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还是没开门。

她本来都打算原谅他了,可谁知道他居然去酒吧找那些莺莺燕燕。

嘴上说不是各玩各的,身体倒是很诚实,一吵架就想着到外面去寻欢作乐,简直不守夫道!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放身上浪**的基因刻在了骨子里,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钟吟觉得不能忍。

“你还回来做什么?”**的小女人阴阳怪气地说,“不是在酒吧玩儿得挺开心的吗?”

“寻花问柳,纸醉金迷,乐不思蜀。”

“……”

“我他妈——”

江放修长的指尖按住太阳穴揉,试图给自己降火。

他对着那扇无情且紧闭的门,用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

里头又传来女人不依不饶的声音。

“人人都知道江少最喜欢胸大腰细腿长的美女了,酒吧简直就是他的天堂。”

“怎么,是今晚天堂里的美女们不合心意?”

“江少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给你张罗一批?”

“……”

操!

江放五指捏紧,骨骼咯咯作响。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喊她的名字:“钟吟。”

“干什么,”钟吟拿捏上了头,低头边拨弄指甲边说,“你不要这样喊我,好像要打人一样,就算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也不能对我使用家庭暴力。”

“……”江放眯着眼,目光阴沉得似是能滴出墨来,“非要闹跟我是不是?”

钟吟的语气很轻快:“嗯哼。”

“把门打开,”江放又敲了敲门,“门打开,随便你闹。”

钟吟才没有那么傻。

这时候开门,那不是输定了吗!

钟吟说:“想得美。”

江放:“……行。”

江放很快就从抽屉里找出一串钥匙来,叮铃当啷的,犹如魔音贯耳,钟吟一下子慌了。

她躲进被子里,冲外头大喊:“你不能这样!江放,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

没人应答,只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钟吟抿着唇道:“你要是现在进来的话,我立刻就会搬出去,而且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此话一出,外头的动静才终于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台呆呆被推到门口,高声朗读江放教它的句子:“妈妈,不要走!”

钟吟:“……”

钟吟深呼一口气:“你把呆呆弄走。”

“妈妈,我不走!”

“妈妈,你别不要我!”

钟吟:“………………”

“江放,大人吵架,你把小孩子叫过来干什么,”钟吟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害怕没头没脑的机器人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快把它弄走!”

听到那句“小孩子”,江放眉梢轻抬。

走廊上“妈妈,你别不要我”的电子音被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渐行渐远。

“茵茵,我不进来,”江放重新敲门,把钥匙收好,语气软化下来,“但你总得告诉我究竟在生什么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钟吟满脸疑惑地反问:“女人的心思,你不是最会猜了吗?”

江放:“……”

气笑了。

两头都沉默了一会儿。

钟吟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半了。

她慢吞吞地爬下床去给他开门。

女人抱着皮卡丘走到小客厅的沙发旁,指了指另一张沙发,说:“坐吧。”

江放低垂着眉眼,近距离地观察她。

神色平静,像是消气了一些。

他没依她的话来,而是抽出钟吟手里的毛绒玩具,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女人矮了自己一个头,恰好嵌在他的下巴底下。

她的身体又柔又软,似乎是刚洗完澡不久,身上处处沁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比酒吧里的味道好闻很多。

江放贪恋地嗅着,低着嗓子喊她的名字。

“茵茵。”

钟吟被他的双臂箍得紧紧的,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身上有酒吧里烟酒和香水交杂的味道,盖住他身上原本的气味,显得陌生。

“你先放开。”钟吟一对秀气的眉毛皱着,嫌弃地拿一根手指头怼他。

江放没动,还得拿下巴在她肩窝里蹭了蹭。

钟吟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腹肌,瓮声瓮气道:“江放,你身上有一股别的女人的味道,不要碰我。”

“……”

江放这才松开手,剑眉的前端下沉,反问:“怎么就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了?”

