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缇把一年脸红的次数都用在了今天。

她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天, 穿上长袖长裤的睡衣出来,出来时,她闻到了她最讨厌闻的味道。

生姜水。

不对……好像是红糖水。

红糖水叶缇喝过一次, 然后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喝,虽然是甜的, 但这个味道她实在不喜欢。

一闻到, 她就觉得嘴里泛起怪怪的味道。

想都不用想。

红糖水是为她准备的。

陈既清听到叶缇出来的声音, 捧着杯子走过来。

“我刚刚凉过, 现在不烫,温的。”

叶缇忍不住皱了皱脸, 她捏紧鼻子, 小女孩的脾性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我能不喝吗?”

陈既清一怔, 没想到她是这个回答,见她这副样子, 心下瞬间了然。

他好笑地看着她,“十来岁的小姑娘都喝的下这个, 你喝不下?”

叶缇坚定不想喝的态度,睨了他一眼, “你别用激将法, 没用。”

“你喝完我给你颗糖。”

不理。

“我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继续不理。

“……”

陈既清不说话了。

叶缇以为自己把陈既清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往后瞥了一眼, 看见他站在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叶缇蔫了, 只是一杯而已, 喝就喝吧。

当她回头时, 被陈既清那张放大版的脸吓到了。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叶缇后面。

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修长冷白的大手向后背, 抓住大衣的袖子,往下脱。

叶缇以为他热想脱衣服,没多想。

只是他的动作一直没停,脱下大衣后双手交叉抻起衣服。

叶缇下意识捂住眼睛,被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干、干嘛啊?”

霎那间,她耳根泛红,脸烧得厉害,如果忽视她食指和中指劈叉的话。

陈既清语气无辜,“如果你不喝的话我只好把自己送给你了。”

叶缇:“!”

“喝!我喝!”

叶缇立马抄起茶几上的杯子,一口闷,这回连红糖水是怎么滋味都没尝出来。

在喝的短短几秒直之间,叶缇恍惚地想,陈既清好像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渗透进她的生活。

像滴水穿石般,一滴一滴,每分每秒。

让人不易察觉,但又生不出拒绝之心。

他总会用自己的方法把你包裹住。

喝完,陈既清自然地把杯子接过,宽大的手掌摊开,里面是一颗橙色包装的糖。

“橙子味的。”

叶缇愣愣地看着这颗糖,没动。

倏忽,橙色的糖在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间翻滚了一下,男人轻轻挤压了一下,撕开口处露出半颗糖。

男人拿着糖的手伸了过来,微凉的指尖碰过下唇的那刻,叶缇心里一窒,忘记了呼吸。

橙色的糖在嘴角,叶缇闭合的唇微微张开,舌尖尝到了一丝甜味,她就着男人的手把糖咬进去,一瞬,嘴里的涩味被驱散。

酸酸甜甜、甜甜酸酸。

满嘴都是糖的余甜。

她咬着糖,抬头看了一眼陈既清。

陈既清也在看她。

“甜吗?”他突然问。

“甜。”她答。

陈既清把糖纸包装扔进垃圾桶,随后进厨房洗杯子。

叶缇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陈既清拎着两个满满的垃圾袋出去,她眨了眨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整个人后知后觉热起来,她快速拍了拍脸,脸也是滚烫滚烫的。

陈既清回来时身上带着一点寒,屋子里的一片旖旎散去。

他把买的暖宝宝递给她,“如果晚上痛的话,记得贴这个。”

“嗯。”叶缇接过。

他突然开口:“你平常用什么牌子的?”

叶缇一愣,下意识反问:“什么什么牌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陈既清直勾勾看着她,动了动薄唇,缓慢吐出三个字,“卫生巾。”

很正常的三个字,从、从这人嘴里说出来。

怎么……显得那么色.情?

叶缇刚退下不久的温度再次烧起来,烧成了红屁股。

“关、关你什么事?”叶缇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气势点,但她红着的脸反而起了反效果。

“想知道。”

“……臭流氓。”叶缇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三个字。

甩下这句话,叶缇蹬着腿走了,房门被重重关上,声音很大。

留下陈既清一个人站着,高大挺直的背影隐隐透出一丝茫然?

回到房间,叶缇一脸羞恼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哪有人会问卫生巾用什么牌子的?

