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滴血的刺青(6)
原来抱住霍焱腿的那家伙是趴在地上袭击他的。两个家伙被砸中了膝盖或是小腿，下身动弹不得。手持短刀的那个家伙一边呻吟，一边爬过来。霍焱飞起一脚踢起面前的泥土，那家伙立刻用手遮住眼睛。霍焱趁势跳上前去，用扳手猛击他的肩部。那家伙握刀的手猛地弹了一下，刀“唰”地飞出去，碰在一棵树上。霍焱捡起短刀，把它扔出老远。接着，他又给那两个家伙一人一脚。最后，两个家伙交待，是老万的人把乔娜弄到他的别墅去了。
这个老万，果然是在跟他玩花招！霍焱的肺都快气炸了，只要让他见到老万，非一枪崩了他不可！
遗憾的是，霍焱并不清楚老万的别墅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只是听乔娜说起过那幢别墅在辽北的青山沟。
不过，那个青山沟并不大，所以霍焱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别墅。他到别墅半个多小时以后，发现了那辆黄色的货车停靠在院子里。院子里的水银灯照在货车顶上，发出一片幽光。霍焱看了看车号，正是在辽北看到的那辆盯梢的车。车里没人，车的前座上放着乔娜的手提包。
霍焱拔出手枪，提着手枪和扳手围着房子转了一圈。这是一幢木结构的小洋房，只有一层。有两个窗户透出光亮。一间房里传出一个男人低低的说话声。霍焱又到后面转了一圈，还有一个窗户亮着，那好像是地下室。一看到地下室，霍焱心中屈辱的记忆又复苏了，上次他就是被关在这里。屋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对手有多少人？老万来了吗？乔娜在哪间屋子里？现在她怎么样了？
霍焱焦躁不安，他必须立即行动。他来到正门。他把耳朵紧贴在门上，什么也听不到。他试探着转动门把手。把手轻易地转动了，他抓住把手，心中慢慢地数着数。数到十时，霍焱轻轻推开门，屋里有些昏暗，只是走廊的尽头透过一丝微弱的灯光。
霍焱蹑手蹑脚地溜进屋里，然后轻轻地把门关上。突然，他的两只手被人抓住了。霍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猛然间，他用肩膀狠撞了那人一下，那人一个趔趄，松开了霍焱的右手。霍焱趁机用扳手砸了他一下，那家伙叫了一声，松开了霍焱的左手倒在门口的地板上。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冲到霍焱面前。霍焱挥起扳手，冲他的下巴就是一下，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像破棉絮一样软软倒在地板上。门口又跳下四个人来，其中一个人手持短枪，另一个人拿把短刀。
“乔娜被你们带到这儿来了，她现在在哪儿？”霍焱问，枪对着那几个家伙。
“是霍焱吧？你这杂种！”一个家伙低声骂到。霍焱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响，站在前面的那个正要举枪的家伙，受伤的枪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另一个家伙跳上前去，想捡起地上的枪。霍焱又扳动了扳机，捡枪那个家伙的屁股上被打了个洞，一屁股坐在地上。霍焱还想开枪，可子弹没有了。另一个捡起地板上的枪。霍焱把空枪向他掷去，一闪身躲到了旁边。枪声响过，霍焱猛地冲出，用扳手重重地砸在持枪的那家伙的脑门上，与此同时，霍焱的肩膀被旁边刺来的刀狠狠地捅了一下，他忍着剧痛，将扳手向旁边砍去，短刀飞出了老远。霍焱对着那家伙的肚子又踢了几脚，然后跑上了走廊。
“乔娜！”霍焱大声地喊。两个家伙在后面紧紧追赶。乔娜叫了一声，声音很近。
霍焱判断了一下方向，冲进了一间屋子。突然，他怔住了。乔娜被芒克揪住了头发，她紧咬着牙关，腹部不知怎地渗出了血滴。老万坐在沙发上，芒克守卫在他身旁。屋里就这么几个人。
“到底是霍焱啊，你能活着到这儿可真不简单！”老万说，四周长满皱纹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后面追上来的那几个家伙站在霍焱身后，用刀和手枪抵住霍焱的脊背。芒克走到霍焱面前，夺下霍焱的扳手。
霍焱深深地吸了口气，以对付芒克的袭击。他猜对了，芒克突然转过身来，将扳手狠砸他的腹部。乔娜轻轻叫了一声。芒克提着扳手离开了霍焱。
“芒克手里的匕首是你的吧？很不错嘛，我的手心都在发痒了。”老万指着抵在乔娜腹部的匕首慢腾腾地说。
“你们这群婊子养的！你们他妈的不是人。”霍焱骂到。
“我想在地下室给你看一场好戏。你虽是有名的杀手，不过还没有见过美人被杀的镜头吧。今天我要让你饱饱眼福，就算给你践行吧。”老万笑嘻嘻地走到霍焱面前，霍焱猛地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老万立刻变了脸，紧锁双眉。芒克抓住霍焱的手狠狠地扭了一下。老万擦了擦脸，走出了屋子。芒克压着乔娜跟在后面。
