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怎么,没侍寝过?

兰猗受伤,不重,也不算轻,在家将养身子,期间宇文佑派人来探望过,也赏赐了很多名贵的物事,不是弥补,而是安抚。

待身子一好,她就将公输拓告到衙门,并请求和离,原因是,她没有给任何人玷污身子,但公输拓却玷污了她的心。

这案子告在顺天府,府尹朱渊渔傻眼了,一个妻子把丈夫告了,这在本朝还是第一次,一个妻子主动请求和离,他也是鲜有听闻,可是,他那千娇百媚的师父狐兰猗做出来了,可他只是府尹,不敢擅自做主审理安远侯的案子,于是就上了封奏章给宇文佑,请圣裁。

皇宫。

戌时。

上书房。

宇文佑看完折子看张贵玉:“你来说,这事是真是假?”

谁敢断定真假,那个狐兰猗就是个修行千年的狐狸,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而那个公输拓装疯卖傻,不是大智若愚就是韬光晦迹,一旦是真自己说假的,欺君,倘或是假自己说真的,皇上对狐兰猗垂涎已久,给小狐狸耍了一番,自己可有的饥荒闹,所以张贵玉模棱两可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皇上当心。”

问了白问,宇文佑懒得理他,盯着奏折闷闷的想心事,是真如何?是假怎样?

刚好内务处送来了各个嫔妃的牌子,他走马观花的扫了眼,随手就翻了绣鸾的牌子,旁边的张贵玉见了,难掩喜色,自己苦心经营,终于让皇上对女儿垂目了。

执礼太监退下,去翠韵宫通知绣鸾做侍寝的准备。

夏日天长,所以这时辰还没黑,执礼太监离开后,绣鸾傻愣愣的站在殿门口,这是个机会,这也或许是自己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刻,所以她很茫然,不是怕死,是怕自己一旦失手给宇文佑折磨死,宇文佑用茶水烫她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消除,每每看到,都如同那一场磨难重新上演,她的心陡然而簌簌发抖。

“怎么,没侍寝过?若是不懂,我可以教你。”

说话的是站直偏殿门口的肃敏郡主,绣鸾初入皇宫时,册了个常在,位分低,不能有自己的宫殿,就住在肃敏郡主的翠韵宫,那时肃敏郡主是主位她是从位,后来她晋到嫔,两个人戏剧性的调转,她搬到正殿居住而肃敏郡主只能屈居在偏殿,所以,现在她是主位肃敏郡主是从位,但是,肃敏郡主一贯的骄傲跋扈惯了,去冷宫走了一遭,还差点让福如海带人给绞死,她总算安分了些。

而今天,肃敏郡主再次不安分了,因为皇上自打她出了冷宫都没有召幸她,却召幸这个样貌不如她的安嫔绣鸾,所以她气,也就出口冷嘲热讽。

绣鸾性子沉静,也知道她是个厉害茬儿,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然后回到里面去准备。

外头的肃敏郡主气鼓鼓的唠叨着,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进去闷头躺着,回想冷宫一趟,福如海带人想弄死她,她出来后想告到宇文佑面前,可是至今见不到宇文佑,去承天宫去裕泉宫去上书房,总有内侍给挡了回来,她心里这口气憋了太久,听闻堂兄苏赫在京,她很想见一见苏赫,在对着堂兄倒一倒苦水,也希望苏赫能替她在宇文佑面前说几句话。

嫔妃不能出宫,完全不如在草原时自由,这个时候她真的后悔了,后悔来了京城,听外面有动静,她就趴到窗户处看,见绣鸾打扮一新,由执礼太监领着离开。

肃敏郡主想,今晚宇文佑忙着同安嫔**,不会有心思来管她,本来人家也没什么心思来管她,酸酸的想了想,就决定今晚出宫去找堂兄苏赫。

再说绣鸾,出了翠韵宫,在宫门口上了轿子,一路没谁开口说话,悄悄来到裕泉宫,下了轿子,她的腿突然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身侧的宫女反应敏捷搀住了她:“娘娘你怎么了?”

绣鸾心里咚咚的擂鼓,那心时不时的快蹦出来似的,淡淡道:“腿坐麻了。”

那宫女就贴心的蹲下身子,替她揉搓着那腿,须臾她道:“可以了。”

那宫女就搀着她往里面走,前头是执礼太监引路,进了裕泉宫,宇文佑正在里面看书,执礼太监垂头禀报:“皇上,安嫔娘娘来了。”

宇文佑穿着寝衣,明黄色的水皱波痕薄纱,身体若隐若现,他自顾自看书,头也不抬的简单“嗯”声。

执礼太监大躬身退出,一招手,也把服侍绣鸾的宫女带走。

只剩下绣鸾和宇文佑两个,绣鸾突然平静了,想着横竖是死,为何这样仓皇的死呢,大大方方的死,给这个男人看看,他根本没有瞧上眼的女人,有着他发现不了的品德。

绣鸾施礼唤了句:“皇上。”

宇文佑终于撂下书。

绣鸾缓缓上前,两个人虽然有过床笫之私,可正儿八经的还是第一次,绣鸾害羞的低垂着头,然后伸手想给宇文佑宽衣。

宇文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随后使劲一带,绣鸾就摔倒在地上,瞪眼茫然的看他:“皇上!”

宇文佑冷笑:“以为朕看不穿你什么心思么。”

绣鸾摇头:“臣妾不明白。”

宇文佑站起,踱至她面前,俯视她道:“你姐姐是绮罗。”

只这一句,绣鸾便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其实什么秘密都不存在。

宇文佑见她愕然望着自己,鬼魅一笑道:“你可以不死。”

绣鸾不懂。

宇文佑敛了敛寝衣:“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朕,不就是为了替你姐姐报仇么。”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大概他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的,自己苦心孤诣筹谋的一切,如沙雕,在他面前不堪一击,横竖都是死,绣鸾想着哪怕割破他的皮肉,自己也没白白的给他糟践,于是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起身猛扑过去。

只是宇文佑轻轻把身子一侧,她就扑空,用力过猛,重重的摔在地上,心口处震得剧痛,幸好地上是厚厚的波斯地毯,不至于摔得鼻青脸肿。

随后,宇文佑的一只脚踩在她的后心处:“别想着跟朕斗,朕若连你这样的笨女人都对付不了,何谈治理江山,朕说你可以不死,是想饶恕你的罪责,但你必须帮朕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