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真凶?还是受害人?

苏季菲琢磨着,他一会是不是准备用怀柔政策?先以平和的手段让对方心理松懈,对他不会抱以太高的警惕心,然后再趁机问出他想要的线索?

这招真高!不愧是廷尉府让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判官!

尽管心理已经有了准备,但是苏季菲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阎华办案的能力。

“郡主,现在可以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了吧?”阎华望了主簿官一眼,见他已经磨好墨,把记事簿等一切准备妥当,便开始问道。

宁珂郡主闻声,又一副欲哭还泪的样子:“当时古尼帕他……他……”

“他怎么样?”阎华柔声催促。

站在宁珂身后的阿大,顿时愤怒:“这还用说,肯定是古尼帕欲对我家郡主做出禽—兽之事,我家郡主奋力反抗这才会对他拔刀相向。当时的情景你们也看到了,这还用问?”

阎华淡淡地扫了阿大一眼,声音甚是冷酷:“我问的是你家郡主,并不是在问你。我是考虑到郡主现在的心情,才答应你们的要求,让你陪她一块进来。别让我有理由请你出去。”

“你——”阿大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的,但宁可脖子上留疤也不愿意退半分。

气氛瞬间有一丝僵凝。

宁珂郡主侧眸望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无恙的表情:“阿大,没事的。”

阿大这才勉勉强强压下一腔的火焰,对他来说,世子已死,那么把郡主平安护送回东盛国毅然已经成为他们首要的任务。他不能再让郡主出事。

宁珂收回目光,看了阎华一眼,这才一边用手绢擦泪,一边含泪委屈道:“阿大说的并没有错,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自从我王兄出事后,作为一同住在地字楼的邻里,古尼帕时常过来看望我,可是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丧心病狂,不安好心,我也是不设防差点才遭了他的道。”

“哦?这么说,你和王子的关系不错喽?”阎华眸光一闪,似有深意地一问。

宁珂一愣,估计是没料到阎华会突然这样一问,但随即又露出释然的表情,轻轻地点了下头,道:“算是可以。”

像是想到什么,她无声叹息一声后,像是豁出去般:“其实在来北阙之前,我们便已经认识了。因为苗疆和苗圣的关系向来不怎么样,大致原由你们也晓得。实不相瞒,让东盛和北阙达成联盟,一块举兵吞并苗圣的计划,便是古尼帕向我王提起的。当时他以使者的身份,出使我东盛,就是意图说服我王参与这个计划。不过他本来的意思是,苗疆与东盛,还有北阙,三国将苗圣一同瓜分。但是我王觉得苗疆兵弱,为人狡诈,而且最爱使用蛊毒之类的东西,如果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那将防不胜防。我王因信不过他们,于是拒绝了王子的邀请,又耐不住这计划的引诱,于是打算和北阙合作。这才有了此次北阙之行,没想到,古尼帕那个畜生因此而介怀在心,对我……对我欲做出这档子事,进行报复。”

什么“我王”,其实说穿了也就是她父亲瑞王信不过苗疆国他们。

不过瑞王的考虑也是对了,估计换成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喜欢跟这种不明刀明枪的来,却喜欢暗地里用蛊的家伙扯上关系。

这种人,真就像宁珂刚才说的那样,防不胜防。

阎华唇边肌肉微动,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看起来意味不明的笑道:“这么说,你和王子的关系,仅仅只是存在着报复性质?”

“对。”宁珂想也不想,就一口承认。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阎华道。

“当然。”宁珂眉头微蹙,看起来对他的问题感到不大高兴。

这时候,一直没有出声苏季菲忽地开口道:“你说谎。”

闻声,阎华和宁珂几乎同时回头、抬头,看向她。

“嗯?”宁珂的眼底透着疑问。

苏季菲起身,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可以说冷漠得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你说谎,在你澄清和古尼帕没有关系的时候。”

“我没有。”宁珂下意识否认。

“你有。”苏季菲沉默了下,像是在组织词言,然后才道,“你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不停的抚摸自己的手,这是一种不安以及不自信的表情。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看成一种安抚的自我方式,因为你知道自己在说谎,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所以就下意识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安抚自己,打消自己心里的疑虑和顾虑。”

宁珂生气地按着桌子站起来:“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还没有听说过,回答问题时摸自己的手就说人家在说谎的。”

她声音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指着苏季菲厉声问阎华道:“苏季菲并不是廷尉府的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阙修尧本来就是授皇上之命负责此案的,他的出席算是于情于理,宁珂能理解,可是苏季菲算哪根葱?

阎华回头侧眸淡淡扫了苏季菲一眼,摆出官威道:“是本官授权,请苏小姐来帮忙协助破案的。”

“破案?”宁珂讥笑,方才受害者般的可怜样子已然不见踪影。“就凭她?她有这个能耐吗?”

“这个就不劳烦郡主操心了。”阎华道。“郡主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问完所有的问题就行了。”

宁珂目光冷冷地扫了苏季菲一眼,傲然而倔强地将头转到一边去,冷哼一声道:“本郡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问题都会回答的。”

苏季菲脸色微变,有点怒,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羞辱自己呢。

阙修尧的眸底更是闪过一丝阴戾。

这时候阎华忽然扯下腰间代表着廷尉府的腰牌,果断地塞到苏季菲的手上,然后目光无惧地迎向宁珂:“那现在呢?身为廷尉府的人,她有资格问你话了吗?”

“你——”宁珂瞬间气得脸色一变。“好,既然你们说我说谎,那就拿出证据来啊。”

不可否认,她这个问题抛得十分的好。

一直没有出声的阙修尧,忽地道:“这个很简单,我是第一个撞开门闯进房间的,当时我很清楚的记得,你的衣裳是完整的。可是当大家把古尼帕的伤势稳定住,再回过神来,你胸口的衣服却是敝开的。很明显,你是趁大家不注意解开自己的衣衫,制造出古尼帕曾经想要侵犯你的假象。而你的所有攻击都只是出于自卫,想保护自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