叶缇捏爆了手边的玩偶。

下一秒,她想起了什么。

像鲤鱼跳龙门般立马翻腾起来。

她像一阵风冲到卫生间,她祈祷陈既清还没有进去。

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她知道她没赶上。

不过陈既清还没有关门,站在洗手台前似乎在洗手。

到门口急刹车,叶缇突然瞪大眼睛。

陈既清手里的白色东西,不是她的、她的……

她脸一下就红了,害臊、羞愤的情绪在脑海里炸开。

她冲过去,闪电般一把夺下男人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

“你在干什么!”

陈既清更加茫然,“怎么了?”

叶缇嗔斥着,“你还问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叶缇刚想开口,余光突然瞥到陈既清身后的脏衣篓里。

最上面是衣服,最下面是裤子,中间压着一块白色的小布料。

她一惊,捏了捏手里的东西。

这个触感不对。

这个触感好像是……纸?

她把手背过来,一看,真的是纸。

叶缇:“……”

叶缇讪讪地笑了笑,侧着身绕过陈既清,“没什么没什么。”

她快步走到脏衣篓旁边,一把抄起衣服,然后小跑出去了。

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叶缇呼了一口气,今天怎么尽犯蠢事。

她到阳台把衣服洗干净,挂起来,挂的时候特意往角落挂。

回到房间,叶缇的心还没定下,竖起耳朵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等的她快睡着了,她才听见陈既清的脚步声,然后是关灯和进屋的声音。

这会她是彻底放松了。

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时,周钰白和陈京姝的消息一前一后发到两人手机上。

-大兄弟,没做什么有损咱们男人矜持的事吧?

-叶缇姐,我哥没对你做什么吧?记得锁好门

陈既清:“……”

-6

周钰白吃惊:“???”

-你发个6是什么意思?我擦,成了?!!!

-牛啊大兄弟

-佩服佩服

当他再发下一条的时候,一个鲜红鲜红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靠?我靠靠?!!”

“……”

在他“情难自禁”地咆哮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陈京姝:“傻逼大晚上的鬼叫什么,要叫滚出去叫!”

房里瞬间安静,空气瞬间凝固。

周钰白怂了,下意识抿紧嘴巴。

但想到陈京姝在外面根本看不见,抿紧的嘴巴又松开。

几分钟后,周钰白后悔了,他怎么就怂了?他在那母老虎面前怎么能怂呢?

但真要他跑去陈京姝面前吼一吼,他还真不敢。

手机的作用体现出来了。

他学着陈京姝的口气。

-大晚上的敲什么门,有病?

发完,他自欺欺人把手机关上,美美地靠在床头。

十秒后,周钰白的门炸了。

惨叫声传开到漫山遍野。

叶缇看着陈京姝的消息,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陈既清脱衣服那幕。

指骨清晰修长的大手交叉抻住衣边,微微往上翻,露出一小节线条流畅的劲腰,清晰可见的脉络向下延伸,到裤腰处不见踪影。

一层薄薄的腹肌附着在上面,男人的气息和压迫感一同袭来。

叶缇不自知地咽了咽口水,她在娱乐圈工作这么多年见过的躯体数不胜数,但没有一具能让她这么别不开眼,还在脑子里重温。

-他没做什么

叶缇回复。

叶缇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陈京姝回复,以为她睡了。

须臾,陈京姝的消息弹出来。

-刚才收拾了一条傻狗,汪汪汪的,叫的烦人

狗?她刚才怎么没看见?叶缇心下疑惑。

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陈京姝指的是谁了。

她忍笑,语气似调侃。

-你们俩真是对欢喜冤家

-是冤家,但不欢喜

两人聊了会后就各自说晚安了。

叶缇在**翻转了会,数着绵羊睡着了。

-

次日,她是被食物的味道香醒的。

她从**直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在**呆呆地坐了会,等思绪回归后下床。

打开房门,迎面碰上陈既清,她还愣了好一会,然后才想起陈既清昨晚住过来了。

陈既清把盘子放在桌上,“等你洗漱完就能吃了。”

“……哦。”叶缇木讷地点点头。

这是她家第一次出现男人,也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做早餐

除了阳光照进来的味道,还充斥着男性的荷尔蒙。

这种感觉叶缇说不上来,总之是又别扭又拧巴,但又不觉得不舒服。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当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饭时,叶缇心里的别扭上升到了极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牛奶。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陈既清做的,眼睛亮了亮。

这些都是最普通的早餐,煎蛋、白粥、两三片面包,但就是和叶缇以往吃的不一样。

煎蛋很嫩很滑,不会有种老道的劲,白粥有点甜甜的?

