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顾含笑见过的白言朗和白娇儿。

“含笑表姐!”她刚露面,那白娇儿就带着甜的令人发腻的笑容迎了上来,那亲热的模样,让顾含笑忍不住眉头轻皱。

“难得过来,先坐下说话!”脚步一转,不露痕迹的躲过白娇儿的亲昵,示意都坐下说话。

白娇儿见她如此,竟也没生气,反倒是顺从的坐在一旁,甜腻腻的笑容不减:“含笑表姐,许久不见,你身子可好?”

顾含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她态度大变和来意,倒也能猜到一些:“尚可!白家表妹和表哥来顾家,可是有事要说?”

白言朗目光微闪,笑容有些许的牵强:“顾家出了这等大事,故此奉命过来瞧瞧,要是能帮些什么,表妹可不要客气。”顾含笑给他的感觉太过惊悚,若是以他自己的性情,自然是离顾含笑越远越好。来顾家,实乃家中长辈所逼,并非他所愿。

白娇儿却是娇声笑道:“我时常说含笑表姐绝非寻常之人,果真如此。含笑表姐,以前你被今上恩封为县主,就足以让人羡慕了。现在又成了郡主,等同亲王之女,真真是让人羡慕死了呢!”郡主啊!光是那么一想,白娇儿就眼热不已,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别说郡主了,哪怕是能被封为县主,不说在她那些朋友跟前,哪怕是在家族之中,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的!只可惜,不管是县主还是郡主,都不是她。每每想到此处,白娇儿都忍不住对顾含笑一阵的嫉恨。

凭什么她运气就那么好?明明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为何能够攀上大皇子和太子殿下?再联想起当初魏然只对她一人专宠的模样,嫉妒就像是毒药一般,在她身体里滋生蔓延开来。

她终究是太过稚嫩,虽说想要讨好顾含笑,利用顾含笑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可是嫉妒难以遮掩,特别是随之而起的那种嫉恨感,顾含笑如何感受不到?不过她也没说破,只要白娇儿不要触犯她的底线,她可只将她当成陌路人,并不会与她计较。

“承蒙今上错爱罢了!白家表妹,今日前来当真只是来看上一看?”顾含笑是打算去一趟卫昭侯府,可这并不代表她想与他们多费唇舌。

白娇儿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含笑表姐,今日我们过来,确确实实只是想要恭喜表姐而已。”

白言朗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似有些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含笑起身:“白家表妹,现在顾家正是多事之秋,这些糟心事也让人心烦。若是表妹并无其他要事,不若等顾家事了,我再邀请白家各位表姐表妹过府一聚,可好?”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但凡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也该明白该起身走人了。

不过,白娇儿显然不在这一列之内。再者,若是真是明白事的,就该先问一问顾家走火一事。可这白娇儿到现在为止,这事她一句没问,却只关心顾含笑被封为乐安郡主一事。就算顾含笑能承认白家,却绝不会承认这等亲人。

白娇儿跟着站了起来,却是抢上前一步,伸手就想要将顾含笑按着坐回去,嘴里还叫着:“哎呀,含笑表姐,你就多陪人家聊聊天嘛!”

白娇儿的手伸在半空,却忽然像是被定了身一般,再不能往前半寸。

顾含笑的一根手指抵在白娇儿的心口上,虽只是一根葱白手指,却比锋利的匕首更有气势。

“含笑表姐,你这是何意?”白娇儿只觉得突然冒起一阵寒意,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那种寒意消退,她脸上的笑意也就跟着退了下去。

听着这分明带着几分怒意的问话,顾含笑的反应仅仅只是收回手指:“冬青,来者是客,吩咐厨房准备一下,中午留表少爷表小姐在府中用膳。”

又看向白言朗,淡然道:“既然来了,身为晚辈也合该去拜见一下长辈。白家表哥和表妹想必也许久不曾见过老太爷了,不若去拜见一番,免得旁人不知实情,还以为两位来了府中也不去拜见长辈。到时落人口实,被人扣上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岂不是屈了两位?”

也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顾含笑又吩咐莲翘:“莲翘,替表少爷和表小姐领路,先去拜见老太爷。老夫人那处也使人去问上一问,若是老夫人身子安康,也一同去拜见了。至于夫人那边,让八角去看上一看,若是夫人醒着,也过去坐一坐。”

三言两语,立刻将两人的行程给安排好了。而且,这还是两人无法拒绝的。

若是不去,真要传出去,他们岂不是成了目无尊长之人?这罪名,他们还是担不起。

自打吉康相遇之后,白言朗对这个表妹一直都极为忌惮。不单单是有大皇子为其撑腰,更为重要的是,他总能在这个表妹身上感受到一种危险。在她面前嚣张摆架子,总是讨不到好处的。得罪了她,指不定就会吃什么苦头。初遇就被打断了双腿,再遇又被三言两语的给打发了,半点好处都没捞着。从一个没什么好名声的侯府之女变成五品县主,现在又成了郡主!白言朗觉得,实在不得已跟这个表妹打交道之时,他还是听话一些更好。

不得不说,白言朗虽然纨绔,倒也不是不可救药。最重要的是,他的直觉相当的灵敏。也正是因为他抱着这个想法,在日后的混乱中,他也受到了顾含笑的庇佑。

白娇儿却是有些意见,只是被白言朗给拦下了,拉着她跟着莲翘离去。

“小姐中午可要陪他们用膳?”莲姬笑着问道。

虽是这么问了,可她却也知道,顾含笑断然不会做那等无聊之事。顾含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命人去库房取些滋养身子之物,让九里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卫昭侯府。”莲姬轻轻一笑,就知如此!那白家的少爷和小姐,一个纨绔,一个多舌,以自家小姐的性子,陪他们多说几句话已经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让她耐着性子陪他们用膳,从而耽搁自己的行程,那是断断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