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朕要你现在,以你之身来回报。

说曹操曹操到。

兰猗慌忙带人迎将出去,没到大门口呢,已经看见宇文佑由张贵玉等内侍陪着威风凛凛的走了过来,他着百姓服色,却也是那种富贵老爷的才有的奢华,锦衣玉带,连靴子都是镶玉掐金,人靠衣装马靠鞍,如此装扮,丑人也多了三分看头,更何况宇文佑玉面如琢,身姿似裁。

兰猗遥遥跪地,恭请圣安。

宇文佑遥遥伸手,要她平身。

彼此至面前,兰猗道:“皇上驾临,怎么也不事先下道旨意来,倒叫民妇有些措手不及。”

宇文佑屈身贴近,头上绾发的碧玉簪上嵌着指甲大小的珍珠,那珍珠给日光映照得光华炫目,身上秋香色的团花长衫亦是华彩熠熠,烘托得整个人如同镀金了似的,丹凤眼兼长眉入鬓,带着些许的妖气,加之他故意狡黠而笑,人就更显得妖孽,故意贴面耳语:“朕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因为朕想看看你素日在家是什么样子。”

他的话带着些许的轻佻,兰猗不想就这件事说下去,否则只能是自己受辱,忽然想起方才同秋落的交谈,灵机一动道:“我这里正准备晌午饭呢,既然皇上来了,我府里的厨子厨艺泛泛,不如我请皇上去万宝楼。”

宇文佑今个不过是心血**突然想来看看兰猗,并无什么要紧的事,难得有佳人陪伴,遂点头:“好,朕也许久没去万宝楼了,之前那黑鬼倒是经常陪朕去吃酒。”

那黑鬼,是他对公输拓习惯的称谓。

说完表情讪讪的,公输拓是他和兰猗之间最敏感的话题。

兰猗眉头一低:“好好的提他作何,走吧。”

喊人给自己去备车,然后让宇文佑先行一步,彼此前后脚到了万宝楼。

因是晌午饭口,万宝楼里的客人非常多,幸好宇文佑作便装打扮,没有引来太多的目光,倒是兰猗今个刻意装扮了下自己,惹得那些酒客纷纷看过来,宇文佑笑着对兰猗道:“改天朕就将这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兰猗是了解他的脾气的,怕他动怒从而祸及他人,忙道:“那些人不过都是登徒小人,皇上要他们的眼珠子作何呢,想想都恶心。”

宇文佑朗然一笑,心里舒坦了很多,上了二楼入了包间点了酒菜,宇文佑吃遍了珍馐美味,本对万宝楼的饭菜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因为有兰猗在旁陪着,他就吃得津津有味,还饶有兴味的同兰猗讨论着各道菜的色香味,除了这些,只字不提兰宜甚至公输拓。

兰猗心里想着那个姜美人呢,趁机道:“听闻皇上得了新人,日日缠绵,恩爱无比,姐姐临走想见皇上一眼,都因为这个姜美人在侧皇上舍不得离开,所以没有去看姐姐,民妇实在好奇,这个姜美人到底有多美,怎么就让皇上如此神魂颠倒呢。”

宇文佑正举着酒杯,听她颇有些醋意,顿觉心花怒放,抿了口酒看她笑道:“同你比,不过庸脂俗粉。”

兰猗抬手碰了碰步摇上的珍珠流苏,随意的道:“民妇倒想见识下,庸脂俗粉竟也能博得恩宠,民妇不信。”

循例嫔妃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宇文佑就道:“改天你进宫,自然会见到她。”

兰猗摇头:“而今我虽然是燕王之母,到底是没有封诰的,怎能随意出入宫禁。”

宇文佑撂下酒杯:“这个不难。”

随后吩咐身侧的张贵玉:“传朕口谕,燕王之母狐氏兰猗,封太夫人,俸禄从一品诰命,准内宫行走。”

张贵玉应了声“是”,又问:“奴才是这个时候去宣旨?还是等下回宫呢?”

宇文佑为了让兰猗高兴,就道:“即刻去宣旨吧。”

张贵玉就再应了声“是”,躬身告退。

兰猗早已离座,伏地谢恩。

其实依着律法,她是亲王之母,已然是太夫人之位,可是小老虎这个亲王名不正言不顺,形同虚设,她就并无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既然皇上封诰,她趁机道:“燕王虽是亲王,并无皇上敕造的王府,而今挤在公输世家,到底是不像样子,还请皇上为其敕造王府,如此他这个亲王才算有名有实。”

朝廷连年用兵,积贫积弱日久,国库空虚,宇文佑本不想答应,可是又不愿拂了兰猗的脸面,更不想在她面前显得自己这个皇帝是个穷皇帝,只好硬撑道:“这个容易,等朕回宫,即宣召工部和户部,你且放心的过来陪朕吃酒。”

兰猗想建燕王府,可是一箭双雕之心,一,削弱宇文佑的能力,二,给外头人看看,公输拓倒了,她狐兰猗还能撑起一片天,三,这是最重要的,从宇文偲手中得来的,那些藏在仇家庄的兵器苦于没有存放的地方,一直搁在仇家庄呢,为此兰猗忧心忡忡,怕这事给宇文佑知道,而今宇文佑下令为小老虎敕造燕王府,自己就可以借机在那里挖地窖或是其他可以藏兵器的所在。

心愿达到,兰猗再次伏地谢恩,然后同宇文佑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宇文佑薄醉,言行举止就放浪起来,极尽挑逗的看着兰猗笑道:“你看,你想要的,朕都满足你了,而你是不是该汇报给朕甚么呢。”

兰猗知道他心里所想,却故作糊涂道:“民妇身无长物,想回报苦无能力,等燕王长大成人,就以他的效忠来回报吧。”

宇文佑知道兰猗聪明绝顶,说这话无非是为了搪塞自己,摇头:“那个时候,朕已经垂垂老矣,只图吃饱穿暖,没有其他想法了,所以朕不想等那个时候,朕要你现在,以你之身来回报。”

话说得非常明白,兰猗脸上火烧火燎的,男女的床笫之私,他竟然当着这么多内侍大大方方的说出,完全没有羞臊感。

实际上,在皇帝与嫔妃之间,床笫之私是可以放在明面上的事,每当宇文佑临幸嫔妃,都有内侍在帐外伺候,所以他已经习惯了如此。

兰猗羞得将头扭到一旁,道:“民妇是嫁过人的,残花败柳,无法侍君。”

宇文佑却隔着桌子捉住她的手:“朕不在乎。”

与此同时他就绕过桌子到了兰猗面前,双手擎住兰猗的腋下,举起抱着,朝包间里的那条供客人闲坐的长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