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为小恶者,大恶必成。

墨非明准备去一趟官府,一来是问一问在进来几日有没有再发生女子消失的**,而这二来的话,记得当时他可是听说了,韩大人是有个儿子,在江陵城中没少鱼肉百姓,他是要去警告一下的。

【江陵城·府衙】

众人这便回了江陵城,一路奔向江陵官府,他们刚刚到门前,还没等上前知会,就有一位官衙迎了出来,这些官府的人对墨非明等人可是不陌生,他们只要看见身着青云道袍之人都会当成仙师的。

一名衙役连忙跑了回去,应该是通知大人去了,而迎出来的衙役连忙请他进了来,毕恭毕敬的将众人带到了正堂里坐了下,下人们也很识趣的给众人上了茶。

楚浩歌皱着眉头,与墨非明说道:“墨兄,这次掌门前辈请我们一同前来,事实上就是想让墨兄早日回宗门。”楚浩歌想着,若是墨非明真的着手这件事的话,那去冥界的事可怎么办,掌门的所求泡汤了也就泡汤了,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可慕容晓烟的不死蛊该如何解去?

“……”墨非明皱着眉头说道:“楚兄弟,我知道……可这件事若是不能查清,我心难安诶。”他不是不知道与师尊约定的一个月后去往冥界之行就要到期限了,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左清明的消息,他又岂能甘心放手。

“墨师兄,请听我一言。”一旁的大胡子谭千尺说道:“我们方才也调查了,若是那人还在江陵城的话,我们大可以追查下去,争取将其抓获,若是他已经离开江陵了,那天下如此大,何处不能藏身?我们岂不是大海捞针?”

“……”墨非明看着谭千尺,许久没说话。

谭千尺继续说道:“师命难为,倒不如这样,若是那人真的离开了江陵城,便由我们四人代你追查,师兄尽管放心回宗复命,若是有了线索,我们便发回消息,等师兄办完了事儿再与我们汇合,一举捉拿他。”

“是呀师兄,师命难违呀。”一旁的陶永说道:“若是误了大事可就糟了。”

“可左清明他实力强横,万一你们与他遭遇了该当如何。”墨非明说道,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万一要是师弟师妹们出了什么事,他可就难辞其咎了。

“墨师兄,这你尽管放心。”谭千尺有着十分的自信,说道:“我们四人联手,不说能够拿下那人,但自保是绝没问题的。”

“仙师,仙师,您可算来了。”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迫的声音,语气中带满了恭维,墨非明等人一听就知道,这绝对就是韩大人没跑了。

“韩大人。”众人都起身,与来人施了一礼。

那韩大人快步跑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墨非明的手,样子显得十分亲切,说道:“仙师,您没事儿了呀,这几天可是担心死我了。”

“……”众人还没继续说话,那韩大人就又说:“这几天我是急的饭都吃不下,就等着仙师您的消息呢。”

“多谢韩大人关心。”墨非明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他说的这也只是漂亮话,夸大了不少,但场面上也该过得去。

韩大人连忙招呼众人,说道:“各位仙师,快请坐,快请坐。”而在他说完,韩大人也没做到主人的座位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墨非明的身边。

众人一看,这韩大人简直就是个人精,这样的套近乎可真是都绝了。

韩大人与几人寒暄了几句,墨非明这才直奔主题,问道:“韩大人,不知近日里,可有新的女子消失**发生。”

韩大人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面露惊异的问道:“诶?仙师,那作乱之人不是被你们抓住了么?”

“抓住了?”墨非明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怎么可能抓住了,要是真的把左清明抓住了,那他们还用费这么大劲调查干什么?

“是呀仙师,自从您来了江陵城后,这么些日子里,江陵城中可是再没出现过类是的事情。”韩大人说道:“难道不是仙师把那贼人除去了。”

“……”众人听得一愣,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墨非明说道:“果然如此。”

“仙师,您的意思是说,那贼人还没抓到?”韩大人问道。

“嗯。”墨非明点了点头,说:“他只是离开江陵城了。”

“呼。”一听那人离开江陵城了,韩大人顿时便松了口气,这些日子里,他被这件事搞的焦头烂额,如今那作怪之人终于走了,他也算放心了,至于那人会不会祸害别城中的百姓,那便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起码在韩大人看来,祸害人家外人总比祸害自家人好,只是他有一点还是很郁闷的,那便是被作乱之人掳走的女子不知是何去向了,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便是往后拖了,能拖一日是一日,一直拖到仙师把这案子彻底破了,若是破不了,那就把这事给拖黄了。

“小官代江陵城全城百姓,谢过仙师了。”韩大人起身,对着众人躬身行礼说道。

“这……”墨非明连忙将其搀扶起来,“贼人未除,何谈谢过?”

“仙师此言差矣,若不是仙师过来即时,将那贼人赶出城去,那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再遭迫害。”韩大人面露诚恳,事实上,他也在替自己感谢仙师,这江陵城可是他管辖的范围,出了这样的事,他定然也是逃不脱责任,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那人一走,他顿时便感觉悬在头上的一把剑消失了。

墨非明看韩大人这样,心中暗自想着,他这般为百姓们着想,应该也算的上一个好官了,但他的儿子却是那般无赖,他便想着,这次倒是先别惩罚他们父子了,只口头上警告一番,让韩大人回家好生教导自家的儿子。

“韩大人。”墨非明提了个话茬说道:“您膝下可有一子?”

