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选择

“啊?”

我和小童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仙君倒是不以为意,好像早就料到似的。他满脸笑意悠哉悠哉地端了一盏桌上的茶水,轻轻吹着,然后沁着茶香细细品味。

“仙君,这房间不是长湘姑娘的吗?怎地是这条锦鲤鱼的房间呢?”小童一脸嫌弃地望着我,然后与我对视之后,立马转头冷哼了一声。

我刚刚才对小童有了好感,毕竟他都诚心诚意向我道歉了嘛,这一下子他又原形毕露了,好感度瞬间就没了。不过先不着急记恨,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仙君会说这房间是我的。

仙君似乎不想解释什么,他放下茶盏便苦笑着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小童和我一人一鱼。

“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来历,竟然有仙君罩着。真是百辈子修来的福气。”小童斜眼朝我说着。

“喂,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干嘛这么看我!”我不顾他听不听得懂我的鱼语,只知道气势不能输,换做我要是变成了人必定是双手叉腰与小童对骂的,对骂还是轻巧的,说不定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呢。

小童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继续斜着眼歪着头,说道:“你瞪什么鱼眼,我说错了吗。仙君有多好你又不是没看见,竟然对你这种随处可见的锦鲤鱼如此上心,还让你住在长湘姑娘的房间,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靠,什么鬼,又不是我想住在这里的好嘛,没手没腿的我有选择吗?

“那麻烦你把我送回清涧池好吗?”人生地不熟的我决定放下姿态低头做鱼。

谁料到小童又开启他的碎碎念模式:“仙君好心收留你在净心阁里养伤,如此尽心尽力不遗余力地待你,渡仙气,赐天池水,你却丝毫不领情。我真搞不懂你哪里值得仙君如此花心思在你身上了,不就是一条鱼吗,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被吐槽的实在无语,虽然不得不承认小童说的句句在理,但是他再这么碎碎念下去,我一定会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不行,我不能死!

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吐泡泡式地“咕嘟咕嘟”问道:“那个……那个长湘姑娘是谁啊?”

小童停止了他的碎碎念,向我再一次抛来一个斜眼。

“连长湘姑娘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留在净心阁。”

拜托,我再重申一次,不是我想留在这听您老碎碎念的,好吗?

可是内心独白还是在心里想想就好,在别人的地盘一定要审时度势,不能瞎说什么大实话。

“小哥哥,你看你长得这么清秀耐看,不要这么大脾气嘛。我初来乍到,啥都不知道,不如你给我说说呗。”我自己都被自己精湛的演技所折服,秒变逆来顺受小受气包,眨巴眨巴我的大鱼眼珠子朝小童眼巴巴地望着。

小童被我瞅的不好意思了,便道:“罢了罢了,告诉你就告诉你。长湘姑娘是我们仙君的心尖上的人,懂吗?可惜她五年前失踪了,仙君为此寝食难安,天天巴望着长湘姑娘能够回到他身边。可是上天就是喜欢这样折磨有情人,长湘姑娘这五年里杳无音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仙君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我听着听着,不禁插起话来:“如果长湘姑娘故意躲着你家仙君,我想不管他怎么找都是找不着她的吧。”

小童听到我说“你家仙君”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绯红起来,像一个大姑娘似的,好不腼腆。但当他缓过神来,画风就变了。

“你胡说!长湘姑娘为什么要躲着仙君?仙君对她那么好,他们俩又那么相爱,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小童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气势汹汹起来。

我对此表示无感,在鱼缸里翻了一个身,感慨道:“你一个小童,我一条小鱼,怎么可能会理解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呢?爱情这种事情就像龙卷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没听过周杰伦的《龙卷风》吗?”

“什么轮?什么风?风……风火轮吗?那个我知道是三太子的法器。”

我大白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什么风火轮,我说的是周杰伦,他是一个人。还有他的歌《龙卷风》。听着啊,是这么唱的‘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这样的节奏,谁都无可奈何……’”

小童没有反感我的歌声,静静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出,由远及近地趴在鱼缸外壁,仿佛很享受似的听着。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能……’”

唱到**我果然已经忘我了,小童也完全沉浸在我的歌声里,这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是我绝对没想到的局面。

竟然有人被我顾小鲤的歌声,迷住了?!

做人的时候没有此等殊荣,不明不白地做了鱼就有这项技能了?

老天爷,嘛呢,玩我是不是?

内心戏足足的,但是嘴上的歌还是不能停的。

“‘不知不觉你已经离开我,不知不觉我跟了这节奏,后知后觉后知后觉。’”后面带点说唱的韵味收场简直完美,我对今天的才艺表现基本满意,自己傻乎乎地偷笑起来。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我见小童哑然,便先发制人,又道,“这就是周杰伦的《龙卷风》。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平时也给你家仙君说说,让他不要沉迷于此了。”

小童连连点头,对我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了。果然不管做人还是做鱼,都需要多才多艺啊。不过,话说过来,我现在是一条鱼,鱼唱人的歌,而且还是现代流行歌,到底是啥声啊。

和小童嬉闹了一阵之后,我才发现房门附近有一黑影正巧离开。

看来那个人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是仙君吗?

他听到我的那番话了吗?

不管站在何种立场上,我都真心希望他可以对一段已经不可能的感情释怀。可惜,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