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星。

乔亦溪顿了那么几秒, 反应过来后,立刻加快速度往他那边的天台奔去。

她还挺好奇游戏里的星星是什么样的。

等了一会,还没等到她, 周明叙问:“怎么还没来?”

乔亦溪:“等下, 我在找楼梯。”

“……”

他头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也要找的。

兜转了两圈, 乔亦溪这才顺利跑上天台。

周明叙就站在天台中央:“屏幕往上拉。”

她提着呼吸徐徐上拉, 屏幕中现出她一直忽略的风景。

深蓝天幕散落大面积的、星星点点的亮光, 游戏里的星空万分写意, 轻微星闪,像是能裁下一片做裙摆。

好像能听到风混着虫鸣的声音。

她心里说不出的轻盈,正想截图留念的时候,咻一声,她被打倒了。

……

这么真实的吗?

周明叙很快反应过来, “你往楼梯口爬, 别待这里了。”

她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往楼梯口爬,终于离开了天台,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周明叙正在外头跟人对枪,几声枪响之后, 显示了一个淘汰。

刚显示淘汰, 他就赶过来扶她。

第一次倒下, 队友救援需要十秒钟的时间,乔亦溪问他:“还有人吗?”

“还有一个。”他说。

话音刚落,周边就有脚步声响起来。

乔亦溪:“他摸过来了,你别管我, 赶紧打他吧!”

队友相互救援的时候不能端枪,这时候是敌人最容易来攻破的时候。

但是如果长时间不救队友,队友也会挂掉。

乔亦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要他怎么选择。

但周明叙只是答:“没关系。”

周明叙刚把她救起来的时候,敌人就已经从楼下上来了。

他们这边正处于易攻难守的时候,乔亦溪在打药的间隙恍惚地想着,他和周明叙会不会齐齐葬身于此。

此时此刻,刚惬意地看完星星,就乐极生悲,送了命。想想代价还是挺大的。

但周明叙并没有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光速拉枪,然后几枪就把上来攻楼的人打死了。

乔亦溪打完药,心内感慨万千。

果然是刺激战场,又刺激又是战场,像她这样把它当观赏游戏的,确实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她跟着周明叙下楼去,忽然发现有人给自己发了消息。

马期成的消息言简意赅,非常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亦溪:“……”

果不其然,这把结束之后,马期成和傅秋很快申请进队。

这游戏有观战功能,马期成肯定是看到了乔亦溪刚刚的窘况,一上线就狂笑不止。

“我他妈第一次见来刺激战场看星星的,乔妹,你真他妈的是个人才,下次我带你去枫叶林野餐怎么样?”

乔亦溪:“去枫叶林野餐就不会被打了吗?”

马期成:“一般情况下不会,大家都是去那惬意度假的。”

傅秋:“这也说不准,马期成这种臭逼就是喜欢端着枪去那打人,一打一个准,因为那儿的人都不拿枪的,一个□□扔过去,能烧死俩个呢。”

乔亦溪:“……”

这俩人真是够煞风景的。

“你跟叙神去呗,叙神能保护你不被打死,”马期成打着哈哈,“对了叙神,下周我去你家玩儿啊!”

周明叙回得不甚乐意:“来我家干什么?”

“好久没见到我的虾饺兄弟了,我去慰问一下它。”

傅秋一语道破天机:“他慰问个屁,他就是想亲自去嘲笑虾饺没有蛋!”

四个人都打了一会,就到了睡觉时间。

乔亦溪退了游戏去洗澡,留他们三人四排。

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凑巧周明叙他们也打完了游戏。

她随口问了句:“你们今天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累了,不想打了。”周明叙揉了揉脖子。

虽然挂了游戏,但是马期成在借他的对话框存表情包,所以他这边消息提示还是一直响个不停。

就在他准备拉黑马期成的时候,乔亦溪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了。

“上次也是这样。”

周明叙:“什么?”

“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而且连饭都不吃了,看了消息就出门,还不告诉我们你到底去哪了,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她说。

也就是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当天,乔亦溪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手铐和吊带。

“鬼鬼祟祟?我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

周明叙都被气笑了,思索了一会,道:“那只是马期成签约了一个直播平台,一直让我们帮他看合同,还不让我们说出去。”

“噢,是这样啊,”乔亦溪沉吟了一会,“那马期成应该会挺受欢迎的吧?”

