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观天下

“你看,南天山岭边缘的那只兔子!”扈老头突兀的指向南天山岭,说道。

嬴罪聚集目力望了过去,依稀看见一只兔子跑的飞快,几乎出现了残影,看的嬴罪有些咋舌,瞬间情势急转而下,奔跑中的兔子被一只苍鹰铁爪擒拿,继而,鲜血喷洒,身体断成两截,死状十分悲惨。

嬴罪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疑惑的看向扈老头,不知道他所示何意。

“或许,你说的对,仙命是一个枷锁,是一个囹圄,但是不成仙,终究是蝼蚁,谁也逃不过!”扈老头淡淡道,眼中蕴含着无限落寞。

“兔子或许是一片草林中的霸主,但是遇到了苍鹰,所以它死了!”

“你在看那只苍鹰!”扈老头沉声道。

嬴罪再度望去,苍鹰几乎就要展翅飞出他的视线。

这时,一只凶猛的巨禽一口吞了苍鹰,苍鹰连一声惨叫都未呼出,便化成巨禽腹中之物。

“呼!”

嬴罪猛地吐了口气,惊骇的看着南天山岭!

“看到了吗?这就是南天山岭,这就是天下,不是仙命,便是刍狗!”

“大千世界对应着南天山岭,一草一木就是一个疆域,兔子或许是你,或许是我,或许是南天山岭中的霸主,却也只是坐井观天,以一己之力观天下!”

“你,我,只是待宰羔羊,砧板鱼肉,待人宰割罢了,成为仙命你就可以逆转主次!”扈老头缓缓说道。

扈老头看向南天山岭之余,还观察着嬴罪的一举一动。

嬴罪听闻了一番言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或许,自己真的错了,自己能如愿安稳百年吗?

自己真的错了吗?

嬴罪已经深入内心,深深的责问着自己。

“南天山岭如同整个天下,兔子,苍鹰,还有那只巨禽对应着天下苍生,现在的你就是那只兔子,你之上还有苍鹰,还有巨禽,你想安稳百年?”

“兔子何尝不想安稳百年,可惜它死了!”

扈老头字字诛心,逼迫着嬴罪,想让嬴罪认可他的理念。

“呵!”嬴罪苦笑一声,苦涩的点了点头,认可了扈老头的言论。

扈老头眼中大亮,嘴角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天下修士,万变不离其宗”扈老头再度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这次,嬴罪没有拒绝,没有反驳,好奇的看着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讲解。

“种道,开灵,抱丹,神宫,至于之后的境界,只是一种传说,我也没有见过!”扈老头感叹道。

“哦?是吗?”嬴罪惊讶道。

“不错,不过我见过仙家大能,举手投足之间移山填海。”扈老头慢慢说道,脸上存余着震撼。

嬴罪眸中精光微闪,他察觉到扈老头似乎隐瞒了什么,或许现在的他还不能触碰,不能好高骛远。

“种道,开灵,抱丹,神宫!”嬴罪眼中映射着不屈的光芒,这是一个浩瀚大世,坐等老死和仙命长生,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怎么样向往吗?”扈老头诡异的笑问道。

向往或者不向往?

仙命长生,踏月摘星,又与他何干!

嬴罪眉头舒展,眸中绽放着睿智的光芒,道:“向往,或者不向往重要吗!”

扈老头眼中一凝,叹了口气,失落地说道:“嬴罪你本不是凡人,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做好进入修行界的准备,你现在是潜龙在渊,总有一天你会成为那笑傲九天的神龙,睥睨世间!”

“老头,这几天我心中有一股紧迫感,仿佛大难来临,这是来自生物灵魂深处的颤栗,而这个源头来自你,你还是给我说说你的过去吧,免得死了都没人给你立碑!”嬴罪神色凝重,很是深沉道。

嬴罪太想知道扈姓老者的过去了,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扈老头和王家村村民一样,融化了他那颗冰冷而孤寂的心。

嬴罪视他们为亲人,虽无血脉之连,感情却不差分毫。

扈老头神色踌躇,叹了口气,阴测测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明天送我前往南天山岭吧,免得给王家村惹来灾祸。”

扈姓老者言语复杂,饶是以他的心性,神色也黯然不已。

他说的不错,他已经行将就木了,不能将灾祸引在王家村和嬴罪身上。

自己死不足惜,王家村村民淳朴,未见过大世之争,嬴罪还小,未来注定笑傲九天,怎么能就此夭折。

嬴罪默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默默推着扈姓老者的椅子下了山丘。

随着二人的离去,远处的南天山岭边缘,一时间浓雾弥漫,如同氤氲之息,封天锁地。

归途之中,嬴罪和扈姓老者神色沉重,显然二人心中都压着事情。

月若银钩,天际分外朦胧,万里之内一片银光素裹,十分迷人。

皓月之下,嬴罪和扈姓老者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离王家村越近,嬴罪心中那股危机感越强,他的心在颤栗,身体在颤栗,身体本能想要逃走,远离这片地域。

“不对劲,太过安静了!”嬴罪驻足,对着扈老头说道。

现在才戌时,平日里王家村村民此刻应该坐于大榕树下欢声笑语,而不是寂静如深夜,落针可闻。

王家村村内很安静,有些诡异,都听不到一丝虫鸣,嬴罪心中一紧,仿佛前方有大恐.怖,静等自己入瓮。

前世这种来自生物本能的感觉救过他许多次,他从来不会怀疑这种本能。

扈老头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没想到那些人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为做出任何反应,王家村就遭劫了。

步入王家村,村内灯火通明,只是不见一道人影,诡异的可怕。

“呼!”

一阵大风吹来,一股大血腥涌入二人的鼻子,浓郁而腥臭。

嬴罪脸色巨变,舍弃扈老头,身子快速奔跑,冲进一家庭院。

石头房屋上挥洒的血迹让嬴罪眼前一黑,他强忍住身体的颤抖,慢慢推开木门。

惨,很惨!

石屋内,肉糜四溅,只剩下两颗头颅置于方桌之上,整个场景如同炼狱一般。

两颗头颅披头散发,面容惊惧,还遗留着未完成的遗憾,对人世间的不舍。

两双空洞的眼睛流着血泪,死死盯着门前的嬴罪。

好像在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