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钟玥夕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她一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性格,极少有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即便不得不对人低头,她找的也是像江放这样原本就地位尊贵的人。

可现在他竟然要她去求钟吟。

怎么可能!

她可是从小踩在钟吟的头上作威作福长大的,这种时候去求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被羞辱。

钟玥夕气得发晕,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在面上挤出一个笑来,说道:“江少别开玩笑了。”

“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江放说着便重新把椅子拉回办公桌前,不再跟她多废话,“请你自便。”

钟玥夕的脸色煞白,神情复杂地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见江放是真的不预备再搭理自己,她才咬着唇离开了。

-

钟吟没想到钟玥夕会直接找到医院里来。

她的专业领域在医学方面,并不懂商业相关,不知道江放和丁涵婧都用了什么手段,也不知道钟玥夕究竟受了什么折磨,时隔一个月后再见,她比以往少了很多神气,人也消瘦憔悴了不少,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皱了,半点没有原本那副富家小姐光鲜亮丽的样子。

钟吟的脚步一顿,眉心微蹙道:“你怎么来了?”

钟玥夕看向她的眼神不善,但极力忍着:“我找你有点事儿。”

倒是少见她有态度这么好的时候,以往见到都是颐指气使的,尾巴翘得比天还高。

钟吟不知道这人找她究竟是要干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不想在医院里和她吵闹。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钟吟面无表情道:“我还有两个小时下班。”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办公室。

钟玥夕愣了一下,急匆匆地想跟进去,却被“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刚才那台手术四个小时,这对于钟吟来说习以为常,可钟玥夕却是第一次纡尊降贵地等人那么久。

而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却还要她再等两个小时!

钟玥夕在等候椅上坐下,脸色极差。

走廊内的人来来往往,晃得她愈发心烦眼花。

要不是因为江放,她怎么可能忍钟吟那个一出生就见不得光的贱人?

钟玥夕越想越觉得气愤,被宠坏的小姐脾气再次涌上来,表情臭得像是要上天,把走廊上的小孩儿吓得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哭!”钟玥夕被这哭声弄得更烦,大声呵道,“要哭滚去外面!”

小孩儿被吓得顿住几秒,接着,哭得更大声了。

前台的小护士听到声音赶过来,蹲下身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安抚,轻声问:“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照顾爷爷,”小男孩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偷偷出来玩一会儿。”

“快回去吧,别随便出来了,”小护士拍拍小男孩的背,又看了一眼钟玥夕,意有所指地道,“外面坏人多。”

“谢谢姐姐!”小男孩点了点头,说完就跑开了。

钟玥夕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

她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问:“你骂谁呢?!”

小护士名叫小旗,虽然刚入职不久,但她昨天才经历过一场盛大的医闹,积累了经验,此时显得非常冷静。

小旗面无表情地道:“请问您是来找谁的?医院不算玩儿的地方,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还请您赶紧离开这里。”

“我找钟吟,我是她姐姐,”钟玥夕的个子比小护士高出一些,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道,“要是耽误了我的事儿,你赔得起吗?”

小旗惊讶地问:“钟医生?”

钟医生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地痞流氓似的姐姐?

她稳了稳心神,道:“钟医生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如果您非要在这里等,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病人休息,不然我就要下去叫保安了。”

钟玥夕冷笑了一声,没理她。

自从入职以来,钟吟几乎没有准时下班过,今天她又比标准下班时间晚了四十分钟。

此时凌晨,人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最疲惫的状态,钟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出了手术室才看到门口还有个钟玥夕等着自己处理。

没想到她真的等到了现在。

正准备开口问她来干嘛,钟吟就看见面前两个巡逻保安朝自己冲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小旗。

巡逻保安们围成一圈把她护在里面,小旗气喘吁吁地说:“钟医生,你总算下班了!”

钟吟被这阵势惊了惊,愣愣地问:“这是怎么了?”

小旗指着钟玥夕说:“刚才这个人自称是你姐姐,我看她疯疯癫癫的,就请了安保人员来,以防万一。”

钟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道:“请几位大哥回去吧,不会出事儿的。”

小旗问:“那这个人是你姐姐吗?”

钟吟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是。”

小旗沉默了一会儿,铿锵地对大哥们说:“那咱们还是多留一会儿吧,麻醉医生宝贵得很,前天刚辞职了一个,我们不能再失去钟医生了!”

