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宇文佑放了夏莲,次日却有人发现夏莲死在御花园的太华池中。

死了个宫女不打紧,却也算桩人命案,宇文佑下令测查,可是因为天暖和往御花园中嫔妃多了,查了几天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宇文佑与太后彼此心照不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事传到兰猗耳中,她正在偏殿莳弄花草,一把做工精良的花剪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秋落旁边帮着拾捡落地的枝叶,打趣她:“二小姐是不是乐不思蜀呢。”

兰猗晓得这是玩笑话,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点头:“嗯,白吃白住,给咱家里省了不少米粮菜蔬呢。”

轻微的踏踏之声,是兰宜走了进来,听见她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倨傲的笑来:“既如此,妹妹不如长住下去。”

兰猗停下手中的花剪,回眸道:“行啊,回头再把爹和娘接进宫来,咱们一家子团聚,然后姐姐就成了众矢之的,可着后宫姐姐看哪个嫔妃的家眷长住的,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亦不敢如此,即便是家世显赫的贞熙皇贵妃亦不敢如此,懿贵妃倒是太后的亲侄女呢,也不敢,更别说蕙妃欣嫔等等。”

可真是一语惊心,兰宜听罢变了脸色,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疏忽了呢,当初要妹妹住进栖兰宫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知道对妹妹做聆训的是九王宇文偲,另外晓得皇上对妹妹暗慕,以为妹妹在此皇上会经常光顾栖兰宫,自己也就可以近水楼台能与皇上多些相处,若为此而让人说三道四,可真是得不偿失,当下做了决定,必须让妹妹赶紧离开自己这里。

此念一出,就想回身出去找宇文佑,听外头有个公鸭嗓高喊:“圣驾到!”

兰宜慌忙出来接驾,手提雪色的百褶裙翩翩拜下,宇文佑一垂头,恍惚还是与苏银狐初次相识,伊人一袭白衣,而今眼前人亦是一袭白衣,他心头一热,唤了声:“爱妃!”

对于兰宜,这可是太过久远的称呼了,激动的抬头来看。

美倒是美,但她不是苏银狐,宇文佑心头一冷,也不好再说其他。

一同进了偏殿,兰猗以臣妇之礼拜见,她穿着碧色衣裙,只是所戴的首饰悉数给了狐安做酬劳,以至于头上什么饰物皆无,只一头秀发飞瀑般倾泻而下,俏生生一站,俨然就是六月里盛放的新荷。

宇文佑心头又一酸,想起苏银狐除了喜欢穿白还喜欢著绿,兰宜只是在衣着上接近苏银狐,但兰猗却是在神态上更趋近苏银狐,不同的是苏银狐有点仙气,兰猗除了偶尔的仙气,还有一种匪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能够很好的融合,这实属罕见。

宇文佑暗问,若当初狐兰猗与苏银狐一同出现,自己到底会更倾心于哪一个呢?

他手一伸,想理一理兰猗鬓边垂落的发缕,觉着不妥又缩了回来,忽然发现地上那一摊枝叶,指着问:“宜妃,你也喜欢摆弄花草了?”

高高的花架上是一盆佛桑,此时还没有开花,但那浓绿的叶子和壮硕的枝干显示出花的主人是个不错的匠人。

兰宜察言观色,发现宇文佑面上带着笑意,知道他喜欢,于是道:“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秋落突地瞪圆了眼珠子。

兰猗忙偷着拽了下她的衣裳。

宇文佑围着佛桑转了转,赞许的嗯了声:“一个女人,若能把心思多放在花草上,总比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好多。”

他其实是在暗示兰宜不要同其他人争风吃醋,做好一个嫔妃的本分,总会有她的好处。

孰料,兰宜心中有鬼,瞬间联系到宇文偲,脸腾地红了,为了遮掩心绪忙将头低垂,柔声娇嗔:“皇上到底是夸臣妾呢,还是责怪臣妾呢。”

宇文佑眼睛是看向兰猗的,话是说给兰宜的:“朕是夸你呢,看起来你修剪花草的功夫不错,朕听说园子里多这种花草,这回宜妃你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了,明个起你便去园子里修剪花草。”

“皇上!”兰宜一惊,此时方明白宇文佑安了什么心思,夸她是假,惩罚她才是真,可是为何突然惩罚自己?兰宜想了想,一,大概是夏莲的事皇上怀疑到自己了。二,也说不定是宇文偲常来常往,他们之间传出了闲话。

宇文佑看她吃惊状,淡淡一笑:“怎么,朕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宜妃你还不赶紧谢恩。”

兰宜想说这株佛桑是妹妹修剪的与她无关,可是方才已经说是自己修剪的,此时反口,这就是欺君,只好欲哭无泪的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宇文佑轻蔑的一笑,他正是利用了兰宜虚荣逞强的心理。

于是次日兰宜果然就去了御花园修剪花草,她又哪里会呢,不过是抓来几个花匠现学现卖,累得双手磨出许多水泡,到晚上回到栖兰宫,拿馒头吃饭都没力气了,心里狠狠的想,宇文佑,你哪怕对我有一点点的感情,我也不会如此恨你。

酣睡了一晚,次日仍旧要去园子里修剪花草,出门时遇到了来对兰猗做聆训的宇文偲,没来由的,兰宜见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满肚子委屈,眼圈一红。

宇文偲奇怪的问:“宜妃这是怎么了?”

兰宜左右看看自己身边除了婵娟和杜鹃没有其他人,便对宇文偲道:“九王请借一步说话。”

宇文偲迟疑着:“娘娘有话可以在这里说。”

兰宜借口道:“本宫有公输少夫人做案的证据,这里说不方便。”

宇文偲怀疑她至少有几分是撒谎,毕竟皇上抓兰猗进来只是走个过场,可这又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无奈只好点了头。

兰宜在前,宇文偲随后,来到西侧殿兰宜让婵娟和杜鹃在门口候着,她只同宇文偲进了去,反身关上门,想着宇文佑害了自己的孩儿,现在又如此残害自己,她心一横道:“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宇文偲骇然望着她,随后垂头退后:“娘娘说的话小王权当没听见。”

兰宜欺上。

宇文偲继续后退,最后咚的撞到墙上。

兰宜贴近他,是衣裳擦着衣裳的距离,兰宜娇媚一笑:“王爷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喊人,说王爷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