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救护车来了之后,直接都没拉人,说早就死透了,后来老警察家人报警,法医过来鉴定,说瞳孔放大,胆汁外泄,还有什么各种专业名字一大堆,说的通俗一点,吓死了。

本来还好好跟我说话的老警察,抬头看了一眼口罩女之后,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直接就吓死了。

大白天的,我看着不远处的口罩女,也感觉到浑身发冷。

这不算是刑事案件,可是老警察最后见的是我们,再加上他身份特殊,我跟口罩女还是在警察局里被盘问了好一段时间,等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你之前跟这警察见过面吗?出警察局之后,我忍不住的问口罩女。

跟你有关系吗?口罩女还是这个回答。

不过这次我就感觉有点生气了,因为老警察都被她吓死了,她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说,那为什么这老警察一见你,就吓死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人是鬼?

口罩女听见我这话后,拿着黑伞的她婷婷在阴影之中,身材修长,夜色撩人,就像是裹着一层黑的寡妇,莫名的**跟神秘,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多的对我来说是诡异。

她轻晃伞把,月光闪烁,阴影中的她的脸忽闪,突然她大大的眼睛微微一眯,说了声,你猜。

只是一双眼,就是佳人倾城,美人如倦。

那一笑的妩媚,竟然让月亮也失了颜色。

老警察死了,那车鬼的消息就相当于是断了,口罩女更是啥都问不出来,我想起昨天晚上我妈跟我说的,那钟家桥横死的女的是在李庄,我们直接去应该也能查到一些线索。

李庄比我们村好多了,靠着工厂,村子里都安了路灯,晚上也有人在跳广场舞,我跟口罩女俩人问路人,知道当年钟家桥死的那个人的家么,可是打听了好几个,要么直接摇头的,要么有人讳莫如深的,根本没人跟我们说。

估计是忌讳,这大晚上的问这事,我看见好几个人脸都白了。

你们给我五十块钱,我就给你说在哪。我俩正愁找不到地方的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个人说话,是个小男孩,十多岁。

我问他说他知道啊,他点头,说他听大人说过,就是瘸子六家,他闺女死的可吓人了,小孩说他小时候他妈经常用这个吓唬他。

我给了他五十块钱后,他带着我俩就往村里面走,开始路上还有路灯,后来别说路灯了,连月亮都没有了。

小孩在前面带路,突然转过头来问了我一句,说,你们害怕不?

我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不害怕,那小孩突然哭了起来,说,我不敢带了,我害怕,白天我妈都不让我上这边来,说有背小孩的,我不要你们钱了,我要回去。

说着他突然转头就往后跑,但被我抓住了,我本来想熊他,可是看他吓的脸都白了,也就不好意思了,我说,你给我说怎么走,我们自己过去。

那小孩抽抽搭搭的说,直走,过,过了大坑往左边一拐就到了,他家有白灯笼,你们一找就能找到。

说完之后,我感觉自己手一疼,这狗日孩子咬了我一口,我撒手之后他就跑了。

我跟口罩女说了句,看来只能自己去了,那小孩胆太小了。

口罩女鼻子恩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

我跟着回头,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边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旁边那小孩嘴里说的大坑,是一个大水坑,虽然冻住了,可是大坑里面传来阵阵的恶臭,这臭味就像是夏天那种烂耗子的味一样。

我走了一半,突然想起刚才哪里不对劲了,刚才那路挺长的,左右也没有岔路,那小孩咋跑的就没影了?

我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邪门啊。

倒是真的跟那个小孩说的一样,过了那大坑后,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挂着白灯笼的人家,这挂白灯笼一般都是死人才挂的,大晚上的,怪渗人,不过想想,这瘸子六家惨死了闺女,估计心里难受,用这种方式来祭奠,谁知道呢。

到了大门口后,我抬头看见那白灯笼刚好在我头顶上,我感觉有点晦气,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敲门,我还想着要不要跟这瘸子六说我姥爷的事,他之前可是我姥爷的把兄弟来的,可是我妈的意思是后来处崩了,要是我说了,是不是没有啥好作用。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张惨白的脸,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因为我手还放在门上,突然间钻出这长脸,几乎就贴到我脸上了,我吓的往后跳了一下,心里扑腾扑腾的。

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张脸皱巴巴的,之所以这么白,是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映的。

老太太鸡皮鹤发,估计得有七八十年纪了,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被纸灯笼给刺的,眼睛里趟着浑浊的眼泪,视力不太好,把灯笼朝我们举着,问,谁啊,干嘛?

她这一问,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之前也忘了问我妈当初死的那个人叫什么,我总不能跟人家说,我来找那个在钟家桥惨死的那个女的吧。

我们是外地爬山的,现在晚了,身上也没吃的,想在这借宿一晚上。口罩女说。

那老太太说了声哦,卖伞的,借酒喝,你们渴了就喝水啊,咋喝酒,喝酒可不行。

我擦,这老太太耳背。

好歹说了半天,我几乎是吼着跟那老太太说的,她终于明白了,听说我们要在这吃饭,还挺高兴,打着灯笼颤巍巍的拍着手就往里走,喊着,老头子,老头子,有人来吃饭了,来客了,来客了!

进到那院子的时候,看见前面老太腿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瘸子六是这家的老头呢,原来是这老太太。

这人家里没啥东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是土屋子,堆了一堆柴火,大晚上晾的衣服也不收进去。

跟着进到那屋子之后,看见一个嘴斜鼻子歪,手哆嗦在胸口的老头,斜楞着眼正往我俩这瞅,应该是脑血栓,这应该就是我姥爷的把兄弟了,这人老了都不成样子了,想想我姥爷跟姥姥都没了,他们还活着,但是这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或许是听了我妈说的把兄弟关系,多少对这老头跟老太太有点亲近,想过去跟老头握个手,问个好,发现老头手冰凉,就跟石头块一样,我说了声,爷爷,你身体怎么样?

那老头手一个劲哆嗦,眼神却执拗的斜楞着我身后面的口罩女。

不能说话了,拴着了,老头子早就不能说话了。看见我这样,那忙乎着的瘸子六嘟嘟囔囔的。

我感觉有点尴尬,拍了怕老头的手,说祝您身体健康。

我靠,这一拍老头的手,感觉那个手上就跟被针扎了样。

我抽出手来看见一排牙印,刚才那个小王八蛋给我咬的这么厉害。

想要问老头关于她闺女的事不现实,那瘸子六忙乎着的时候,我喊了声,奶奶,家里就你们俩老人了么,怎么也不见你们孩子啊,他们放心你们在家啊?

这次老太太似乎是听清楚了,说,在家啊,我闺女在家里啊,那不是就在你们身后面的吗?

我当时一听这话,感觉立马不淡定了。

我跟口罩女俩人立马回头,想要看看这当年横死在车底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可是身后面空****的,敞开的门,除了院子里的晾的衣服,哪里还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