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宝的话叫大殿上很是沉寂了一阵,皇上没有开口,旁人不敢随便插话。皇上定定的看着常宝宝,常策怀顶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听楚珺灏说过常宝宝受到的虐待,本来今天在大殿上是想好好帮她出出气的,却不想这个丫头自己另有一番见解,着实叫他惊讶。越听她的话,心底越是欣赏她起来。先前以为她是有股子机灵劲儿,儿子也喜欢,现在确是被她的孝义感动。真相大白之后她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仇恨,而是家族的利益,这是十分难得的。尤其对于常夫人她可以只因小恩可以忘却恨,这样的胸襟,这样敦厚的性子如何让自己不喜,儿子瞧人的眼光极准。

皇上满意的点头,终于开口:“常策怀与其夫人,罪大恶极,但念及他们二人皆是受人要挟,而常氏一族多年来为朝廷效力,朕就姑且念及旧情给常家留下一丝血脉。”

皇后在旁听得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常宝宝,现在她没有扳倒,反而损失了自己两枚重要的棋子,当她要弃子的时候这丫头竟然会开口求情,现在留下了隐患,还叫自己如何安得下心来。她甚至想告诉皇上,常家并未断后,可以直接杀了二人,只是如果自己这样开口,那不就是向众人表明是自己要挟了二人,现在皇后左右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常策怀夫妇被人押了下去。

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自然没人敢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常宝宝的眼神多了几丝怪异,这逸王妃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还痴傻疯癫,现在却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谈。

徐泽自然看出百官心里所想,上前一步,对着皇上屈膝跪地:“禀皇上,逸王妃其实并不是犯痴傻症,而是幼时被人下毒,这种毒会慢慢侵蚀逸王妃的神经,从而麻痹逸王妃。幸好逸王妃是个心地有数的,想来是小时候自己研究过医术,偷偷配了抵制毒液的方子,这才会导致逸王妃时不时的发病,有时正常,有时痴傻。”

皇上面露紧张神色,赶紧询问徐泽:“那逸王妃的毒可有办法解?”

徐泽点头:“微臣有幸曾见识过这种毒,有信心能帮逸王妃驱毒,只是这解毒的方子配起来极慢,要不间断施针七七四十九天才可初见成效,如果逸王妃所中之毒太深,恐怕就要再延长一季。”

楚珺灏听到徐泽的话,心底大怒,恨不得上前将徐泽踢出去,宝宝明明没有病也没有毒,找他来不过是为了叫他陪着自己演一场戏,叫常宝宝以后再不用装傻,没想到这小子顺杆爬的挺快,不但表明要七七四十九天到自己府上报道,还留下话口,如果效果不佳他还要继续,这不是故意要上他们府里面凑吗?楚珺灏现在看向徐泽的眼神都要吃人一般,只是面上还要装作感激的样子。楚珺灏从没吃过这种暗亏,心底实在是憋屈的很。本来两人要好,徐泽之前总去王府串门,只是刚才常宝宝惊艳的眼神叫楚珺灏放心不下,也瞧出徐泽有些心意,心中更是焦躁起来。

常宝宝本来就知道自己没病没毒的,觉得徐泽这戏做的有些过了,连忙对着皇上说道:“臣妾惶恐,父皇宫中的御医那是时刻照料父皇龙体的,臣妾岂可霸占徐太医这么些时日,其实臣妾所中之毒,臣妾摸索这么些年,也有了方子解毒,自打嫁入王府,臣妾一次病都没有犯过,明显是见着好了,这些王爷也是知道的,刚才实在是因为臣妾心智不稳才出了状况的。”

常宝宝赶忙拒绝,刚才故意与楚珺灏玩笑只是想逗逗他,却并不是真的想引起他的误会,现在这徐泽提了出来,如果皇上答应了,这徐泽天天往他们府里跑,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还是赶紧拒绝的好。

听到常宝宝亲口拒绝,楚珺灏心里舒服了一些,还算她有点良心,不是只重“美色”而忘了夫君的。楚珺灏连忙接住常宝宝的话头:“宝宝自打嫁进王府确实没有出现今天的状况。”

徐泽似乎早就料到两人会拒绝,只是嘴角却挂着笑意。常宝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徐泽的笑,总感觉自己是被算计了的感觉,不像楚珺灏那般,嘴角挂着的笑总是叫自己心安。

“九弟妹温婉懂事,却也不该这般糊涂,虽然九弟妹的毒暂且被你自己的方子压制了,但是九弟妹毕竟不甚通医术,那方子有没有弊处还不得而知,父皇岂会拿九弟妹的身子去开这个玩笑。徐太医虽然是宫中太医,却也身为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在父皇的忧不就是九弟妹身子不好吗?如果九弟妹有个闪失的,依着九弟对弟妹的疼爱,想必也会着病的,要是那样父皇要为你们操的心可就多了。徐太医给九弟妹解毒,大家也可以放心,尤其是徐太医可以每天都把弟妹的情况讲给父皇听,那样父皇会放心很多。”

一直坐在上首的太子始终是一副大哥的样子,对着常宝宝温和的说道,话中的好意尽显,着实叫人心暖。

楚珺灏见太子这样说,再拒绝下去就会遭人怀疑,不再拒绝,点头应允。转头再与徐泽客气一番:“那就有劳徐太医了。”

徐泽见楚珺灏已经点头,脸上却还是没有太欣喜的表情,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被楚珺灏拉近,听着他略带醋意的警告:“进府也不许亲近本王王妃。”

徐泽只当没有听到,只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给楚珺灏行礼:“下官不敢居功,职责所在。逸王爷折煞下官了。”

常宝宝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谁说女人天生会演戏,她才发现,这男人演戏更是不差,尤其是漂亮的男子,一个比一个会演,今后逸王府恐怕不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