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城郊树林老地方见

为了怕事情有变,苏季菲休息好后,当天就挑了个时机去见芦月暎。

因为刚被苏季菲下狠手修理完,芦月暎现在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不光是眼神露出来的惧意,就连身子都是抖的。

苏季菲很满意她的反应,但也厉声提醒,有外人在场时,必须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芦月暎小鸡啄米的使劲点头,样子乖得不行。

不过这事也留下一个隐患,后来每次只要她跟芦月暎的两个双胞胎女儿靠近一点,芦月暎就会马上冲过来把人带远,离得她远远的,再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随时会把双胞胎的手卸掉似的,弄得苏季菲无限窘。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只是彼时当苏季菲提出,让芦月暎配合,引凤玉慈入局时,芦月暎反倒犹豫了起来。

当年凌萱难产死去,将儿子托付给芦月暎。芦月暎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在苏家孤立无援。为保安全,无奈之下,她只能投效凤玉慈。这么多年过去,几个小孩除了没有凤玉慈生的几个得宠外,倒也平安长大。

芦月暎虽然也痛恨凤玉慈,却不想节外生枝。

眼前的三小姐看起来虽然可怕,却是突然崛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而凤玉慈在这个家盘踞了这么多年,势利和心机不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可以比的。这个险,她不能冒。

苏季菲也不想强人所难,给她两条选择:一,和她合作,扳倒凤玉慈后,自己会保她没事。二,自己现在就到父亲那把她干过的所有坏事都说出来。

芦月暎闻言,脸色大变,衡量再三,终于咬牙答应跟她合作。

其实苏季菲说要到苏晨斐那告发芦月暎的话,是骗人的。按照凤玉慈的狡猾程度,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单凭她们的片面之词,随时都有可能被她反问一口。到时候凤玉慈再顺势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芦月暎身上,芦月暎成了她的替罪羔羊,而凤云慈会一点事都没有。

苏季菲没那么傻,才舍不得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人证。

考虑到芦月暎并非出于自愿帮自己的,而苏季菲现在也没有完全信任她,所以苏季菲只是让芦月暎找个机会把人约出来和青虎帮的人见个面,其他的,她什么都没说。

芦月暎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考虑到任务的难度不大,也畏惧苏季菲的手段,便马上松口答应了。

只是,上次乔二爷已经当面拒绝再跟她们合作了,这次要用什么理由再把人约出来,却是需要好好想想。

好在就连老天爷也帮她,当天下午芦月暎就收到青虎帮留给她的暗号,说是后悔想重新接这桩买卖,但表示想跟最后能作主的人谈。

芦月暎得知这个消息后,显得格外诧异和震惊。虽然青龙虎是当初凤玉慈点名合作的,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联系,这位乔二爷居然就火眼金晴看出她背后有人了。

不过这倒也省去芦月暎还得再编个理由,想想怎么把凤玉慈骗出府跟他们见面。

凤玉慈听她把事情说完后,秀眉骤然拧得紧,但是一想到苏季菲之前在祖屋的表现,她又始终对这个人不放心,总觉得苏季菲好像有点变了,和她过去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甚至也觉得最后府里的风气也有点变了,可是真让她挑点东西出来讲,凤玉慈又什么都找不到。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而这份不安,从苏季菲回来后就更加明显了。

“好,你去安排,明晚亥时,城郊树林老地方见。”凤玉慈倒也干脆。

芦月暎点头:“我知道了。”

当晚,芦月暎就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苏季菲。

奇怪的是,苏季菲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简单的让她照计划行事。

芦月暎在凤玉慈的身边呆久了,见苏季菲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就什么都没问。

……

翌日,夜晚。

明月当空,天上繁星点缀,让这个暮色的夜空多添了几分美丽的色彩。

芦月暎和凤玉慈一身便装,偷偷摸摸从苏家后门出来,一路往郊外的树林走去。

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后,凤玉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约定的地点还没有到吗?这么远。”

芦月暎边走边道:“快了,就在前面。”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后,芦月暎在一棵参天大树干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凤玉慈望了望四周,却发现没人:“时辰到了没有?那些人怎么还不来?”

芦月暎看了眼月光:“时间差不多,我们再等等吧。”

没办法,人出来都出来了,凤玉慈自然也不想无功而返,于是颌首道:“也好,那就再等一会。只是别耽搁太久了,我怕被人发现。”

女人入夜不归,是为大忌,情况严重的夫家还可以把她休了。难怪凤玉慈会如此紧张。

夏天的夜晚,天空极美,风儿清凉,已经不像前阵子那样还带着一阵春季的冷意,栖息在林中的虫子发出低低的叫声,让人听着心旷神怡。

可惜凤玉慈却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整个心思都在想一会的事情上。

这一次,她誓必要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人来了。”芦月暎忽道。

凤玉慈抬头望去,正好看见几个大汉从远处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行走带风,一看就是练家子,横眉怒目,全身散发着一种匪气。凤玉慈不笨,念头稍转便想到他们的身份,一张风华美艳的脸上瞬间露出点松快的喜悦。

芦月暎朝他们好奇地探头:“怎么二爷没来?”

来的人是高禄,以及班里的其他兄弟。

高禄粗气粗气道:“二爷有事,不过负责你们这次行动的人是我,你们跟我谈也一样。”

凤玉慈虽然不曾与这些人接触,但是芦月暎每次回去后,都会事无巨细把当时的情形再描述一般,所以一见乔二爷没来,心中不免生起了一丝异样。她低头问芦月暎:“这人信得过吗?”

练武之人,耳朵比较尖,尽管凤云慈已经说得很小声,但高禄仍然一字不漏全部听见了。

他嗤哼道:“信不过,你别找我们啊。”说完,招呼着弟兄们就往回走。

“等一下。”芦月暎赶紧喊住他们,这边又急急压低着声音跟凤玉慈解释。“这个人我见过几次,是乔二爷身边的得力手下,这次青黛山的事他也参加了,信得过。”

凤云慈听完,这才面色一宽,微笑道:“原来如此,方才倒是我鲁莽了,好汉留步。”

“这才像话嘛。”高禄这才又转过身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看向凤玉慈。“喂,就是你找我杀人的?”

凤玉慈默默看向芦月暎,满脸的疑惑,样子简直就像在问:这些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芦月暎下意识摇头,可是又像想起什么,马上点头,看得凤玉慈直皱眉,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高禄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催促:“喂,说话啊。到底是不是你,如果不是,去找个能说‘是’的人过来跟我谈。——我,从来不跟人家的手下谈话。”

噗,好像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