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记得他第一次收到珍珠那天,也是第一次遇见小孩儿那天。

秦深细细摩挲着指尖的珍珠,若有所思,两次都遇到他,会有这么巧的事?

保姆车上,严舒紧张地问江愉,“秦总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挖你去他的星影传媒?”

“……不是。”江愉摇头。

严舒没有放松警惕,“那他找你干什么?你才刚进圈子不久,他怎么会认识你?”

“他在找人……”江愉含糊解释,“上次酒会,我进错了房间,他好像喝醉了,和一个人在一起,他在找那个人……”

严舒想起来了,那次酒会因为顾泽成,她让江愉去了楼上。怪不得她上楼去找的时候,江愉不在服务生说的房间。后来江愉从对面房间出来,面色还有些慌乱,原来是进错了房间,撞到秦深和别人在一起。

说起来这位秦总四年前才从国外回来,空降进秦氏集团,把他爸和弟弟踢出了董事会,用了一年的时间让秦氏重新步上正轨,这三年来,更是让集团发展壮大,蒸蒸日上。事业方面让人称赞,但是感情方面没怎么听说他身边有人。单身又多金,想爬他床的人不少,特别是圈子里的艺人。

喝醉了,又在找人。这套路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当晚酒会上的哪个艺人,趁他喝醉,想爬他的床。难不成是得逞了,要不然这位秦总怎么会亲自找人?

“你撞见的时候,秦总和那个人……”严舒原本是想问,秦深和那个人有没有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运动,看见江愉疑惑的眼神,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个含蓄的问题,“他们没有衣衫不整吧?”

江愉想起那晚秦深掐住人脖子的场景,摇头,“没有,衣服都穿的挺整齐的。”

严舒失望,又八卦地问:“你看清和秦总在一起的那个人长相没有?”

江愉当然要摇头了,“没有。”

严舒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还想知道是哪个艺人呢。

不过不是来挖人的就好,严舒的心落了回去,让小方开车去吃晚饭。

江愉很是不安,虽然糊弄了过去,但他不知道秦深有没有相信。晚饭有他最喜欢吃的鱼都没吃多少,回了酒店就赶紧关上房门给林程发消息,把今天秦深过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林程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问他那天酒会的事情。

江愉又把那天酒会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忍不住懊恼地咬唇,他太大意了,酒会上那么多人,他不应该在那时候下手的。

“程程,要是他不相信我说的,怎么办?”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无措地问。

要是秦深不相信他,一定会对他有警惕心,那他以后再想从秦深身边顺走沾染了他气息的物品就麻烦了。

“别着急,你让我想想。”林程在电话那边蹙眉沉思,秦深来找愉儿询问,那肯定说明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愉儿留的那颗珍珠。愉儿进房间只有原本就在房里的那个小明星看到了,十有八九是那个小明星供出的愉儿。

不过愉儿说那小明星被他救了就跑了,这就表示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林程眼珠子转了转,对电话里道:“愉儿,我有个主意……”

秦深来找江愉的事情,整个剧组都知道了。秦深的星影传媒和江愉所在的海天娱乐是死对头,一开始还以为是秦深来挖江愉去他的公司,但是江愉只是一个刚出道,还没名气的新人,值得大老板亲自上门挖人?剧组的人都对秦深为什么来找江愉很是好奇。

因此第二天江愉和小方到了片场,工作人员都找小方套近乎打听。乔墨靠在躺椅上心不在焉的看剧本,见他助理回来,抬眼问:“打听出来没?”

助理摇摇头,小声道:“没有,江愉的助理口风很严,什么都没说。”

“卡,江愉过来,我再给你讲讲戏。你这段表现不错,不过感情还要再收一收。”林震招手让江愉到身边叮嘱了几句,等他重新回去场上,笑着对身边的副导演道,“我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很少见到像江愉这样表演天赋高,又听话肯吃苦用心学习的新人。这小孩儿以后前途无量啊。”

乔墨把方才的画面和话语都收进了眼和耳中,目光看向场中的江愉。他第一次见这小孩儿的时候,以为他只是投资商塞进剧组的一个长相出众的花瓶,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林震骂的哭哭啼啼回去找金主。

没想到,会是个挺有演戏天赋的新人,还是严舒签下的艺人,而且,竟然和秦深有关系。

秦深究竟为什么会来找他?他又到底和秦深是什么关系?

乔墨手指捏紧剧本,一向温和带笑的眸子闪过一丝冷然,低声吩咐助理,“查查江愉的资料。”

他这边在让人查江愉的资料,秦深那边也在让人查江愉的资料。

江愉猜的没错,他在化妆间说的话,秦深并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

幸好林程知道在圈子里混,不知不觉就会得罪人,怕被人查,花了足够多的钱,请人把他和江愉的假资料做的很好,显示两人是从不知名海边偏僻小渔村来的,如果不是吃饱了撑的去找那个小渔村,不会发现异样。

秦深翻动资料,看到出生地,眉心微皱。原来那小孩儿是从山里出来的,长相气质倒是看不出来,更像哪户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又看到签约进海音娱乐的时间,是在他第一次见到小孩儿之后。他陷入沉思,原来那晚走廊上是他误会了,小孩儿那时还不是艺人。他又想起那晚小孩儿撞进怀中熟悉的感觉,如果他不是艺人,那么游轮上……

“秦总,拍卖会七点开始,我们该过去了。”助理敲门进办公室,提醒道。

思绪被打断,秦深拧眉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起身拿起外套出门。

他爷爷很喜欢收藏古董,这次的拍卖会上有一件拍品是他爷爷一直心心念念的,他在展示册上看到,立即让人弄来了张拍卖会的邀请函,准备去拍下来送给爷爷。

拍卖会在一家会所举行,上半场没有出现他看中的拍品,中途休息去了趟洗手间,到窗边抽了根烟,碰到同是来拍卖会,生意上有往来的人说了几句话,回去又等了会儿,他看中的拍品才以压轴的形式出现。他当即举牌子,抬了几次价,终于如愿以偿竞下了拍品。

办完手续拿着拍品从会所出来,上了车正想抽根烟,突然想起打火机和烟都落在了洗手间外的窗边,下车回去拿。

到了窗边一愣,烟还在窗台上,然而打火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眼熟的珍珠。

这场拍卖会是私人性质,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入内,每位邀请人能带一位同伴。也就是说除了工作人员服务生,还有邀请人及其同伴,不会有人能入内。

秦深立刻找来拍卖会的负责人,给他看江愉的照片,负责人很确定的摇头,没见过江愉。

秦深皱眉,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问问江愉今天有没有从片场离开,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江愉一整天都在片场拍戏,从未离开过,整个剧组的人都能作证。

挂了电话,秦深伸手捏紧窗台上的珍珠,眸中露出沉思的神色,他是真的误会江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