“你放了糖?”

陈既清点点头,“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

“那以后再做给你吃。”

以后……

叶缇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吃了起来。

陈既清和叶缇吃完早餐后去了陈奶奶家。

今天是除夕夜,有的忙活了。

昨天匆匆来,还有很多地方没收拾,五个人又开始忙起来。

叶缇和陈京姝去小店买了几副春联。

一路上,挨家挨户都在大扫除,挂灯笼,贴春联,四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好不热闹。

陈京姝一脸八卦,“叶缇姐,你昨晚和我哥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叶缇抿了抿唇,“没有。”

“真的?”

“真的。”

陈京姝有点失望,“诶好吧,要是我哥真是禽兽就好了。”

叶缇被她这话呛到。

陈京姝给叶缇顺气,“好了好了,我不说我哥了,瞧把你激动的。”

叶缇:“……”

她突然就懂周钰白的感受了。

“要是周钰白能有我哥那么主动就好了。”

“你在追他?”虽然是问题,但叶缇的语气是肯定的。

“我从小就喜欢他了。”陈京姝大方承认,“周钰白就是个胆小鬼,气死我了。”

“安了安了,女追男隔层纱,我看周钰白对你也有感觉的。”

说这话时叶缇的眼神突然黯了黯。

女追男隔层纱……这话得女有情男有意时才有用,不然就是狗屁。

陈京姝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来到小店,两人在众多春联中纠结选哪几副,感觉上面的内容都很好。

“暴富?不不不,我哥已经有钱了。”

“要不就健康吧,毕竟健康平安最重要。”

“那就拿健康的。”

忽然,老板的收音机里突然播放起《星星曲》。

收音机的音质很糙很杂,时不时传出电流的“呲啦”声。

叶缇颇好的心情一点点下沉。

昨晚陈既清的样子和郭川在直播间里说的话结合在一起。

如果昨晚站在陈既清面前的人是他的初恋,他也会那样吗?

卫生巾、红糖水、糖……

歌声响起,仿佛又把她打回原形。

陈京姝在叶缇眼前挥了挥手,“叶缇姐,钱付好了,我们该走了。”

叶缇回神,“哦,好。”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等会把春联贴哪。”

陈京姝噗嗤一声笑出来,“叶缇姐你昨晚和我哥呆傻了?春联当然是贴大门上了。”

“……嗯。”

回到家,陈京姝去贴春联,叶缇找了个鸡毛掸子打算把天花板上的灰尘、蜘蛛网扫扫掉。

鸡毛掸子下面接了一根长长的竹竿,不用站在板凳上。

天花板下面有一截檐是延伸出来的,天花板和檐之间有一张很明显的蜘蛛网,还不小,仔细看,上面还有一只小蜘蛛在织网。

一般这种小蜘蛛是没毒的,叶缇见了也不怕,最怕的是蟑螂、蜈蚣那种的。

叶缇昂着头,鸡毛掸子太长了就不好控制,容易晃来晃去,努力控制着。

这张网檐的里面也有,叶缇捣鼓了半天才把它捣鼓出来。

牵扯出来的时候鸡毛掸子上的羽毛都变黑了,成了一团。

灰尘粉直直往下掉。

叶缇下意识闭上眼。

比她闭眼速度更快的是陈既清的手。

男人的手虚虚放在她的眼上方。

一瞬间,叶缇忘记了闭眼,眼睫颤抖着,在男人的掌心上轻蹭着。

“闭眼。”

陈既清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男人的蛊惑,叶缇闭上眼,眼前是一片黑暗,人的五感在这刻被瞬间放大,她的呼吸下意识放轻。

陈既清的手刚刚似乎洗过,带着一丝洗手液的清香,萦绕在叶缇鼻尖。

男人微微挥动另外一只手,叶缇感到一阵风从耳边拂过,灰尘味被男人挥去。

金色的光线泛着白照耀进来,灰尘清晰可见地慢慢往下落,最后落在两人脚边。

他们面对面,脚尖抵脚尖,男人的手横放在女人眼前,女人以一种信任乖顺的姿态。

“好了。”

陈既清松开手,退后几步。

“我去洗它。”他拿着鸡毛掸子走到外面。

叶缇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抚在眼睫上,酥痒酥痒的。

她还想找点事情做,但都做得差不多了,她找到陈奶奶。

陈奶奶坐在沙发上织围巾。

“这是最后一条了,到时候你们就一人一条。”

叶缇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手撑着脑袋。

“奶奶,你说,要是你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那得看他们还在不在一起。”

“如果在一起的话,我会祝福他们,并且相信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护你宠你爱你。”

“如果他们分开了,我会去大胆追求,最后追没追到,都是一种命中注定。”

“那……奶奶你对初恋这个词怎么看?”

