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更大的阴谋
“你的主意不错。”
杨芳感恩戴德看了一番心机女。她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
“我还是念旧情的。”
“你有什么要求？”
“离开这个公司。”
“痛打落水狗。”
“不全是。你考虑考虑。你决定很重要。”
“休想。”
“不，帮着你，我的曾经的闺蜜。我一辈子的恩人。”
杨芳冷冷瞟了陈玫一眼。
“威胁？”
“我的座右铭：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不打扰你了。”
杨芳看着陈玫伸手做打电话的样子，心里很纠结。
她们在东华公园分手了。
杨芳对陈玫的动机很怀疑。这个心机女怎么会帮我呢。告诉我借款的公司存在，告诉我胡风有猫腻，还破天荒塞给我一万块。我和她可是死对头，而今真是一百八十转变。杨芳想不通。她于是回家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她越想越不对。她隐约发现一个寝食难安的东西，但她不敢肯定，狐疑非常。陈玫跟胡风好上了。一切都是陈玫指使胡风干的，包括纵火。目的就是要赶走我。我要问个清楚。她于是向胡风发出邀请。
这次，杨芳找了一间叫上岛咖啡的店。她很怀念这间店。她而今站在店门都会热泪盈眶。准时晚上七点，杨芳看到胡风出现在面前。
“这里的环境还是那么优雅。”
“嘘嘘，嘘嘘。”
咖啡馆里飘满了石进的钢琴曲《街道的寂寞》。琴声优雅，扣人心弦，叫寂寞的人常常听之得于平静，真是疗伤圣药。杨芳轻轻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听着听着她差点泪了。
杨芳选了靠窗的位置，她坐在炭黑石餐桌左边，她喜欢这紫色沙发。琴声一停，杨芳才睁开眼睛，胡风就在她对面坐着。她见到胡风靠在沙发扶手上，他慵懒望着外面来来回回的汽车。她触景生情，鼻子一下子便酸溜溜的。
“真值得怀念。”
“什么事？说吧。我还要回去加班。”
“还记得这里吧。”
“我可没你那么牛，眨眼就搞得了本月的业务指标。”
“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你就在这个位置。”
杨芳缓缓微笑，嘴角抖动了一下。
“别煽情了。有屁快放。”
“我们初次约会，就在这个餐桌进行的。”
杨芳与胡风的眼神接壤，正好对上，就跟那次一样。真是物是人非了。
“那个温情的时代跟这个吃人的时代，不同。”
“我们初次牵手，就在这紫色沙发上。”
“生活改变了你我。那时，你就喜欢靠在我的肩膀上。转眼五年了。”
“我们初次接吻，就在我坐的位置。”
杨芳忍不住要流下眼泪来。
“别说了。我跟你不可能的。各顾各的吧。”
“听《街道的寂寞》又来了。嘘嘘。”
。。。。。。。
。。。。。。。
琴声停了，杨芳抿了抿嘴，含情脉脉看着胡风。胡风没一丝反应，只是一直看着一闪一闪的黄灯绿灯红灯。
“对，一对寂寞的男女，听着这抚慰身心的音乐，就走进了爱情的殿堂。”
“走向爱情的坟墓，更为恰当。”
杨芳急急擦拭干眼泪，一是怕胡风看见，二是怕旁人见到笑话自己。她觉得已是无法挽回了，于是狠心反应。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散了吧。”
“说清楚好吧。免得过后尴尬。”
“陈玫，你认识的哦。”
杨芳虽猜到了，却亲耳听到时，还是一惊。她心很痛，很痛。她知道结局就是这样。只是，她不知结局来得那么快。她为了家人，拼命工作，没错，错得是她遇上了胡风。一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杨芳没应答。
“没错，杨名的事情，我想说。。。。。。。”
“真有意思”
“我想说那滩烂泥没用的。”
“你会嫌弃生你养你的父母，跟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吗？”
“没用，就是没用。没什么嫌弃不嫌弃。”
“人是要有起码的底线。”
“对，你高尚。你敢手撕上亿的合同，我不敢。你轻而易举就签了一单，我呢？起早贪黑，天天加班，给张涵那个臭人骂得狗血淋头。”
“借口。谁不是流着泪奔跑。”
“我受不了。”
“算了，跟陈玫勾搭上就受得了了。”
“勾搭？”
“劈腿。”
“哪里听的？”
“别装了。你种种都告诉我了。就是你跟陈玫设套给我弟弟。”