他明明离她们好几米远,只是去喝了点儿酒而已。

钟吟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抬起小脸,执着地道:“就是有。”

“……行。”江放不跟她争,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我们先把事情讲清楚,”他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大喇喇地叉开着,两肘搭在膝盖上,目光凝视着她,“为什么突然生气?”

钟吟盘腿坐在沙发上,重新抱起皮卡丘,撸它的尾巴毛:“你每天都到门口接我,招摇过市,被人发现了,而且这事儿还传到了院长耳朵里。”

江放:“……”

江放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钟吟不希望同事知道自己的身份,向他们隐瞒了自己已婚的消息,江放配合她是一回事儿,但担心她一个人回家会有安全隐患,每天接送她,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正准备开口,就听她接着道:“我知道你接送我是好心的,本来生一小会儿气就打算原谅你了。”

钟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说:“谁知道你居然又去那种地方找乐子。”

江放:“……”

江放为自己辩驳:“我没去找乐——”

“我不听!”钟吟皱着鼻子,“我才不要听你狡辩。”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江放去握她的手:“我知道错了,茵茵。”

他诚恳道:“我只是去喝了点儿酒,没找女人,真的。”

钟吟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看不出半点心虚。

她咬着唇说:“可是但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就算光喝酒也不喜欢。”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抽烟也对身体不好的,你不知道那些肺癌患者的手术有多渗人。”

江放低头看她粉润的小嘴儿叭叭,忍不住笑了一声:“我都很久没去了,你监督着的。”

钟吟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江放顺势把人拉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托在她细腰两侧,低声问:“那我下回怎么接你?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过来,然后再换辆奔驰,专门儿用来接你,行不行?”

“算了吧,”钟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到时候别人以为我又傍上另一个了。”

她意有所指地说:“我可不是那种随便换对象的、水性杨花的人。”

江放:“……”

水性杨花的人伸手在她的痒痒肉上挠了一下。

钟吟扭着腰躲他,愤愤地说:“江放,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江放摁住怀里翘着腿挣扎的人,好笑地地道:“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钟吟板着脸说:“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酒吧和夜店了。”

“嗯,”江放道,“再也不去了。”

他应得太快,反而让人心生疑惑。

钟吟狐疑地望着他:“你做得到吗?随口就答应。”

“做得到,”江放和她十指相扣,“家里不是有你在么。”

钟吟说:“可是我马上就要去培训了,要走整整一个月呢,你能忍住吗?”

“……”

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太舒坦,江放差点儿就忘了她要出去培训这件事儿。

他皱眉问:“什么时候走?”

钟吟:“后天。”

“这么快,”江放怔了怔,“那我送你过去?”

“送什么呀,医院里安排大家统一过去的,宾馆也已经提前订好了。”

江放舌尖顶了顶腮帮,眼神意味不明。

他掌心撑在她的胳膊下方,抱小孩儿似的把人抱起来,换了个姿势。

钟吟的身体腾空几秒,接着,两腿叉开,面对面地坐在了他腿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放再次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钟吟:“……”

这个坐姿实在过于羞耻,自记事以来,钟吟还是第一次。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沙发过于柔软,根本借不到力不说,反而还会让她更深地陷进去,让这想逃却逃不掉的场面显得愈发滑稽。

钟吟白净的脸颊涨红,惊呼道:“你快放我下来!”

江放的语气不容置疑:“坐好。”

“……”

钟吟羞得要命,张牙舞爪地闹腾。

直到男人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江放,”钟吟后背僵直,连脖子都不敢动,支支吾吾地说,“你、你……”

“我没事儿,”江放的喉咙沙哑,“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钟吟安静下来,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头顶的发丝被他灼烫的呼吸吹得轻轻飘动,有些痒。

江放闭着眼,脑子里一片艳.色。

他隐忍地道:“还有两天就走了,怎么还跟我闹脾气?”

钟吟抿了抿唇:“什么时候走跟我什么时候闹脾气有什么关系。”

“浪费时间。”

江放的指尖不老实地向上,一路蹭到她的唇瓣,嗓音性感得挠人。

“该用这几个小时来做点儿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