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袭

电光火石间,一阵剧痛直抵脑门,我本能地想去挣开这黑色的东西,然而还来不及动作,另一边的肩膀也被这黑色的尖刺给戳穿了。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炸响在了我的耳边。我感觉身后的东西一下软了下去,趁着空档,我憋着口气努力挣脱了这黑色的尖刺。

书记赶忙冲上来把我扶起来,另外一头,程学兵肖建华已经在朝四周开火,可是我发现他们完全没有目标,这一通射击更像是在威慑黑暗中的东西。

“快走!”程学兵一边朝四周开火,一边招呼着我们朝大殿深处跑去。

此时我整个双肩已经完全麻木了,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竟然和王伟一样,两个肩膀都在泊泊地冒着血。

然而很快,我再没有疼痛的感觉,仿佛正在流血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小侄儿,你要挺住啊!”书记一把把我扛起来冲进人群中间,一前一后是程学兵和肖建华在掩护着我们朝四处不停放着枪。

书记扛着我,我却感觉不到书记的存在,渐渐的我发现身子越来越轻,就像氢气球一样,要飘向空中一般,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我这是要死了吗?

身子越来越轻,可奇怪的是,我却越来越清醒,而且我惊讶地发现,全身上下虽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但是我的视野却逐渐地亮堂起来,艰难地抬头看去,我们的头顶上此刻正飞快地掠过几只巨大的蝙蝠,它们的翼展足有两三米,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我们头上盘旋,不过却迟迟没有飞下来,我想应该是程学兵他们手中的枪让这些怪物一直不敢下手。

这些蝙蝠尖啸着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而程学兵和肖建华这样漫无目的地射击完全伤不到它们分毫,如果等这些怪物摸清了规律,那我们可就完蛋了。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身上的疼痛感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而我的大脑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借着这突然拥有的能够看穿黑暗的视力,我想凭借这个我应该能够看到我们的前面的景况。

深吸一口气,我艰难地告诉书记给我调整一下位置,让我能够看到前面,书记一边跑一边骂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和他扯淡。

我没法解释,每说一句话,我就感觉身体里的东西被抽出去了一点,这时程学兵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你脑子转不过弯是吧,还不赶快照云泽说的做!”

书记“哦”了一声,终于开了窍,几次过后,他终于在奔跑的途中给我换了一个方向,不过我从被他扛着也就变成了被他抱着,这样的感觉,确实不太爽。

“你小子他娘的给我快点,我快抱不住了!”书记在下面嚷嚷,我才反应过来赶忙抛掉大脑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朝我们的前面看去。

果然,刚才还是一片黑洞洞的地方,此时在我眼里已经犹如白昼一般敞亮,在我们奔跑的正前方,是两扇巨大的石门,而此刻石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隙,刚好够我们跑进去。

石门的两旁是两尊严老头说的那种石像生,面貌狰狞无比,看起来比头上飞的那些蝙蝠都要恐怖几分。

看清楚后,我立即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书记,可不知怎的,明明思路无比的清楚,可是我一开口说话,不仅有气无力,还有些结巴,在这样的情况下,书记硬是一次都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没办法,我只得极力精简我的语句:“前面,门,进去!”

“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领导他说前面有门,快到了,我们进去!”

程学兵那边应了一声,掩护着我们快步朝前跑去,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石门的附近,不过这石门也是奇怪,都这么近了程学兵他们都没有看见,要不是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醒他们快要到了,跑在前面的程学兵非要撞上石门不可。

程学兵摸到石门的缝隙后,赶忙把我们都指引了进去,刚走进石门,我只感觉迎面一股冷风吹来,接着就像被人给抡了一拳,立即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从一个氢气球又变成了一个皮球,从一个皮球又变成了一个铅球,渐渐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的剧痛。

我又渐渐恢复了意识,虽然我尝试着去感觉我的肩膀,但是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想动动手指,也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妙,我想我的双手可能已经废了。

“哎哟,快过来,他醒了!”书记的声音传来。

很快,另一个声音又在我的耳旁响起:“小泽你先别动,你的肩膀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正在给你包扎,可能会很痛,这里没有麻药,你得忍着。听懂我说的就点点头。”

我懂程学兵的意思,可是却完全使不上劲去点头。

“他点了对吧,”书记焦急道,“管他的,就当他点了,快点弄!”

书记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上身一股灼热,这种疼痛非比寻常,我试图睁开眼睛,努力了半天却是徒劳。

“小白再拿点纱布来,老头你去弄点水!按住啊,操,肖建华你他妈给我按稳了……”

我突然觉得他们不像是在给我包扎,更像是要把我大卸八块,此刻他们正在切我的右手,然后是左手……

恍然间,我再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可是我的大脑依旧清醒无比,我想起了大殿顶上漆黑一片的东西,想起大殿里的巨大蝙蝠,想起造型华丽的石门,想起那两尊狰狞的石像生,接着在想这里到底埋葬着什么秘密。

而刚才这一切一切的所见所闻,却再次给我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这些情形并非是我之前所见,而是存在于我记忆深处一种被投射出来的情景罢了。

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怪异,这些东西到底是我亲眼所见还是我的幻觉,我突然无法去分辨它们之间的差别。

而渐渐的,在大殿里的所见所闻,又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我早已见过这些怪诞之物一样,此次相见,只是老友叙旧。

“我操,你他妈就不能轻点!”书记的声音突然炸裂在我的耳边,接着又听他叹息道:“妈的流了这么多血,咋就止不住呢!”

“铛……铛……铛……”

“铛……铛……铛……”

在我再次昏过去的前一秒,一阵近在咫尺的钟声再次传进了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