周明叙挑了挑眉:“怎么?”

“技术水平还可以,最重要的是喜欢讲骚话,我看很多游戏主播都是他那种话痨型的。”

她说:“像你这种不爱说话的肯定就不行,观众都喜欢看有互动的。”

周明叙靠在椅子上,转了一圈,面对着她,偏了偏头。

“你说谁不行?”

“……”

“你行,你可以,非常行,”乔亦溪点了个大拇指,“一看就是比马期成还要受欢迎很多的那种类型。”

终于听到满意的回答,周明叙扬了扬眉尾,放她回房了。

///

周末的时候马期成准时来周家玩,还带上了傅秋。

门铃响起,给他们开门的是乔亦溪。

两个人似乎对乔亦溪寄住在这里并不意外,热络地跟她打着招呼。

傅秋第一个进门,朝她点了点头:“嗨,吃了吗?”

傅秋的长相和乔亦溪想的差不多,看起来稍微文质彬彬一点。

马期成就不一样了。

之前她只是晚上碰到了马期成,也没太注意,这会借着日光才算是看清了他的长相。

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满口跑火车、骚话一箩筐、动不动就上高速的车王马期成,长得居然也能称得上是眉清目秀,怎么着都无法让人把他和对面那个【你说你馬呢】联想到一起。

马期成咧嘴一笑:“Hello乔妹,咱们又面基了!”

刚说完这句话,迎面向他而来的,是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雄性无蛋生物。

周明叙把虾饺扔到马期成脖子上:“谁跟你面基。”

马期成也来不及说话了,只“哇啦哇啦”叫个不停,“我靠!!你把这鬼玩意往我脸上扔?它要是把我英俊无双的脸蛋刮花了怎么办?”

周明叙:“不存在。”

马期成放松:“你有分寸就好……”

马期成还没说完,周明叙继续补充:“你没有英俊无双的脸蛋。”

马期成:好。

“那它把我吹弹可破的皮肤挠破了呢?”

傅秋跟着煽风点火:“那你是你活该。”

马期成咬牙:“我草你们妈的。”

一边说着,马期成一边把虾饺捧在怀里,往沙发上走。

他哄着虾饺:“虾饺乖,虾饺乖,这么久没见哥哥,想不想哥哥?”

“哥哥真的很想你,来,把你的腿打开给哥哥看看。”

然后不过几秒,马期成幸灾乐祸的声音回**在客厅:“卧槽,我第一次见到没蛋的猫,好几把过瘾。叙神,它割下来的蛋你拍图了没有?我想看!”

还没来得及感动的虾饺:???

网瘾少年前来拜访,不搞出点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几个人在沙发上开黑,打了一局之后马期成说要去上厕所,乔亦溪就去厨房柜子里拿饮料。

去厕所之前,马期成扫了眼四周,问:“虾饺呢,怎么不见了?”

乔亦溪:“自己玩去了吧,它经常失踪,过会就出来了。”

傅秋在沙发上无语:“你管它去哪了呢?你自己好好上你的厕所不行吗??”

“你们就知道凶老子。”马期成骂骂咧咧地进了厕所。

没过一会,厕所忽然爆发一声惊悚的怒吼:“我日,你怎么在这里?!”

下一秒,马期成夺门而出,站在卫生间门口,一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指控着早已在卫生间目睹一切的虾饺:“周明叙!这逼看我上厕所!!”

他指着虾饺,还看向周明叙,似乎是委屈极了。

周明叙懒散地抬了抬眼睑,不怎么关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喊得跟天崩地裂了似的。

“这还不是大事?!”马期成憋得脸都涨红了,“我的屁股都被这只猫看光了啊!”

周明叙很附和地颔首:“那看来我要考虑给虾饺洗洗眼睛。”

乔亦溪也难得接茬:“猫的心理创伤更大些吧。”

马期成:??

他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凄凄惨惨戚戚:“呜呜呜我的清白之躯……”

“你笑它没蛋,它看你屁股,”傅秋优雅得体地微笑,“挺好的。”

马期成:???

