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八百两的碗
万古长青山是天纵山脉的命脉之所，乃是一条连亘数百里的巨大龙脉。
天衍圣地便坐落此间。
在天衍圣地中，每位亲传弟子都会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宅院。
张衡作为前代掌门的关门弟子所在的宅院虽暂时分配，但也最为特殊。
因为此地曾是他的师父，也就是那位已经成为传说，进入仙界之中的前代掌门的居所。
再加上这里原本就是禁区。往日间除非是得到掌门的特允，没有谁能够随意进出。
……
经过张衡的威逼利诱之后，左莽夫已经彻底老实了下来，他恭敬的坐在正厅中，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水战战兢兢的小口轻酌着。
“你……真的叫了她婆婆？”
左莽夫很不确定的问道，嗓音尽量压低，像是怕被旁人听见似得。
“难道你让我称呼一个三百多岁的女人为姑娘么？”
张衡端着茶碗，轻轻地的晃着，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你！”
“谁告诉你红裳姑娘三百岁的？她可是自学成才的名医！三年前在小医道大会上一举夺魁，这才名震天下。而小医道大会只有三十以下的青年俊杰才能参加。是炼丹师为了招收学徒才创建的。”
左莽夫脸颊涨红的说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将手里的茶碗嘎嘣一下捏裂了开，要不是他突然醒转，怕是这一力到底能将茶碗彻底捏碎。
“这个碗八百两。”
张衡的双眼里浮起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但话锋一转却将目光落到了左莽夫手中的茶碗上。
闻听此话，左莽夫的心“咯噔”一颤，手里的茶碗没能抓住“啪嗒”掉在了地上，从龟裂的纹路开始被摔成了碎屑……
“本来裂了也就三百两，现在八百两了。这是你的碗，可要拿稳点了啊，别忘了付钱。”
张衡动作迅速的跑到左莽夫身前，将地上的茶碗碎屑捡了起来放回他的掌中，郑重其事的说道。
身为一名大荒中走出来的难民，左莽夫就算在万古长青山做一辈子的苦役也不可能赚的了八百两。
他欲哭无泪，愁眉不展的看着张衡，喉咙里的话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标点符号。
张衡安慰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袋瓜子，一边磕着，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左莽夫，说道：
“按照你这么说，这位……红裳姑娘是吧？既然她已经夺魁，那她肯定已经是一名炼药师学徒了？”
左莽夫捧着茶碗碎块的手略微有些发颤，他愁苦的看着张衡，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你现在欠我八百两呢？不说不合适吧。”
张衡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脸上神色很是精彩的左莽夫，以滑稽的眼神贱笑着说道。
“红裳姑娘之所以成为咱们门派的客卿长老就是因为拜了一位大师。而且更为主要的是，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她已经是一名三星炼药师。小师叔，这些事连我都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左莽夫狠狠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般驼着背，萎靡不振的说道，像是那八百两银子已经抽空了他的所有精神。
张衡在小说里都看过这样的情节，自然是知道三星炼药师意味着什么。心里忍不住开始对这个红裳姑娘升起敬佩，但同时也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这个世界有炼丹师存在，那么自己的问题应该也就很好解决才对。
再加上红裳又是外人，肯定不会露馅。
“行了，你走吧。你的事情我已经记住了，会帮你提提的。”
张衡将手里的爪子放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手随意说道。
此前他就是用成为正式弟子作为条件，来威逼利诱左莽夫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还摔破了一个碗。
张衡不知道这里个地方的真实意义，却知道这里就是他“以前”的住所。
既然是天衍圣地小师叔的东西，哪能是普通货色？所以他没有半点犹豫，随口说了一个价钱。哪曾想，竟然还说低了！
左莽夫早就不想在这里久待下去。
在他的眼睛里，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像这样的碗都值八百两，鬼知道其他东西是有多么的昂贵。
听到张衡的话，他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前。
“左莽夫。你的碗！八百两啊！”
张衡扯着嗓子向着已经走出去的左莽夫大声喊道。
随即只听“噗通”一声，左莽夫居然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他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同门外的执法弟子打了个招呼，便有人将他带走，离开了此地。
“这家伙……”
张衡坐在屋内，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手里拿着一枚瓜子壳把玩着，开始思考关于丹药的事情。
……
道殿之内，关于外山弟子中出现魔族奸细一事的审查已经结束。
其中有一人伏诛，一人关押，还有三人被永远逐出了山门。
而那名被伏诛者便是当时在擂台上与苏小柔交锋，并将她伤到的外山弟子。
只不过当上万名外山弟子以及众长老离开的时候。
谁也没有发现在道殿的门外，居然有着十四根高耸入云的巨大石柱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矗立在前……
这十四根石柱乃是在天衍圣地开宗立派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
它们两两并列组成一行整齐有序的排成一列，两根石柱间的间隙与殿门同宽，没有半点偏差。
这些石柱由天衍圣地历代掌门亲自守护，以各脉首座、三名首席长老辅佐，太上长老作为监督。
而且在石柱四周还刻有繁复的阵法用以掩藏天机，就算是无涯真人这种境界的修士也绝无可能发现它们的存在……
可以说这便是天衍圣地最关键、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离长老之所以会暴露出与魔族之间有勾结，便是因为穿过了这条石柱间构成的通道。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石柱并不能单一使用，而且一旦开启便是极其庞大的消耗，即便是天衍圣地这等超然存在也不敢长时间将之开启……
盏茶功夫之后，众人全数离场，石柱也即将关闭。
张衡却在执法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道殿前。
一路上他好奇的昂着头像是发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