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亲一亲她,算是抵销了为其姐姐卖命。

竹榻如凉玉,更置于窗下,恰到好处的迎接了外头袭来的凉风,平时宇文偲闲着无事,就歪在竹榻的玉枕上看书,看着看着,人就睡着,然后醒来继续看。

日复一日,就这样把年华慢慢蹉跎,奈何呢,皇上多疑,即使他某天在外面同朋友吃醉了酒夜不归宿,皇上也会派人查好多天,他不胜其烦,还不如躲在这里图清净。

所以,这竹榻已经给他的身体磨得光滑无比,此时将兰猗轻轻放了上去,低语道:“抱歉,我只是喜欢你。”

兰猗的头脑越来越昏沉,直至意识快用尽,最后稀里糊涂的说了这句话:“谢谢你喜欢我。”

随后兰猗闭上眼睛,整个人如一滩泥。

宇文偲依然呈半蹲的姿势,看着兰猗蝶翼般的长睫不动一下,且慢慢的呼吸均匀,睡熟一般。

宇文偲知道这是药力的作用,这药还是兰宜给他的,两个的交易是,宇文偲帮兰猗救出陷入冷宫的肃敏郡主,并在楚皇后身边替兰宜收买一个内线,而兰宜就制造机会,让宇文偲能够得到暗慕已久的兰猗,哪怕一次。

可是,当一切成功的摆在宇文偲面前,他却迟迟不敢动手,对兰宜的疯狂无法用在兰猗身上,因为兰猗太美,他感觉兰猗美的像一个御窑制作的瓷器,只该欣赏,一旦打碎,美不复美,只余满目狼藉的碎片,从此后漫长的人生,他还去暗恋谁呢。

是以,他迟疑又迟疑,可是想着自己费尽心机又九死一生的替兰宜救出肃敏郡主,假如不占了兰猗的身子,这交易自己岂不是吃亏了。

于是,他的手摸向兰猗的衣带,拈在手中,只需轻轻一拉,心仪太久的女人便一览无余,然,他的手僵在衣带上,动不能动,扪心自问,一旦自己得到兰猗的身子,经过这样的事,兰猗或许碍于名节不会对公输拓说,但此后必然与他成为仇人,再见面,何其尴尬。

宇文偲慢慢缩回了手,定定的看着兰猗,想着同她初次见面的情形,自己面上不兴微波,心底却在翻江倒海,这世上怎么会如此好看的女子,论眉眼,后宫的女人不输兰猗的多着呢,可是,他就是觉着兰猗像是从九天飘落于凡尘似的,干净,透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像出水芙蓉,更像辰时的阳光。

他就日思夜想,大概是太过喜欢,渴望一亲香泽,于梦里无数次憧憬,而真人就在眼前,他却退避三舍了。

兰宜说:“机会只有一次,且我是冒着性命之忧来帮你的,因为事后兰猗必然会恨死我,也说不定会杀了我,你好之为之。”

宇文偲想,假如自己现在侵犯了兰猗,也会让她恨死,于是心里掂量,到底是让她恨一辈子好,还是让她尊敬一辈子好,一次的发泄换来一生的恨,自己必然身负重枷,过的不会开心,似乎有点不划算。

而兰猗一旦恨上自己,再见面,就看不到她笑意盈盈的美人面了,看到的只是她的狰狞,因恨而扭曲的面孔。

宇文偲摇头,不成,这样真的不成。

退一步,又后悔,我帮了嘉宜皇贵妃,一点点报酬都不要,岂不亏了,不如亲一亲兰猗,就算是抵销了为其姐姐的卖命。

近前,俯身下去,是鼻尖触及鼻尖的距离,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快碰到兰猗的嘴唇时,猛地站直了,什么都没做,却吓得大汗淋漓,噔噔噔后退,后背直接撞在书架上,哗啦啦掉落几本书,砸在他的肩头。

他抚摸着咚咚狂跳的心口,自问:“我为何怕她?”

重新鼓足勇气,大步奔向竹榻,一把抓住兰猗的双臂,不知是不是动作幅度太大了,兰猗微微呻吟下,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惶恐的一张脸,兰猗有气无力的道:“你怎么了?”

这么快?

是的,兰猗这么快就醒了。

宇文偲愣愣的,半晌才晓得回答:“我担心你。”

然后扶着兰猗坐了起来,还关切的问:“你好些没有?”

兰猗揉了揉太阳穴,头脑仍旧混沌,迷蒙着双眼再问:“我怎么了?”

宇文偲只能撒谎:“你中了夜兰和佛兰的毒。”

夜兰和佛兰或许可以用药,但有没有毒兰猗还真不知道,她望着角落里的花卉,奇怪道:“你久居在此为何没中毒?”

一个谎言出来,势必会引出另外一个谎言,宇文偲只好道:“大概,我住的久了,习惯了这种毒,也或许我最近都没怎么回来这里,而夜兰是花匠才买来的,这里只是我读书的地方,最近宗人府忙,很多时候我直接睡在宗人府了。”

若细细追究,宇文偲的解释苍白无力,可是自己好好的,兰猗就无法怀疑人家什么,探探自己的脉息,一切都好,想是那毒甚是微弱,转瞬已经消散,就从竹榻上下来,身子还摇晃呢,宇文偲过来扶着她:“我去给你煮茶。”

兰猗忙拦着他:“不必了,这天热得不想吃茶。”

宇文偲就往书案上取了自己的折扇过来递给她,兰猗接了在手,抖开,没等扇风,却给扇面上的字画吸引,细细看了,轻轻读着:“夕阳追云暖,晓月逐风凉。”

忽的抬头道:“好句子,有景有情,一看便让人立时呈现落日熔金的瑰丽,和清晨凉凉的清爽,字更不俗,王爷的才华果然不是沽名钓誉而来。”

她的一番赞誉,然宇文偲陡地后怕,若是方才真的把她……现在能听到她的夸赞么,能看到她欣赏的目光么,能与她这样自然和谐的相处么。

转念又是暗自庆幸,刚刚的犹豫,换来现在内心的安宁和平静,于是此后面对她,自己依然可以昂让而过,亦或是相谈甚欢,总之是活的坦**。

这样一想,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舒爽。

兰猗慢慢摇着折扇问他:“那宫人说是皇贵妃叫我来的,怎么却是你?”

大概是心里坦然了,神思也敏捷了,宇文偲道:“是我想请夫人来,可是怕夫人不肯移步,所以冒了皇贵妃的名,还请夫人别见怪,也别说出去。”

兰猗更觉纳闷:“到底什么事,王爷要假冒皇贵妃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