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闲家牌面全部打开时,赌桌周围的赌客全部发出声兴奋地欢呼。

“庄家红了那么多轮,终于到翻盘的时候了!”

“好邪门的牌,五个闲家都那么红……而且好牌几乎都派完了,这把绝对是庄家送钱啊!”

“全杀全杀,压最低翻两倍!哈哈,今天输得全他*赚回来!”

台桌前一众赌客嘻嘻哈哈地大叫大嚷一阵,很快在五把闲牌中最差的一堆Q和一个单张7上面压了大堆大堆的筹码,剩下四把更大的牌上却是没多少人下注:毕竟开明牌之后,除了这最小的一把能够赚一赔二之外,剩下最多的也只有一赔六成而已。

大约是前面几轮压得太狠输的太厉害,赌桌周围的赌客们居然已经有很多是用社会公民卡在机器上面透支,才换了几个大额筹码来狠狠地下注。当然他们不想林诺般之前就已经把大部分的透支额度用掉,换来的筹码最大有六百八百甚至上千,最小也都是两百一枚的。

比较起来,林诺丢在中间那注牌上面的一百信用点筹码,实在太过寒酸了些。

他所压的那注,翻开来居然恰好的所有闲牌中最大的一把:三个五。

若是换了平时,估计赌客们都会在这里赚点稳妥钱,不过现在既然五个闲家的牌面都如此出色,只有傻子才会去赚那二三四五成,不去赚两倍的赔率。

坐庄的狂野少女显然是不把钱当钱的主,虽然这把打开若是输了的话她面前那堆筹码只怕全部赔出去还不一定够,但她依然爽利地大口大口干完了杯金酒,然后砰的一声砸在赌桌之上:“开牌!”

她性子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对这“大”赌局也只是抱着好玩而不是在乎输赢的心情,所以一说开牌就直接伸手将桌面上那盖着的两张庄家牌直接翻开,没有事先偷瞄半眼。

赌桌前沉默了大约半秒钟,然后所有赌客一片哀嚎声才随之响起,几乎将酒吧内那激烈的金属打击乐都彻底压下——庄家牌面翻开来的,是三张四。

只比最大的那门闲家小一点,却是稳稳吃住了剩下四门闲家的牌面。

“哇哈哈哈哈,老娘又赢了!!”

嚣张而不失可爱的笑声并没有令输家们稍稍好过一些,无数垂头丧气赌客中只有林诺不动声色地取回了两百个信用点筹码在掌心翻转把玩着,心中没有任何“欢喜”的感觉。

以灵觉这种猜测准确率高达七成的能力来赌钱,除了最开始一把全押时有点儿小紧张之外,接下来基本就只是从庄家手里拿钱的简单过程。并没有赌瘾的林诺,当然不会把这当成种享受。

……

……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赌桌前的赌客换了一轮又一轮,坐庄的狂野女子输输赢赢却还是一直坐在最上首兴致勃勃地玩着这没有多少技巧性的赌局。

赚了几万她开心狂笑,输出几万信用点去她也还是开心狂笑。按照林诺对于女子的了解,看上去这位不知道来自哪个贵族家庭的狂野少女,似乎是碰上了点伤心事才会在这低劣酒吧中流连。看得久了,他才能够从爽朗的大笑声中看出点些微伤心色彩来。

不过这当然不关林诺的事,他只是在赌桌前小心翼翼地不断赢着对方的筹码,只有极为偶尔时才和庄家作为上的女子目光对视一下,露出个普通之极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不知道何时已经换成了首悠扬的钢琴曲,赌桌前的其余赌客数目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中除了林诺之外居然只剩下了两三只小猫。而看堆在桌子上的筹码,林诺已经赢了至少两万左右的信用点,和狂野少女面前的筹码基本持平。

到这个时候,他的存在自然引起了后者的注意。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林诺片刻后,似乎记起来什么:“你就是最开始只换了一百个信用点筹码的那家伙?运气不错嘛!”

林诺倒是没想到她观察力和记忆力如此出色,整晚上来来去去的赌客中还记得自己第一把赌局是什么,只能装出副木讷样子点了点头。没想到他这副不想惹什么麻烦的样子,反倒偏偏引起了十八九岁少女的兴趣,拢了拢桌子上的底牌没有马上翻开:“你说说看,这次应该是谁赢?”

该死的,就算不想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来的。

林诺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在没有运起大欢喜禅心法之前,究竟是如何让这贵族富豪少女感兴趣的,但他却知道这种女人性子里的刁蛮因子随时可能因为自己的过于沉默而爆发——到时候那种乱七八糟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倒还不如现在就扼杀在萌芽状态中算了。

“肯定是我赢啊,小姑娘你庄再旺也旺不过我的!”