后来那一整天都是在马期成断断续续的哀嚎中度过的。

虾饺当天可能是被马期成笑自闭了,马期成和傅秋走后,乔亦溪周明叙出去买东西,小家伙居然跟到了门口。

以前他们要走,它一般都是留在客厅自己玩自己的,这是第一次跟过来。

乔亦溪摸摸它的脑袋:“你也想出去逛一趟吗?”

虾饺汪了声。

于是两个人就带着它一起出去了。

不远处是公园,考虑到虾饺万年难得出来撒欢一次,他们就带它去了草坪。

草坪长椅上有两只小母猫,虾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上长椅去跟人家示好,三只猫玩了一会,又跳上来一只小公猫。

小公猫混入其中,宛如渣男一般在这里留情过后就跳下了椅子,朝另一边花圃跑去。

那两只小母猫当机立断,也跟着小公猫跑走了,徒留可怜的虾饺一个人在椅子上黯然神伤。

别人都有蛋,它为什么没有蛋,不公平呜呜呜。

离开小母猫们,虾饺没走一会就累了。

毕竟猫不像狗那么爱遛弯,大多数都懒洋洋的,能走这么远,虾饺已经非常尽力了。

猫走不动了,像滩**一样掉在树丛中,周明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猫包,把虾饺装了进去。

乔亦溪看着虾饺圆圆的脑袋,说:“我看很多人遛狗遛到最后,狗也不想走了,他们就扯着绳子让狗跟上。要不给虾饺也买个牵引绳什么的?”

“那都是给狗准备的,”周明叙失笑,“你见过有猫还拴遛猫绳的?”

虾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们的对话,许是觉得新奇,汪汪了两声。

乔亦溪皱鼻子,回周明叙:“我就是随口一提嘛。”

……

到家之后,虾饺去阳台自己给自己清理身子,它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周明叙把它抱到了身上。

乔亦溪正好路过,问他在干什么。

周明叙答得言简意赅:“给它剪指甲。”

猫的指甲定期要修剪,不然抓到人,伤口会很深。

乔亦溪也没亲眼见过猫咪剪指甲,就凑过去看了两眼。

周明叙捏着虾饺的爪子,轻轻一捏,虾饺的指甲就从软软的肉垫里现了出来,然后他用专门的指甲刀剪掉它的尖角。

虾饺剪指甲的时候挺乖,窝在那儿也不叫,只是放空。

好像还没从无蛋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经受了二三四五次打击。

还剩一个爪子的时候,周明叙见她看得入迷,把剪刀递给她:“试一下?”

她舔了舔唇角,跃跃欲试地接过指甲剪。

所有的猫都拥有软绵绵的小爪子,捏起来非常舒服,她怕弄疼虾饺,又凑近了一些,剪刀在它爪子上比了比。

她问周明叙:“是这样的吗?”

周明叙垂眸。

她靠他很近,玫瑰的味道隐隐绰绰飘到他鼻尖,蒸腾弥漫开来。

他心思有一瞬的游离。

“嗯。”

乔亦溪顺着给虾饺剪指甲,剪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感觉这实在是个很治愈的场景。

散步完之后回到家,灯光悬挂头顶,不远处车声和人生断断续续倾泻进屋内,有声音,但也不吵闹。

尤其是这时候还有只猫。

少女的声音愈发贴近,轻得仿佛就贴在他的耳侧,像风绕着**了个旋儿,柳絮滚过的痒。

乔亦溪摸了摸虾饺的头,又凑近了些,摸着小东西的胡须细声感慨:“养猫真好啊。”

她明明是在感慨猫带来的独特治愈感,周明叙却觉出了别的味道。

他偏了偏头,目测二人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他甚至能看见她鼻尖上的细小绒毛,感受到她均匀的吐息。

她嘴唇上涂了层薄薄的润唇膏,浸着饱满的淡粉色。

大概还要感谢虾饺,否则他应当很难有同她这样接近的机会。

他假装看虾饺,实际动作却是凑她近了些,滚滚喉结,不动声色地弯起唇角。

“是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就好在可以和老婆近距离接触

哎,有的猫永远失去了**,而有的主人 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它的痛苦之上

叙神,你不是人。

今天也有红包!植树节大家植树了吗!(?什么鬼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