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白家会在人前说你不是?”莲姬轻笑。

顾子归垂着眼帘,淡淡的道:“不过是陌路人,为何担心?”

预料之中的回答,使得莲姬又轻轻一笑,却也不再追问。

去替苏氏和衡哥儿买了热乎乎的甜糕,这才回了顾家。顾含笑的时间掐的正好,她回府之时,正是白家兄妹俩离开顾家的时辰。不过是前后脚,却恰恰错开了。

谷梁卓悄然离京,宁踏歌坐镇太子府,一边是以太子的身份出现,瞒着有些有心人,另外一边,则是以太子的幕僚身份出现,替太子处理一些事情。至于他不便出面之事,则是由谷梁修处理。谷梁修和宁踏歌与太子是一伙的,此事众人皆知,一时间倒也没有人怀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尚在行宫之中的萧正并不知晓自己派出的人已经泄漏了行踪,他正为萧情的倔脾气而头疼。

自从知道自己被赐婚给了魏国公府的魏然之后,萧情先是大闹一场。萧正的劝说全无用处,直到他拿出九皇叔的吩咐来说事,萧情脸色一白之后,只是怨恨的瞪了萧正一眼,扭身就进了房间,将自己关在房中足足三日。

萧正以为她还会闹几天的脾气,正头疼该如何说服她嫁入魏家,争取跟魏家搞好关系!却不料,萧情居然主动找到了他:“我会嫁给魏然。”

萧正大为惊奇,却也欣喜万分:“你改变主意了?”

萧情冷冷的看着他:“就算我不改变主意,你能拒绝这门亲事吗?”

能吗?当然是不能的!

就算没有九皇叔隐晦的提点,光是为了南安,他也断然不可能让萧情有机会改变主意的。

萧正的沉默,得到的只有萧情的一声冷笑:“我听说魏然与楚元帅的嫡亲孙女楚烟儿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魏家打算如何处理?”

这件事魏家其实已经找萧正谈过了,只不过萧正还没有跟萧情提及罢了。现在听萧情提起,萧正略有尴尬,却也趁机承认了。

“魏家打算如何处理?”萧情并没有追责,漠然问道。

萧正朝她看了几眼,着实猜不透她此时心中所想,边观察着她的神色,边轻声道:“魏家,打算以平妻的身份迎娶楚烟儿一同过门。”

大概是担心萧情心中更是不悦,连忙补充道:“你放心,到了魏家,自然是以你为主。再者,有南安为你撑腰,楚烟儿更是不敢对你不敬的。”

“我知道了!”他费了半天口舌,最后得到的,只有萧情更为冷漠的话语。

“皇妹……”萧正也是颇为疼爱自己的这个皇妹,更怜惜她一份痴心。只是一旦问题上升到国家皇位这种高度,他的怜惜和关爱,自然而然的也会让位。

萧情起身凝眸:“三皇兄,碧瑶已经死了。她的死,只是成全了那个贱人,毫无意义!身为公主,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等长大了,肯定是要为了南安的利益做出牺牲。这些年父皇的疼爱,皇兄们的怜惜,倒是让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原本想着,若是碧瑶能做到,或许我就可以在有限的选择下,作出让我也同样欢喜的决定。可是这个结果,只是让我明白,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命运,是逃不过的。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认命。三皇兄,只望你回南安之后,可以告诉父皇,情儿,没教父皇失望。”

说罢,她转身回了房间,根本不给萧正说话的时间。

萧正张张嘴,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萧情的背影,眼底带着几分难以遮掩的懊恼和怜惜。

他却不知,回了房萧情满面阴鸷。

“顾含笑,你不要得意!”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她爱了八年,整整八年,而顾含笑的出现,却让她用了八年来编织的一个美梦瞬间破碎。

她不甘心,更不会放弃!

再说另一头,谷梁卓离开京城之后,兵分三路。由他领人改头换面,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吉康。另外两路人马,一方则是跟上了萧正派出的那两人,另外一队则是在搜寻笑面修罗的下落。不过第三路人马的动静极小,多事之秋,更是不能与那男人正面碰撞。

数日以来狂奔而行,短短数日,谷梁卓一行悄然进了吉康,跟已经成为吉康县令的刘存厚联系上了。

刘存厚在一家普通的院落里见到了这位当今太子,可等听完太子的话,刘存厚也有些发直。

“特别之地?吉康最为特别的,唯有那一处水患多发地。小臣觉得很奇怪,若是将那山移去,洪水泛滥的情况便要好的多。为何这些年来,始终都不曾解决这个问题。除此之外,小臣倒是不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有特别之处。”刘存厚从一个书呆蜕变到今日这地步,书生气已经是大减。但是,朝中大臣的那种打太极的习气倒是没学到多少。

谷梁卓眉头轻皱!他倒不怀疑刘存厚有所隐瞒。只是,笑面修罗都亲自跑来这里了,要说这里什么都没有,那根本不可能。

刘存厚很坦然,他知晓太子悄然来了吉康,定是朝廷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不知为不知,他不会为了讨好太子而胡说八道。

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他提拔上来的师爷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得的样子。

“何师爷可是想说些什么?”刘存厚心知老师爷乃是此地土生土长之人,他又是一个会虚心请教之人,倒也没遮遮掩掩,好奇的问道。

感受到当今太子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那何师爷似乎有些紧张。缓了缓心情,这才低头道:“回太子殿下,刘大人的话,小人斗胆。此地百年来都不曾见过特别之处。但是有一个本地人代代相传的传说……”

说起传说,何师爷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话都说了,他又不能收回来,脸色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谷梁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有些兴趣的问道:“什么传说?但说无妨,无论你说了什么,孤都赦你无罪!”代代相传的传说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多少也有些事实在内。他现在毫无头绪,纵然这传说有些荒唐,但是听一听也无妨。见太子毫无怪罪之意,那何师爷才平静了一下心情,徐徐说起当地的传说来。“这传说,是关于前朝最后那一个荒**无度的狗皇帝的……”何师爷的一个开头,就让在场之人脸色齐齐一变,却也牢牢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