“啊?”韩大人听得一愣,这不是再说女子消失和贼人的事么?怎么突然提到自己儿子身上了,难道仙师这是在怀疑自己的儿子?“不瞒仙师说,下官的确有一犬子。”

“嗯……”墨非明沉吟了半晌,没说话,故意卖弄起关子,让这韩大人着急,有意吓唬吓唬他,让他长些记性。

“仙师,犬子生性顽劣,不知是哪里做错了事,还请仙师明示。”韩大人吓得浑身都开始发抖了,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子以前干的那些霸道乡里的事情,他可是都知道的,现在这仙师一提起来他可是吓了个半死。

他的儿子可是出了名的小魔头,虽然大恶几乎没做过,但小恶却是不断,他也时不时的训儿子一顿,可他儿子却是屡教不改,见儿子没有闯出什么大祸,韩大人也就没太在意,若有人找上来了,他也就拉下个脸给人家陪个不是。

毕竟他可是江陵城的父母官,这面子还是有的,人家一看这一方父母官都撇下颜面给老百姓赔礼道歉了,不但不会与孩子再一般计较,还会传诵他韩大人的英明呢。

“之前有听说令郎在城中欺霸百姓,不知可有此是?”墨非明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语气也带着了十分的威严,楚浩歌这般看去,还别说,真有些掌门老头的样子,不愧是师徒俩。

韩大人听了,浑身都发抖了,最近他儿子的确有些变本加厉,没想到仙师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不敢隐瞒,连忙就要给墨非明跪下,说道:“仙师大人明察,犬子也是一时糊涂,下官回家之后,定会好好的管教一番。”

墨非明点了点头,扶起了韩大人说道:“还请韩大人严加看管,以免铸成大错,‘为小恶者,大恶必成。’”

于是,墨非明便扔下了这句话,众人转身告别了韩大人,回去了客栈。

墨非明等人离开了,韩大人这才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连出了好几口气,额头上都由冷汗冒了下来。

有下人上了茶给他,他喝了好几口,这才压下了惊,不过很快,一股火气便涌了上来,他手里的茶杯狠狠的往地下一砸,“啪”的一声,茶杯被摔得粉碎,里面的茶水四处飞溅,他也不多说什么,挥袖就离开了。

官衙们见此,连忙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摔坏的茶杯给收拾了下去。

他所走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自家的府宅。

韩大人走到了府宅门口,推门就往里走,家里的管家见此,连忙迎了上来,说道:“老爷,您回来了。”

韩大人黑着一张脸,根本没理他,就自顾自的往里走,管家见了,知道是韩大人大概是憋着怒火,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只得在后面跟着。

他黑着脸,一边走一边带着怒气的问道:“老鲁,那小王八犊子呢?!”

“啊?什么?”姓鲁的管家听的一愣,没明白自家老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王八犊子?谁呀?

“我说,那小王八犊子呢?”韩大人黑着个脸,又问了一遍。

“您是说……少爷?”老鲁小声问了句,他现在自然是知道韩大人说的定然就是少爷了,但老爷可以骂,他绝不能有半点不敬。

老鲁看着韩大人这个模样,还真觉得有些好笑,这要是少爷成了小王八犊子,那老爷是什么?岂不是个老王八犊子?不过这话他是绝不敢说出来的,那绝对是挨打都没人拉的话。

“对,对对,他人呢?”韩大人十分急迫的问道。

“少爷他今早就出去了,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正在院里逗鸟呢。”老鲁连忙说道。

“逗鸟?!”韩大人听的鼻子差点没喷出火来,自己在外面给人家低三下四的装孙子,就为了保住他,他倒是好,心可真是大,还有心情逗鸟玩儿呢,“妈的,毛还没长齐,倒是学人家老爷子逗鸟。”

说着,他便气冲冲的向着后院走了去,一旁的老鲁跟在他的身后,小声说道:“老爷,您看少爷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您消消气,有话咱坐下来好好说。”

“好好说?消消气?”韩大人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要是能好好说还好了呢。”说罢他不再理会鲁管家了。

在院子中,一个年轻人在鼓捣树上挂着的鸟笼子,在鸟笼之中有一个十分好看的鸟儿,正“喳喳”的叫着。

这年轻人就是韩大人的儿子,韩立,当年韩大人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够顶天立地,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内心,做一个行得正立的直的君子。

敢问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可韩大人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到头来却是变成了讽刺,这韩立何曾向他名字一样,正立于天地?

韩立听到了脚步声,猛地回头,看见了韩大人快步向着自己走了来,连忙说道:“爹爹,您回来了……”他是本想上前迎去的,可看见父亲的脸色不对,心中暗道不妙,没准父亲这次回来就是要训他的。

他吓得身子向后缩了缩,躲到了树后面。

没多一会儿,韩大人就走上了前,说道:“你这逆子,成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韩大人指着韩立的鼻子,怒骂:“我让你玩!玩!”说着,他伸手一抓,就把那树上的鸟笼给拿了下来,伸手使劲一掰,那木条做的笼子,怎能禁得住他这般使力一掰,顿时便发出了“啪”的一声,整个笼子都彻底报废了。

里面那好看的小鸟儿也趁着这缝隙飞了出去,韩大人怒视着韩立,使劲把木笼子摔在了地上,本来很好看的木笼子就被摔得稀碎,韩大人好似还不解气,用脚狠狠的又踩了几脚。

“你这小王八犊子,我让你玩,让你玩!”韩大人指着韩立的鼻子,怒骂道:“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

这一下可把韩立给吓坏了,不过他更多的是心疼,这鸟笼子可是不少钱呢,而且里面的鸟也是他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他有些委屈的看着父亲,说道:“爹,我怎么了,您看您说就说呗,摔什么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