上遭遇了车祸,车铲上栏杆,整个儿掉进了山崖下的水塘里。”

“第二天就是我们约好照全家福的日子…”

“所以我们回到家中,一直在等爸爸回来,这一等就是二十二年…”

“没想到,他再也回不来了。”

男人的妻子抱着小孩温柔的依偎在他身边,血红的泪像浸血的珍珠,从她那双温润的眼中跌落,滚下布满可怖伤口的脸颊。

男人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又扶了扶碎裂的眼镜,死死忍住眼泪,恳求道:“同学,可以拜托你帮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吗?”

“这样,我们就算下了黄泉,也无怨无悔了。”

一种无以名状的难过涌上心头,白泽郑重的点头,答道:“当然可以。”

男人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和他的母亲、妻子道:“不哭了,我们整理整理衣服,拍全家福!”

“来生,我们还做一家人。”

男人细心的整理妻子的头发,亲了亲她破碎的额头,与她十指相握,轻声道:“这一辈子跟着我,你受苦了,如果下辈子你还愿意嫁给我,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他年轻的妻子温和的笑了笑,轻柔的捞起他的肠子塞进他的肚子里,低声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