果然,“小姑娘”这三个字的大杀器一出,狂野女孩马上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就没再接口。要知道越是这种年岁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就越喜欢扮成熟扮性感。被人叫成“小姑娘”,当然绝不会开心。

牌面翻开后依然是林诺押注的闲家获胜,以一个单张A赢了她的单张K。

这结果让本来就有气的少女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开心起来,再度发了一次牌之后见林诺收起筹码想走,便直接把牌一扔:“不玩了,这些筹码你们自己拿去分!”

赌桌前的赌客们齐齐欢呼一声,疯狂地抢夺起桌子上那不下于两万的各色筹码来。

“喂,你给我站住。”

捧着筹码朝前走的林诺听到这个声音时,背对着狂野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躲麻烦躲麻烦,可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的时候,也不是真的想躲就能躲的了的啊。

他无奈地转过身对这贵族少女笑了笑:“有事吗?”

“没事,可是我无聊。”她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林诺一会儿,语气中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命令成分:“坐下来陪我喝杯酒聊会儿天……唔,先去把这些东西给我丢了。”

林诺当然不可能把两万多筹码像她那样随随便便地丢掉,却还是老实到吧台处换成信用点存入公民社会卡之内:有了这笔钱垫底,自己大约又可以坚持一年不去领社会救济生活下去吧。

等他弄完一切,乖乖地回到那少女身边时后者已经包下了个六七人卡座,桌子上点了一大堆昂贵烈酒:“坐下来吧!几万块钱都看的那么重,太没出息了。”

这种普通的言语刺激,当然不会对心境如死水又如极冰的林诺产生任何影响。他只是在距离少女最远的那个位子上坐下,伸手取过罐墨黑尔的极限气压封装朗姆:“穷人,没办法。”

对他坐到最远位子上的举动贵族女子显然有些欣赏,知道这家伙多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不像那些傻男人以为自己约他们聊天喝酒就等于上*一夜*,甚至有当场就开始毛手毛脚的。

她看着林诺一口气干完了罐金朗姆,自己也随手拎起支不知道年份的葡萄酒,以真气吸开木塞后狠狠地朝喉咙里灌了一大口才停下来:“今天晚上……”

对话停留在这个暧昧的中断处,少女却非要等林诺抬眼看她时继续道:“你下注一共三十二次,只输了六次,输了加起来不到一千信用点筹码,赢了一共两万三千五百信用点。”

林诺抬起眼,第一次在这个看上去只是普通贵族少女身上,嗅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应该不是刻意的关注我,来到这个酒吧进入这个赌桌都只是临时而可变的选择。从一开始我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异行为,如果说第一局赢的比较巧那么后面几局都很正常……”

所以说,这个贵族少女拥有足以掌控全局的观察力,和极佳的计算能力以及记忆力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从一开始就刻意观察自己的可能性。

林诺仔细看了看她那双淡紫色美丽眼眸,发现隐藏在里面的情绪只有无聊和淡淡的忧伤,其实并不在乎自己这个坐在对面卡座的普通男人,才终于放心地随口客套了句:“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我……”少女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仰脖喝下一大口庄园葡萄酒:“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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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一号的光芒慢慢从窗口透射进来,带有明显宇宙尘色彩的金色虽然被阻隔在透明窗的滤光膜外,但整个房间内的一切还是逐渐从阴影走出来,暴露在了这明媚的秋季阳光之下。

这是加查林帝国主星上最大城市,“日冕城”中一座豪华酒店中的豪华套房。宽敞的房间,隐藏于天花板和墙壁中的仿真光源,以及清一色星辰木制造的家具,都显示着价值连城的奢华。

按照加查林帝国或者说日冕城的消费水准,在这样一个顶级豪华酒店的豪华套房中住上一晚的价钱,大约在八万到十二万信用点左右。而加查林帝国的普通上班族,一年能够赚到这么多信用点的已经算不错的中产阶层,要想在这种地方挥霍一晚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疯狂之事。

不过此刻躺在这套房宽敞卧室内,那张三米大**的两人都不是帝国中任何一个公司的上班族。他们一个是穷到口袋里叮当作响,连摸出两枚钢镚儿都难的社会底层穷鬼,一个却是凌驾在法律之上的贵族阶层,别说一晚上花掉十多万信用点……就算再多挥霍一倍,也毫不变色。

只是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为什么会同时躺在豪华套间的大床之上,而且彼此间还**相间股腿交缠,纯白色床单上则留着堆黯淡血迹,和一夜激烈战斗后留下的可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