保安大哥们虽然不懂,但是也很喜欢钟吟,这时候自然是要护着的,连连点头附和。

钟吟觉得这群人都好可爱,工作一天的疲惫感莫名被他们治愈了。

她笑着对几人道了声谢,这才走到钟玥夕面前,连带着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你找我什么事儿?”

然而,钟玥夕并没有钟吟这样的好心情。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钟玥夕从没这样吃瘪过,硬生生等了将近七个小时。

所有在来之前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都崩溃,她又恢复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半点不似在求人。

“钟吟,我劝你尽早让江放收手,”女人脸上的表情鄙夷至极,“别忘了你是钟家人,要是钟家被搞垮了,你也讨不着好!”

“……”

迄今为止止,钟吟半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钟玥夕和李铭的丑闻已经满天飞,所有的一切都是江放和丁涵婧在操作。

她觉得钟玥夕莫名其妙。

“要让江放收手,那你去求江放啊,来找我干什么?”

钟玥夕气笑了:“江放让我找你,你让我找他,你们两个串通好耍我呢?”

她靠近了几步,保安大哥们立刻把钟吟护住。

“钟吟,你不会以为这只是丁家和李家之间的纠葛吧?”钟玥夕威胁道,“我告诉你,钟家早就被牵连进去了!”

“这件事情要是不停止,爷爷就会被迫让出家主之位,你爸好歹是爷爷亲生的,爷爷在位一天,就能多护着你爸一天,你们一家三口还能荣华富贵,爷爷要是让位,你以为家里那三个,谁能给你和你那个病秧子妈妈好脸色看?”

钟玥夕并不知道苏锦已经痊愈,并且即将和钟和川一起离开A市,也不知道钟吟对钟家没有任何感情,钟家的权力更替,她半点都不在乎。

钟吟觉得这人实在像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她冷眼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钟玥夕以为她怕了,开门见山道:“现在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你让江放收手,第二,你让江放帮李铭夺到家主之位。”

“帮李铭?”

听到这里,钟吟终于忍不住笑了。

李铭拿钟玥夕当工具人,现在甚至都已经对她弃若敝履,后者居然还沉溺在这样虚无缥缈的感情里。

“是,”钟玥夕的目光变得坚定,“我要嫁进李家。”

“……”这对渣男贱女实在般配,钟吟跟看戏似的,丝毫不想插手,还很诚恳地说,“那祝你们长长久久。”

就算再迟钝,钟玥夕也能明白这话不是真的祝福。

她蹙眉问:“钟吟,你什么意思?!”

钟吟还没来得及答,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当然是字面意思。”

在场的人齐齐一愣,转头去看。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大步流星朝这里走来。

江放知道钟玥夕要来找钟吟,今天就没在医院门口等她,直接到里面来接。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动作自然地揽住钟吟的腰,气场极强。

本来听到“家主”等词,小旗和保安大哥们就呆住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衣着不菲、一看就是富二代,还和钟医生举止亲密的帅气男人,事情变得越来越魔幻,跟电视剧似的。

然而江放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还在当众和钟吟咬耳朵。

“累了没?”

“带你回去休息?”

结婚的事儿还瞒着呢,钟吟不想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她小声说:“先不要抱着我。”

江放扬眉,从善如流地放开手。

“求人没有求人的态度,看起来事情也没有这么紧急,相信三小姐自己就能解决,”男人目光望向钟玥夕,随意地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带茵茵回去了。”

“……”

“等等!”

见人立刻就要走,钟玥夕气急败坏地叫住他。

江放想要羞辱自己的意思很明显,她没达到他的预期,他自然不会收手。

原本她还抱着威胁钟吟、让她妥协的侥幸心理,可现在江放忽然来了,事情又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虽说两家已经联姻,江放有义务帮助钟家渡过难关,但抛开丁、李两家而言,这件事儿说白了是钟家人的窝内斗,没什么根基上的损失。

若是钟文丛自然退位,按照资历,继承家主的是她父亲钟秋兴,可现在钟珂越和钟琪轩虎视眈眈,父亲被迫卷入争斗,有益无害,要是这次风波过后,爷爷能稳住家主之位,那么日后她父亲也能顺利继位。

于情于理,钟玥夕都希望钟文丛能赢。

更何况钟文丛赢,对李铭也有好处。

江放要是收手,一能解放李铭,二能给钟文丛挽尊、喘息的时间,要是不收手,便惠及丁家,以及钟珂越和钟琪轩二人,无论怎样都说得通。

可除非她求,江放完全没理由做出有利于钟文丛和李铭的事儿。

钟玥夕双手握拳,指甲陷进肉里。

要对一个被自己鄙视欺压了十几年的人低声下气,实在难堪。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下定决心,委曲求全道:“钟吟,以前的事儿都是我做错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钟吟没想到钟玥夕真的会对她道歉。