“烂泥，谁愿意碰。会手脏。”
“狗男女。”
“设套不敢，只是想试试你这个姐姐多爱那滩烂泥。”
“你这个卑鄙小人。”
胡风没应答，死死盯着杨芳。杨芳觉得胡风身上还有秘密。
“芳子，别呆在曼生集团了。赶紧走。这是我的忠告。要是你不听，你会后悔的。”
“我走。我妈，我断脚弟弟，我该怎么办？”
“命都不要？”
“周鑫？”
“别说了。这是永远的谜。”
“胡风你到底知道多少？”
“仅此而已。”
“浓眉哥，是你找的？”
“别说了。什么都是我。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杨名腿断了，跟我无关。”
“谁？”
“或许我死了，托梦给你。”
“为什么陈玫会借我一万块钱？”
“什么？”
“陈玫，你，不是一伙的？”
“反正杨名腿断的事，跟我没关。”
杨芳恍然大悟。真的是胡风参与设套。陈玫算一个，但还有谁？这些人就是为了挤走我。祸不及家人。他们也有家人吧。跟周鑫的死有关。只是，杨芳对周鑫的死一无所知。
“至于高利贷，我想你可以解决的。照顾好那滩烂泥。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
杨芳抬头，看见胡风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胡风弯下腰打算亲吻下她的额头，她避开了。她觉得吻别是没一丝意义的。她还有许多疑问。但是胡风没打算再说下去了。杨芳觉得强求也没一丝意义，只是她不甘心。但她不想摇尾乞怜，不想低下高傲的头颅。她要继续趟这滩浑水。她要对自己一个交代。她不想不明不白就走了。她更不想十几年的情景重现。
胡风转身离开，她内心有股冲动，她想抱抱这个男人。她需要温暖，需要安全感。
“等等。”
她打算起步，胡风已停下脚步。她身子往前倾时，却觉得这个男人不值得留恋。这个男人设套坑自己的弟弟，自己。曾经与她谈风花雪月，却得到这回报。她此时想吐一个唾沫给胡风，表达自己的不忿。
“你那一万块钱，我会想办法还你。”
杨芳发现胡风抱歉的表情，她更加气愤了。她想吐一个唾沫便宜这个曾经的恋人。她想揍他，扇他耳光。
“想办法？都在你那。我现在就要。我可不想跟你卑鄙小人有任何的瓜葛。”
“我走了，我会尽快。”
杨芳看着胡风紧皱眉头，心想胡风就是一个伪君子。她恨透这个男人了。
“欠老娘的，你要加倍奉还。”
杨芳看到餐桌有刀叉。她拿起刀，想捅向胡风。她看着胡风下楼梯，紧跟过去。她想最好结束这个人的命，才能消她心头之怒。
这时，胡风转身告别，杨芳看着胡风不舍的表情，觉得这个时候就最好不过。她慢慢地，慢慢地走近胡风，慢慢地，慢慢地，她流眼泪了，同时她手中的刀也慢慢地，慢慢地触碰到他了。她一用力，胡风的身上就会有一个口子。这个口子会出东西，红色的东西，还很腥，很粘手，很咸。此时，她踮起脚，头靠在胡风的肩膀，拼命地掉下眼泪。她要这个男人跟这个吃人的社会永别，永别。
。。。。。。
。。。。。
过一会儿，杨芳整个人瘫坐在紫色沙发上，魂不守舍地往嘴巴塞胡风最爱吃的九层熟的牛排，听着《乱红》的纯音乐，看着外头地面湿漉漉的，听着杂乱的汽车喇叭声，摸着软绵绵的紫色沙发，想着曾经的风花雪月，她嘴角露出了傻笑。她始终下不了手，她目送胡风离开，还跑到窗前跟胡风挥手再告别。她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只是，他不爱她了。她又一次忍受着给世界抛弃的感觉。她尝试着自己给自己取暖，但最终她越来越冷。她知道生活还会继续，她又将要去何方。她的魂又回归何处。
“阳光总在风雨后。。。。。”
“什么？是你。”
“对不起，姐。”
“哈哈哈，我就是一个傻子。竟然会遇上这个奇葩的事。”
杨芳挂了电话，满脸平静的。她对杨丽刮目相看了，同时也对胡风有了不同的解读。人心隔肚皮，最难看透就是人心。杨芳结账时，还发现给胡风截胡了。疯子，用我的钱请我吃饭。卑鄙小人。
她走出上岛咖啡店，雨停了。她打算一人走走。她穿过电信广场，人烟熙攘，很是热闹。她一惊，她发现人群中有熟悉的背影。但她不敢肯定是谁？正在跟环卫工交谈什么？她不好上前，却听到了“周鑫”两个字，还有不倒翁。她隐约觉得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阴谋袭来。一阵冷风吹过，她直打哆嗦。看来，天要绝我的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