“初恋啊……是在最好年华的一种懵懵懂懂般的悸动,那个年纪的女孩也是最不会掩盖情绪的,把爱啊都写在了眼里。”

“初恋这个词是美好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回想一下,也会忍不住发笑,笑自己像个愣头青。”

“初恋是懵懵懂懂的开始也是懵懵懂懂的结束,那个时候的人什么都不懂,凭着一腔热血,凭着感觉在一起。”

“但又有多少美好的初恋是埋没在岁月里的。”

“初恋是你的情窦初开,并不是你的全部,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要停留在过去,大好年华只为回忆过去?这不值得。”

“有时候该割舍的就割舍吧。”

“人,要向前看。”

“奶奶跟你说说奶奶的爱情吧。”

“你爷爷是我的第一个爱人,也是唯一一个爱人,但我不是。”

“他有个小青梅,还有过口头婚约,但他的小青梅喜欢上了别人,他一直郁郁寡欢,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他的。”

“他很优秀,我对他一见钟情。”

“我追了他大半年,终于把他追到手了。”

“最后啊……他心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容不下别人了。”

“他死的时候,嘴里喊的始终都是我的名字。”

说这话的时候,陈奶奶眼睛是红的,但心里这滋味又是甜的。

“每个女孩都是不一样的,都是独特的,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奶奶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小叶啊,如果你以后的对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想着上一任就果断分开知道吗?”

末了,陈奶奶拍了拍叶缇的手。

“遇到喜欢的人就大胆追,谁年轻的时候没疯狂过一次呢。”

“如果试都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成不成呢?”

陈奶奶的话像是当头一棒,把叶缇敲醒。

是啊,起码要试一试。

不然……怎么能知道她和陈既清合不合适呢。

如果失败了,也不枉自己努力过争取过,往后再想也不会留下遗憾。

-

晚上八点一到,五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准备看春晚。

以往叶缇都是在手机上看的,看了几个节目就不想看了。

这回坐在客厅和大家一起看,她倒是来了兴致,聚精会神起来。

陈京姝吃着水果,“哥,今年春晚没你,我都觉得少了点什么,你什么时候再上春晚啊?”

“看情况。”

陈京姝撇撇嘴。

看到小品的时候,客厅里哄堂大笑。

过了一会,陈奶奶拿出四个红包,一人一个。

“奶奶,我们都多大人了,还拿红包呢?”周钰白说。

“你们在奶奶眼里永远都是小孩。”

到了23点50分,陈既清突然碰了碰叶缇。

叶缇看向他,“怎么了?”

“跟我出去一下。”

闻言,叶缇起身跟陈既清出去,她以为很快会回来,就没把围巾戴着。

脚刚踏出门,脖子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外面冷,戴着。”

围巾的颜色是灰色,这条围巾是陈既清的,上面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又软又热,叶缇的指尖蜷了一下。

叶缇跟着陈既清走,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停下。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盒烟花棒,盒子上写了满天星三个字,这是叶缇小时候最爱玩的。

“啪嗒——”一声,陈既清打开打火机,红亮的火焰窜出来,他点亮一根递给叶缇。

叶缇僵着手接过,就这么一动不动拿在手里。

没想到陈既清还买了烟花礼盒。

他走出一点距离,点燃它。

“啾”一下,烟花直冲天空。

红的、黄的、绿的,一朵接一朵在空中轰然炸开,一朵接一朵竞相绽放,像一把巨大的荧光伞,瞬间点亮天空。

叶缇抬头看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仿佛远在天边,但又近在咫尺。

陈既清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两人面对面,他点亮剩下的满天星,它的光芒是星形的,两人之间绽开。

零点的大钟敲响——

“新年快乐,叶缇。”

“新年快乐,陈既清。”

陈既清低头看向叶缇,他的眼里仿佛盛满了斑驳的点星。

感知到他的目光,叶缇转头看去,烟花的余光照亮侧脸,两人的眼底都有光影浮动。

“叶缇。”

“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