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梧桐流血 [ 返回 ] 手机

“你?无瞳?”回过神来,我已站在森林之中,而脑中挥之不散的就是自己所说的那句话。(..)

你?无瞳?

我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只是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前方不远处,背对着我。还没等我开口,她说:“我是那个死了的孕妇。”

“你就是无瞳吧?”我问道,这么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她和刚才的嗓音根本不是一个人,厄···一个鬼。她一口否认:“我要是无瞳我会杀了自己吗?不过的确是我把你引到这里来的,你还没有找到无瞳?”她果然不再是以前那个能说会道的女子了,连辩驳都没有,声音中也早已没有生命的鲜活气息,变得冷冰冰的。

我还在想着刚才的嗓音,她见我不回话,极其敏锐的察觉力发现了不对劲,便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刚进来时,听见无瞳的声音了。”我相信对于一个鬼,没有什么好瞒的。

她猛地转过身,一张满是鲜血的脸猛地出现在我眼前。仅仅几天,她的整张脸已烂了个遍,浑身皮肤都是黑红色的,模样十分渗人,我不禁后退了一步。她用激烈的语气追问:“她在这里?”

我只好点点头,忍着心中的恶心将情况讲给了她,她听完更是如临大敌,向四周望去,大喊:“无瞳!你要是在就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本事?”

回音响彻整座山林,不久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十分爽朗,是从森林更远处传来的。(..)这时,一群类似于人的生物循着声音紧追过去,不久就消失在我视野内。

她此时却并不着急了,俯身坐在石头上,说道:“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现在就让我告诉你一切。”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她又道:“你是想问我现在是人还是鬼,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对吗?”

我点头,好个聪明的女人,即使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是被无瞳逼死的,它盎惑村里的人,让他们杀了我丈夫。要不是他们谎称我丈夫是鬪,哪会有后来的一切?是他们自己创造了鬪!她使每个死去的人都变成闘,也就是我引你过来的那东西,然后再慢慢用闘害死其余人类。只有死前心存恨意的人才能变成鬼,就像我、岳娟英和巫师——不过放心,他们也都很明白谁是真正的凶手,相信在无瞳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是不会把你怎样的,当然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了。我用闘将你引过来,就是为了问你调查的情况,看来你也没什么进展,反而误伤了两个人。”

“我是被无瞳诱导的,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它利用事情发展控制我的思路,利用我来害人。”我很快将最近了解的一切告诉了她。

“看来你被无瞳盯上了,因为你已经帮‘它’害了那么多人,幸运的是,你会是最后一个死的。”女人的洞悉能力非一般人所及,她很快就将思路理清:“我感受到无瞳的气息就在你们村,它使其余物体无法干预,我也就无法知晓发生的一切。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以人肉为食,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很难说了。”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但阻止狩猎队是不可能的,于是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我们村如果有梧桐树,那一定和无瞳有关系,这可能是一个重大转机!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正常人来到这片林子中会折寿,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听了赶紧准备闪人,匆匆离开森林,回到村中。慢慢走在村中的几个地点,曾经的记忆奔涌而出,我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愧疚之感,可就在这时,我却有了意外发现。

我顿住脚步,抬头望着前方的一棵梧桐树——原本我们村是有很多树的,但后来都被拔了种上菜,因为它并不像其它梧桐那样挺拔,可树干却很粗,矮矮的身子却正好能让村民在树下乘凉,所以这是我们村中唯一的一棵梧桐。此时,它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树下还有老人和小孩在乘凉嬉戏,一片安详自在,但我却隐隐觉得不对,又没有任何缘由。

想起女人的警告,我再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绿得发亮的树叶,低矮、粗壮的树身,还有树上深厚的年轮证明着这棵树的古老···我再次望向那一个个年轮,它仿佛是一只只眼睛,从树里观察着外面。而它的眼眶竟猛地一翻,露出白森森的眼珠,然后飞速消失。

不对!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核实这是否是错觉,大叫道:“这树有问题!快离开!快!”

正在树下乘凉的人们奇怪的看我一眼,但估计是我的表情把他们吓住了,纷纷跑了过来,刘阿嫂问道:“这树怎么了?!”

“这是无瞳!”

她听了和身边的人松了口气,笑话道:“是啊,这是梧桐树啊,你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无瞳!无瞳鬼!”我说完顾不上他们惊异的眼神,不知哪里来的胆,猛地冲上去。看见树下有农人用来割野菜的镰刀,一把操起镰刀,对着刚才望见的树眼砍了过去。

这一刀下去只是留了道痕迹,我用上更大的力气,猛地朝树砍去,渐渐流出来绿色的汁水,却并没有什么不妥。其余人见了纷纷喊到:“别砍了,就算这跟无瞳有关系,你也杀不死它啊!我看还是先走吧!”

劝慰的人越来越多,我却不肯放手——这已经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这都没有发现,那我们村岂不是死定了?我一下一下地砍着,其余人喃喃道:“疯了,疯了!”

我的力气已经用光,只好停下来坐在树边喘着粗气,其余人围上来正准备说些话,一个童音响起来了:“姐姐,姐姐快看,梧桐树流血了!”

他明显是在和另一个小孩说话,但却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我望着原本的砍痕,发现里面渐渐渗出浓密的红血,顺着树干向下不停的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