不过她没那么善良。

即便她可以不在意在钟家那些年吃穿用度上的亏待、可以伶牙俐齿地反击钟玥夕的奚落,但后者对于苏锦造成的伤害无法忽略,钟吟从来没想过要原谅她。

再说了,这件事儿丁涵婧也是受害者,她不可能替姐妹选择原谅。

钟吟抬眸看了一眼浑身发颤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钟玥夕,我不接受。”

……

先是等人等了七个小时,再是低三下四地求人,结果对方轻飘飘地说了句不原谅,转身就和罪魁祸首肩并肩走了,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钟玥夕气到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目眦欲裂。

小旗见她这幅骇人样子,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发癫,连忙招呼还愣在原地的几位保安大叔。

她边叹气边挥手,语气无奈极了。

“叉出去,叉出去。”

“……”

钟吟和小旗的上班时间表都是三班倒的,不过倒的时间不太一样,等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自从观看了一场年度豪门撕逼的大戏码以后,小旗整个人都处于好奇又兴奋的状态,就准备等什么时候逮着钟吟问个清楚。这会儿,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有空,她立马哒哒跑过去,眼睛里的八卦之光藏都藏不住。

“钟医生钟医生,前两天晚上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讲讲呗!”

“……”

那晚小旗什么都听见了,再瞒着她没有意义,而且小旗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随便把秘密到处说,只不过她初出茅庐,性子活泼了些、八卦了些。

钟吟想简单跟她说说,但张了张嘴,想开口,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旗见她说不出,眨了眨眼,猜测道:“据说A市有个大家族姓钟,你该不会是里面隐藏身份的小姐吧?”

她只是听人说起过A市的那几个高门大户,并不知道哪家里面都有哪些人,纯属瞎猜的,没抱什么猜中的希望。

没等钟吟答,小旗又自顾自地臆想下去。

“那个疯子是你的恶毒姐姐,从小到大都欺负你,结果现在你找了个有权有势又宠你的男朋友,男朋友帮你报仇,恶毒姐姐不得已之下,只好来求你?”

“……”

还真给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钟吟一噎:“你怎么知道……”

“我靠!”小旗一不小心喊得大声了点儿,立马把嘴捂上,含糊不清地说,“居然还真是啊!”

末了,她又把手放下,小声叨叨:“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故事真会发生在现实里诶!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么?而且女主角不仅不在家里当大小姐,而且还来干苦命的三班倒,我简直爱了爱了!”

“……”

“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钟吟想不出词来形容,“但确实有点儿狗血。”

小旗满足了自己八卦的欲望,连连点头。

钟吟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压低声音嘱咐道:“请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小旗摆了摆手,很中二地说,“善良的女主角——往往都是低调的。”

“……”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小旗又换上一副羡慕的表情。

“钟医生,你男朋友真的好帅啊!”

“原谅我,我的目光根本没法从他身上移开。”

“不过你们俩站在一起,特别般配。”

小旗进医院的时间比较晚,不知道原来那个“高富帅和外科张医生抢追钟吟”的八卦,这时候觉得两人简直是天命良缘。她一脸磕到了的表情,花枝乱颤地和钟吟告了个别,乐颠颠地走了。

钟吟愣了愣。

看着那小姑娘开心离开的背影,她心里第一次冒出了想公开婚讯的念头。

-

丁涵婧从小就是被家里人捧着长大的,脾气不小,依她的性子,决不可能放过利用和背叛她感情的李铭,也同样不会原谅道德败坏的钟玥夕。

而因为钟玥夕一家从小对钟吟和苏锦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儿,江放整起人来,半点没有手松,他藉着丁涵婧明面上的身份,在暗地里干了许多丁家做不到的事儿。

如今外面关于钟玥夕个人的负面新闻越飞越多,就连她读高中时欺压同学的流言都蓦地传开,还炸出了一堆人证。

舆论压迫之声越来越烈,即便钟文丛和钟秋兴用尽手段,也只能压个皮毛,很快又有新的料被挖出来,节奏感掌握得极好,一波又一波地调动民众热情。

钟玥夕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日子实在算不得好过。

原本最疼爱她的爷爷因为外面纷纷扬扬的桃色新闻而对她失望透顶;父母忙着与家人争斗,无暇顾她;原来把她捧在手心、吹到天上的李铭,因为她没了利用价值而对她嫌恶之至;最后一条求钟吟和江放帮忙的路子也行不通。

