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归家

汪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学院,一路上也将学院了解了个大概。他一回来,便通知了胡月琴和灵歌。

二人进到静室内,看到汪峥,忍不住喜极而泣,躬身下拜,汪峥也感慨良多,亲手扶起二人,“辛苦你们了。”

“没什么,院长!”两女激动过后,擦干眼泪,胡月琴笑道,“院长你回来,灵歌和我压力减轻一半儿。”

灵歌听了笑了,“就是。我等面对魔族被动,给院长丢脸了!”

汪峥笑着道:“你们做得非常好了。”

简单闲聊几句,汪峥悄悄吩咐两人几句,然后回了村,直接降落到了院子中,上午太阳刚刚好,暖暖的,风细细的,张氏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眼睛半闭着,那个一直照顾着张氏的丫鬟侍立在一旁,猛然抬头看到汪峥,嘴巴张大了。

汪峥示意了她一眼,丫鬟悄悄退下进屋去了。屋中的其他人都看到了汪峥,只是此时没人出来,安琪捂着嘴巴无声地哭了。

风卷起了张氏几缕白发,露出了眼角细细的皱纹,张氏还是很年轻,但明显带着一种暮气,在汪峥眼中,张氏已经时日不多,最多三年,她已经活过了凡人的极限。

悠悠蒙蒙之间,张氏感觉儿子回来了,想睁开眼,眼皮有点沉重,轻微地摇摇头,每次都有这种感觉,只觉得是又想他了,安琪说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她所期盼的就是在死之前看儿子一眼,哦,还有玉莲,她是正妻,安琪的娘。

最近经常梦见山子的爹,看到她活得光彩,那一脸羡慕劲儿,她乐了。

张氏轻声地笑出了声,汪峥跪在前面早已双目通红,将手放在了她手上,轻声叫到:“娘亲!”

张氏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她的儿子回来了,一滴浊泪,忍不住滚烫下来,啪的一声打在了汪峥手背上,汪峥感觉到千般滋味落入了心中。

接着张氏露出一个笑容,抓住汪峥的手非常用力,“儿,回来了,回来就好,娘怕再见不上你呢。”

汪峥眼中泪水涌出,“让娘久等了,是儿子不好。”

张氏用鸡爪一样的手擦掉了汪峥的泪水,声音带着喜悦,“怎么不好,好,我儿非常好,娘开心呢,就是五十年看不到你,想你!”

汪峥一头扑进张氏怀里,“呜娘!”这么多年,他早已将张氏当成了亲娘,给了他一份寄托。

张氏双手抱着汪峥的头,不断安慰汪峥,“儿,山子,别哭啊。”只是滚烫的烛泪不由地噗噗落下。

汪峥抑制着悲伤,止住了眼泪,忙安慰张氏,怕她太难过。强颜欢笑安抚好了张氏,张氏一阵萎靡,汪峥将法力转化成灵气帮张氏按摩了一下头部,张氏感觉好了很多,颤巍巍站起身要给儿子张罗饭,汪峥让丫鬟小心伺候着,也不制止。

汪峥进了屋,看到了安琪、魏青青、三个大孩子和他们的妻儿、师傅、青玉真人、圆月等人,独独没有玉莲。

先是拜见了天玑真人,又礼节性地见过青玉真人,对魏青青点点头,将安琪抱在了怀中,安琪无声地哭着,汪峥哄了一阵,才哄好。八十多岁的女儿了,汪峥还当他四五岁一样看待。

等他看向他另外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时,他尴尬了,陪他们玩儿?都多大了,五六十岁了,过去抱一抱,晕,这么大了,下不下去手,汪峥忽然发现,他错过了他们成长时光,情感变得普通,远没有对安琪那种感觉。

在他们心中,他这个爹爹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吧?陪伴他们的日子寥寥可数。

汪峥愣神之中,小天、小风还有小暖却不愣神,带着家眷一起跪下。

“儿子见过爹爹!”

“媳妇见过公爹!”

“孙儿见过爷爷!”

“爹爹、公爹、爷爷?”汪峥真的愣住了,感觉无数的信息往脑袋里钻,看着一地人,有点不知所措,不光当爹了,还当公公了,还成了老爷爷了。哦,对了还有一个女婿。

三对大人,加十二个少男少女。汪峥觉得被天巨人压在山下都没这一刻难熬。

脸皮抽搐着,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起来,否则就不够重视,对不起魏青青,汪峥将目光艰难地落在了前面三个子女身上。三人居然都达到了真人境,略微有点意外。

“不错,小天、小风还有小暖,真人境了啊。”汪峥装模作样地说,但也词穷,“很好”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儿媳妇什么的,总得拿出点礼物吧?

汪峥掏出一叠符,给了两个儿媳妇和一个女婿,还有十二个孙子、孙女做见面礼,在众人眼中,汪峥拿出符的手段简直是跳楼大甩卖一样,非常随意。

可当两个儿媳妇打开符箓一看,顿时幸福地晕了,忍不住惊呼出声,却被婆婆魏青青一瞪眼,吓得忙低下头,将符箓仔细收好,大气不敢吭一声。

魏青青轻咳一声,“好了,你们三人带着家人先下去吧,你爹爹刚回来,有点累了。”

“是,娘!”众人答应一声恭敬地退了出去,汪峥长长吐出口浊气,额头上都有了汗。

小天也叫娘,汪峥看了一眼青玉真人,发现她面色如常,汪峥更叹魏青青的为人,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

他们一出去,汪峥顿时感觉自由了很多,很随意地坐下,本来想将被天巨人压在山峰下一事说出来,心头却升起警兆,不能讲,“追那个仙人明月夜,一路对拼一月有余,结果两败俱伤,我和他被一大能压在了山下,过了五十年才脱困。”前面详细讲了讲,后面含糊过去。

众人说话间,开饭了,正屋之中,吃饭的只有张氏、汪峥、安琪和魏青青四人,圆月在一旁伺候。

汪峥请自己的师傅进屋吃饭,天玑真人拒绝了,将时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至于其他人,汪峥不发话,谁也不敢进来,汪峥也不想别扭,只想和张氏清清静静吃顿饭。

张氏给汪峥堆了满满一碗饭,“娘做的,尝尝!”

“是,娘!”

汪峥吃了一大口,张氏笑眯眯看着,“怎么样,原来你可爱吃了。”

“好吃!”

菜里没放盐。汪峥几口将饭吃完了,伸出碗,“还要!”

张氏笑了,白了他一眼,“别人还吃不了?”

汪峥无奈作罢,看到几人面色坦然地吃着,张氏忽然一拍大腿,对圆月说,“快,去将青玉叫来吃饭。”对汪峥埋怨道:“你也真是的,她是小天的娘!”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