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一别永恒
在纪德十六岁那一年的一天下午，卓玛再次和纪德相约，而在这一次相约之后，终于一切发生了改变。
纪德看见卓玛很是高兴，因为卓玛也不是每一天都出现，最长的时候，卓玛三天都诶有出现，而最短的时候，几乎天天都会出现，而那一次，卓玛和纪德已经整整五天都没有见面了。
这就是纪德很高兴的原因，他思念着卓玛，见到卓玛，自然高兴……
可是，纪德实际上也并不担心，就因为他们的约定，就是纪德以为这种生活，这种约定永远都不会消失。
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只有轮回，只有大道才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除非跳出大道，跳出轮回……
但这显然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只能是一种精神，一种淬炼之后的精神。
纪德在那个时候哪里知道这些，即便他知道这些，他也不会去想这些，他高高兴兴的冲到了卓玛面前，问道：
“卓玛，你这些天都去哪了！？书里还有一些问题，我没有弄懂，想了很久，我也没有想出答案来，你知道答案对不对！？你看，就是……”
纪德扬起手中的一本书，很开心的对卓玛说道。
十一岁的纪德不懂爱情，可是十六岁的纪德却已经是情窦初开……纪德明白，自己已经是深深爱上了卓玛，可是他却不敢向卓玛表白。
而卓玛一向最喜欢纪德积极学习，所以，纪德总是很积极的在卓玛面前表现，当然每一次也都能得到卓玛最有热情的回应。
可是这次，卓玛却没有去看卓玛手中的书，而是望着纪德，忧伤的说道：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能再来这里了……或许，以后都不再来了……”
啪！
纪德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风轻轻吹过，书页哗啦啦的响着，除此之外，一切都变得沉默。
纪德纵有千言万语，但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股忧伤，冲上了脑子，最后红了眼眶……
卓玛也是无言以对，眼神之中除了哀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无比的坚定。
在这样的沉默之中，纪德最终还是开口了，他是真的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卓玛了，他说道：
“那，我们的约定是不是就失效了……”
纪德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底牌，唯一可以抓在手里的只有这样一个约定。
“就算是天长地久也会有尽头，约定也会随着时间淡去……相遇的缘分已尽够珍贵了，又何必要强求一切呢！？”
卓玛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插进了纪德的心脏。
“真的不来了吗！？”
纪德又一次追问。
“嗯，不来了……”
卓玛轻轻回答道。
“那佳明也再也见不到我了！？”
纪德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有时候见卓玛的时候，卓玛会带着他弟弟，虽然不如开始那样平凡，但总还是会有见的。卓玛的弟弟没有藏人的名字，却很奇怪有个汉人的名字。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纪德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五年的相处时光……在那五年的岁月里，宣佳明已经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了，他和纪德最为亲昵，甚至亲密过自己的姐姐，就好像是纪德亲弟弟一样。
那个那时候就有所感吧！？
纪德将成为他岁月之中最大的依靠。
“我不来了，佳明自然也不能来。你还记得我教给你的那些知识吗，那好像是一扇大门，推开了，你就可以去看到外面的世界，你的一生总不能是这样，在草原上放羊，你很好，我也很希望以后你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卓玛说起这个时候，笑容中有一种慈悲，就如第一次见到卓玛时，她脸上的那种慈悲。
卓玛是那么的善良，她曾经给纪德说过这么一句话，她希望双眼见过的生灵，都是喜乐平安的。
这是何等的慈悲！？可是如今放在了纪德的身上，就成了最大的忧伤。
一直以来，在卓玛面前，纪德都是那个腼腆的，好学的，温柔的，默默支持着卓玛一切的少年，但在这一次，在这巨大的伤感冲击之下，纪德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次暴躁起来，对这卓玛大吼道：
“我为什么要去看外面的世家！？到外面就是幸福了吗！？不！我要守护这草原，因为只有守护这草原我才可以见到你，看见你才是幸福！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这是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呐喊……一般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在上学，对于幸福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可是对于纪德这样特殊的人生，他有了最大的体会。
“可是我^我已经不会再来了，你也不会在见到我……所以，我希望你的幸福在别处，你要去寻找，而我则是会为你念诵经文，为你祝福……”
在这一刻，在卓玛身上再次有了那种圣洁的光环，可是这样的光环，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就像是你教我的诗歌那样，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是会找到你的！”
十六岁的少年是如此的倔强，是那么的坚定，在那一刻，纪德仿佛再一次选择了人生道路。
“你要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卓玛看着纪德，忽然问道，然后再一次叹息一声。
而纪德是真的没有放弃……
在卓玛说要离开的时候，他的生命已经被改写，或者说，他的命运已经走向了一个既定。
面对卓玛的问题，纪德沉默了，在这个时候，纪德才发现，和卓玛相处了五年之久，竟然真的不知道卓玛是谁！？来至哪里！？而他也是从来没有问过这些问题，他只是觉得能够常常见面就是好的。
……
“朋友！？”
听到这里，王一看了纪德一眼。
“就是朋友……那个时候，我从来都没有真正靠近她，理解她的慈悲，爱情，本就是一种奢望……”
纪德看着天空，幽幽的说道。
“那你……”
王一不知道那一次的追问是否有了答案，但在王一看来，卓玛对于纪德是有感情的，至少持续五年的时间，这样的少年少女之间，怎能没有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