现在就连从小和她一起玩到大的闺蜜都刻意疏远她,更不要说其他那些把她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的高门小姐,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笑话。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景况。

钟玥夕四处碰壁、狼狈落魄,只会天天闷在家里哭,唯一收到的关心,还是来自胜利者丁涵婧的冷嘲热讽。

丁涵婧告诉她,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她已经手握李铭使用不正当手段获得经济利益的证据,那人离大牢不远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心爱的人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却无能为力。

钟玥夕快疯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的钟家老宅里,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安稳。

钟珂越和钟琪轩两个小辈联起手来,对付钟文丛和钟秋兴父子。

虽说前二者的年龄加起来还没有后二者一半大,但两个小辈的心机城府都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如若钟珂越和钟琪轩中的一人继位,钟家势必要分家,被分出去的人,日子可没有原来那样舒坦。

所有人都在等。

争锋焦灼、人人自危的时刻,就连江放都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在这场拉锯战中,很难说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不过这于他、于钟吟,都没有任何关系。

钟家内斗的消息占据了近期经济新闻和八卦新闻的半壁江山,事态严重到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钟吟都知道了,医院里天天都能听见人说。

她愈发觉得,当初让苏锦和钟和川趁机搬出去住的决定是正确的。

该为钟吟办的,江放基本上都已经办妥。

那么钟吟之前答应过他的小要求,也该到了执行的时候。

这天下班,钟吟回到家洗漱了一番。

江放心里记挂着那件事儿,来不及等她磨蹭,直接走到浴室门口,把刚洗完澡的人骑腰抱起,按在怀里就开始亲。

自从“礼尚往来”以后,两人的睡前活动又添了一项,甚至更得寸进尺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钟吟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急切,这个拥抱的姿势让她觉得重心不稳,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

她的举动让男人愈发过火。

钟吟在不知不觉中被放倒在柔软的大**。

江放的内心躁动,带电似的指尖抚过她耳垂,又蹭在她唇角,眼神直白且滚烫。

“答应我的是不是该实现了,嗯?”

他的嗓音低沉性感,钟吟被弄得痒。

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那一把细腰就被人控住,再动弹也是徒劳。

钟吟从来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她的面色慢慢地涨红起来。

半晌,女人闭上眼睛,小小声地喊了一句:“老公……”

声线软而媚,酥进骨头里。

江放低低地笑起来,勾起的薄唇嫣红。

那模样极为好看,钟吟只是晃了下神,密密麻麻的吻又接踵而至。

大灯被关掉,房间里的一切都昏暗迷离。

钟吟被他亲得稀里糊涂,长发散乱在床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指尖揪着男人的睡衣领子,眼神水光潋滟,认真而羞怯地说:“江放,等这件事儿过去以后,我想公开婚讯。”

两人虽然早就领过证了,但还没有办婚礼,目前只有上流社会的圈层知道两人已经结婚,钟吟工作和生活中的好友几乎还都以为她是未婚。

钟吟不想让“豪门富太太”的身份影响自己的工作,更不想把婚讯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但她想给江放一个名分。

总不能让朋友和同事一直觉得,他是个用苏锦的命做威胁、对她死缠烂打的纨绔富二代。

……

江放肯定知道这事儿,而且应该还挺委屈的。

可他不愿意让她在钟玥夕那儿受委屈,她也不想他在别人眼里委屈。

对比起这个,被人议论两句,似乎算不了什么。

钟吟揪着他衣领的指尖收紧了些。

听到这话,江放显然意外,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双臂撑在小女人的身体两侧,垂眸凝视着她。

一滴滚烫的饱汗顺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到钟吟身上。

他薄唇抿着,一时说不出话。

钟吟眨了下眼睛,问:“这样不好吗?”

江放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好。”

当然好。

努力了这么久,她总算愿意把他划进自己人的范围里,还想着给他名分,怎么会不好。

江放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又俯下身去吻。

这个吻不同于往常的饱含欲念且热烈,反而极尽温柔。

男人克制着力道在她娇艳的唇瓣上轻吮,直到听见小女人难耐地嘤咛一声,他才停下动作,哑声道——

“老婆,顺便办婚礼吧。”

作者有话说:

大概27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