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牛肉, 陛下屁股后面的尾巴又多了一个。

“唉唉,跑慢点。”

猫崽精力旺盛太能跑。

眼馋孩子跟着一起遛娃的老焦嘲讽道, “你不行啊。”

多大年纪的男人都对不行这个词拒绝, “哼,那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我。”眼看猫快没影了赶紧追上去。

“小祖宗,慢点。”

“喵。”

京有匪停下脚步等他们赶上来然后在往前跑。

看着那可爱的小脸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感觉心脏都跳的更加强劲有活力, 沉重的脚步又变轻了。

可爱就是动力。

奔跑的陛下突然嗅到股香味,被牵着鼻子拉了过去。是某个胡同的四合院,大门半开着, 京有匪垫着jio伸进去个脑袋趴在门口往里看去。

这是别人的家, 没有邀请不能随便进去。

陛下是有猫德的好猫。

“这也太香了。”跟着过来的两个人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明明刚刚吃过饭,闻着这香味又觉得饿了。

老焦用手掌把香味往自己鼻子扇了扇,“青椒肉丝都能炒这么香。”咂了咂嘴,又看了看周围的建筑,道, “这好像是谭家的宅子。”

“谭…那个御厨世家的谭家?”谭家祖上世代都是皇家的御厨,现在负责国宴招待重要外宾和高层领导。

真香。

没一会就有个老头端着两盘菜从屋里走出来, 感受到火辣的目光注视, 就看到门缝里钻出只可可爱爱的小老虎。

老头右脸上有一片骇人的烫伤, 眼型的问题让眼神看着凶得很仿佛是个活阎王,大人看了都会瘆得慌。

“喵。”

歪着脑袋卖萌,快点邀请可爱的陛下进门。

老头瞪大了眼睛,凶狠的眼神上本就骇人的脸看着更加可怖了, 本人却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盯着陛下。

怎么还不哭?

这张脸似修罗恶鬼, 夜能止小儿啼哭, 就连自己的亲孙女看到他的脸都会哭的。

“喵?”

急死了。

陛下不可爱嘛?

手握成猫猫爪在脸边摆了个招财猫的样子摆了摆,像是打招呼。谭老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发出了陛下最想听的声音,“要吃吗?”

然后他眨了个眼,小老虎已经奔到了跟前。

“吃的喵。”

就因为这张脸连自己的孙女都没抱过几次。难得有小孩子不怕他还长得这么可爱,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没有不稀罕孩子的,老谭头心里挺开心的。

把手里的饭菜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想笑,常年严肃着脸都面瘫了,咧了咧嘴笑不出来,在行动上却表现出欢喜来,“我给你拿碗。”

“咳。”老焦干咳一声刷了下存在感,在主人家终于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指了指小老虎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是一起的。”

老谭头抿了抿唇,“那就进来吧。”稀罕人家的小老虎呢,心里不情愿也要招待。

没搭理他们,自顾自进屋去拿碗筷了。

“今个真是沾了小老虎的光了,我吃过他徒弟的菜,都能把舌头吞下去了。”

师傅肯定更了不得。

看着已经坐在石凳上晃着小短腿,眼巴巴着看着桌子上的饭等开饭的馋猫,常鹏云感慨道,“是挺好养活。”

有口吃的就行。

石桌只配了三个凳子,有三个老头。虽然陛下的年纪单算比他们都大,但遵照人类的规矩要尊敬老人。

“给你坐喵。”

京有匪跳下凳子把座位让给了主人家,又熟练的爬到老谭头的腿上坐好,年长的人类都喜欢抱着陛下喂饭。

老谭头抱着奶呼呼又分量十足的小老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从第一次抱孙女吓哭她以后就再也没抱过小孩子。这是第二次…也是第一次有小孩子敢亲近他,心里怪美的。

不由得裂开嘴,笑容更加的恐怖了。见过不少世面的老焦和常鹏云都很淡定。他们跟着小老虎屁股后面跑了大半天的时间,人老成精,相处的时间短却瞧出了不少东西。

这孩子对人的好坏直觉很准,似乎能透过一个人的表象直接看到核心的本质。

路人看他可爱投喂吃的也不是所有都接,会吃满脸膘肉像是反派的壮汉给的肉脯,却不接精英人士笑容和善的青年的糖果。会给油腻秃顶的中年大叔摸摸头撒娇卖萌,却躲长相美艳的女人的手。

老焦和常鹏云一看就知道看谭头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只是碍于面相凶看似不好接触。

再出来果然拿了三个人的餐具,说话刻薄不客气,“吃白饭的自己添饭。”

反正能蹭饭就行。

老谭头已经退休了,徒弟也能独当一面了,多少老饕想吃他的菜都求路无门。他脾气还怪,就算是自家人想吃一口也轻易不会出手。儿子儿媳妇搞的连锁快餐店理念不合说不到一块,夫妻俩事业很忙很少回来,妻子早逝,也就亲传的徒弟偶尔空闲了会看他。

多老焦和常鹏云这两个吃白饭的,重点是会亲近他还坐他怀里的可爱的小老虎…嘴巴刻薄,心里其实高兴着呢。

开头还能崩住。

陛下吃饭多香啊,勾的两个本来不怎么饿的人都多吃了两碗饭,对厨子来说更高兴。

摊牌了,我不装了。

“乖乖还想吃什么?爷爷现在就给你做。”恨不能把自己所有会做的菜一股脑做出来都摆到小老虎面前,看他鼓着腮帮子美滋滋的一口口吃掉。

“别积食了。”还是常鹏云有照看小孩子的经验,提醒道,“已经吃不老少了。”

老谭头摸摸小老虎圆鼓鼓的肚子,有些恋恋不舍,“下次还想吃什么菜,就来爷爷这里,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喵!”

京有匪搂着老谭头的脖子把脸贴过去蹭蹭,打上铲屎官的标记。老谭头被蹭懵了,除了过世的妻子,没毁容前他是标准的严父形象跟孩子都不怎么亲近,毁容了更难相处。

表情不禁柔和。

用指尖摩挲了下陛下细嫩的小脸,又松开手。大拇指因为常年拿刀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突然就懊恼脸上的疤很糙,刚给孩子的脸都刮红了。

儿子之前提的那个面部整容祛疤的那个手术,也不是不可以做一下。丑不丑美不美的无所谓,疤不扎脸就行。

吃撑了瘫着的老焦和常鹏云对视一眼,表情都带着感慨之色,眼神很柔软。

得,又沦陷一老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