芒克紧紧地抓住霍焱的双手，用扳手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霍焱迈开步子。乔娜回过头来，看着霍焱，霍焱冲她点了点头，乔娜也对他点了点头。乔娜已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霍焱想，但他无力救出乔娜，只要他稍不老实匕首很可能在一瞬间刺进乔娜的腹部。霍焱很清楚他俩的处境，他并没有去考虑他俩将如何死去，他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杀死老万。地下室的入口处站着老万的司机兼保镖八条。芒克把枪递给八条。
“好极了！我要你立刻就明白，这儿是你的葬身之地。”老万走进乔娜，乔娜冲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老万愣了一下，掏出纸擦了一下脸，什么也没说，向芒克伸出一只手，芒克把匕首递给他。
霍焱屏住呼吸。
“乔娜，我老早就想尝尝你的血的滋味了，你是我的宝贝呀。”老万回头冲霍焱笑了笑。霍焱已气得说不出话了。
“乔娜，临死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关于秘密。”老万嘿嘿冷笑道，“其实，你的真名并不叫乔娜，你叫陶晓蔓，我在你上大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你这朵校花，所以，就派人将你劫持了。你受惊过度，精神一度失常，精神失常被治愈后，我们发现，你竟然丧失了记忆，而且属于那种极度顽固性失忆，永远也不可能再治好。”
霍焱呆了。原来，乔娜竟然是自己的初恋情人陶晓蔓！这世界上的事情怎么这么巧合？然而，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乔娜也惊呆了，当她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往老万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芒克从后面捆住乔娜，乔娜的眼睛里燃起了憎恨的火焰。匕首抵住了乔娜左边的胸部，不一会儿，那儿渗出了血珠。
乔娜的脸扭曲了，她张着嘴，发出含混不清的低低的呻吟。芒克的身体动了一下。匕首深深地插进了乔娜的胸膛，只剩下个刀把在外面。老万慢慢地把匕首抽出来，顷刻间，乔娜的胸部一片血红。霍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侧过身子，胳膊肘往后一捅，芒克叫了一声。霍焱转身对准芒克的屁股飞起一脚，然后趁势夺过他手中的扳手。
“八条，快开枪！”芒克拼命地叫喊，霍焱娴熟躲开。子弹打在水泥墙上弹飞了。
老万立刻离开乔娜，芒克丢下她奔向八条。霍焱两手举起扳手对准老万的太阳穴狠狠砸去，老万干瘪瘦小的身体一下子贴在水泥墙上。芒克跑过去，拼命从霍焱手里夺下扳手。芒克从霍焱背后跳上来猛击霍焱的后脑勺。第二声枪响了，子弹射进了霍焱的腹部。霍焱只觉得腹部一阵发热，周身软绵绵的。
“杀死霍焱！”老万扯着嗓子拼命叫喊，屋里硝烟弥漫。
霍焱向老万走来，芒克冲着他又是一脚。霍焱没躲闪，他的行动已经很迟缓了。这一脚踢在他的侧腹，鲜血立刻飞溅出来。就在这一刹那，芒克飞起的那只脚被砸断了。枪声又响了，霍焱大腿上的肌肉被打飞了一块，子弹射到墙上又弹回来，竟然蹦进老万的眼里，射进了芒克的胸部。老万倒在地上，眼睛无神地盯着霍焱。霍焱抡起扳手向他脑袋砸去，老万的眼睛不动了。霍焱又转过身来，芒克正拖着一条腿在地上爬，八条两手端枪对着霍焱，芒克躲到了八条的身后。
“开枪吧，冲这儿打！”霍焱拍拍胸，声音嘶哑地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八条的手抖了一下，子弹打在门上。霍焱立刻把扳手向八条投去。芒克推开八条想逃走，却被扔在地上的手枪滑了一跤。一只匕首向霍焱飞来，霍焱闪开身，匕首掉在地上。霍焱捡起匕首，八条已经逃跑了。芒克正准备逃跑，霍焱趔趔趄趄地追上去，将匕首刺进他的后背。
芒克和霍焱一起倒在地上。霍焱想爬起来，但已经不行了。芒克叫喊着，渐渐地叫喊声变成了呻吟，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霍焱从芒克背后拔出匕首向芒克爬去，匕首刺进了芒克的脖子。然后，艰难地向老万爬去。他一边爬一边想，陶晓蔓虽然早已完全失忆，虽然早已完全不能记起他究竟是谁，但他毕竟是她曾经铭心刻骨爱的男人。在此之前，陶晓蔓能爱上自己，现在的乔娜，又一次爱上了他！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是最最幸福的事情。霍焱在心底一遍遍说。
“乔娜，我来陪你了，等等我！”霍焱拼着全身的力量把匕首插进了老万的咽喉，随后他整个身子倒在乔娜身边，他拉住了乔娜的手，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乔娜腿上的小龙刺青，盛开着一朵血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