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烟酒味特别重,重金属音乐震得耳膜发疼,桌子上水果拼盘吃剩了一些,还有扔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白纸和正在低头吸食的几个男女。

我被扔在了沙发上,背后撞得生疼。

“罗哥,这是谁哦。”一个脸颊消瘦,眼窝深陷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烟,吼了一声:“音乐小点,吵死了。”

“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罗哥说,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支针管:“红姐,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单纯,和我们一起玩玩吧。”

该死的,一群瘾君子。

我没想到这个包厢里居然有人在干违法的事情,刚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就被两个人按住肩膀压在沙发上,“小姑娘,你以为进了这个门还能出得出么?”

我呸,我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就不怕么?”

“怕,哈哈,怕什么,怕的话就不做了。”罗哥贼兮兮的笑,伸手就来扯我衣服,被我抬一脚踢中下巴,嘴角溢出来一丝血:“妈的,这小妞,红姐,给她来一针,看她等会儿求饶么,快,我等不及了。”

他边说边去解皮带,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怎么办,我脑子里有点乱,那个叫红姐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注射器,里面装的应该是违禁品,她朝我弯腰,目光落在我身上。

“啧啧啧……这学生妹看起来不错,有料啊,”红姐笑,手中的注射器往前推一些,笑骂:“你们这群猴急的男人,说不定这是人家的第一次,对小姑娘温柔一些。”

“快点,别啰嗦了。”罗哥满目赤红。

我浑身发冷,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栽在这样一群男人手中,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他们。

“哎哟,这小姑娘这眼神儿真狠,居然都没有吓哭,这胆儿大得很呢。”红姐笑,瘦弱的手抓住我的胳膊,针头就要往我肉里扎,忽然听见门口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往那里看。

“谁?”罗哥问,门口逆光,有一个人斜斜的靠在门上,身上是剪裁合身的西装,他轻笑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大喊:“秦老师,救我,我是白芊芊……呜呜呜呜呜……放开我……呜呜呜。”

被人一下子给捂住嘴巴了,只能呜呜出声。

“兄弟,你这样闯入别人的包厢似乎不对吧。”罗哥使了一个眼神,几个男人悄悄地围过去,秦政往我这个方向看一眼,只是笑:“没什么不对,里面那个小姑娘是我学生。”

“那又怎样,”罗哥有些生气,语气也很暴躁:“这女人打了我,不吃点教训不长记性,这位老师我看你还是别管闲事好了。”

秦政‘哦’了一声,眼睛往我身上瞟,依旧是笑:“怎么是闲事呢,学生的事情就是我们老师的责任,万一家长投诉我扣我工资怎么办,再说,教训我学生还需要脱裤子教训么?”

“你……”罗哥气结。

我心中着急,这个秦政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还不如靠自己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开始去感受吊坠里的玉珏,只要她现个身就能解我的危机了,可是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我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

咚——

我连忙睁眼,只见秦政已经踹倒一个,场面有些混乱,但是他身姿潇洒不见一点狼狈,没几招就把这群男人全部打倒在地上,包厢里一片哀嚎。

秦政往我这边走来,声音也有一些冷:“一般情况下我不打女人,但今天好像有些特殊……嗯?”

轻飘飘的一声,红姐赶紧离开我身边。

“能起来么?”他居高临下的看我,头顶上彩灯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霾。

我点头,扶着沙发坐起来,揉了一下手腕放松,和他道谢:“秦老师,今天谢谢你出手相救了,等我回了西陵城我会跟我姥说的。”

言下之意他应该明白。

秦政只笑:“救了薛家的表小姐,真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呵呵,我心中干笑,扯了扯嘴角,“那是,秦老师放心,我姥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今谢谢您了,我先走了。”

说着,我绕过茶几,看到了刚才几个男人还是躺在地上哀嚎,看起来是真的疼,那个罗哥缩在角落里,叫得好比杀猪一样。

我过去照着每个人的裆部就是一脚,惨叫声此起彼伏。

“我不会放过你的臭女人。”罗哥是叫得最惨的那个,我冷笑一声:“那我就等你来找我了,罗哥……”

我径直出去,没有回自己的包厢而是直接下楼,呼出了胸口的浊气,然后给罗素发了一条短信,说家里人来接,先回去了。

还好刚才那群人没有顺手把我的手机摸走。

等了一会儿罗素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喂,罗素。”

“你走了?”那边没那么吵,他应该在外面接电话,“不打声招呼就走了这样不太好吧,你已经回去了么?”

“嗯,”我沉着声音说,坐在楼底下的花坛边往天上看,耐着性子说:“好了罗素,有机会联系吧,我现在坐车有些头晕。”

“哦,好。”那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等会儿把照片发你手机上,你照顾好自己,再见。”

挂了电话,我又坐了一会儿,手机上显示十点,现在回家的话在十点十分还有一趟公交车,这条路我认得,出了巷子走五十米就是公交站,走过去也就五六分钟。

“呸呸呸……”我呸了好几下,觉得今天太晦气了,还是回家让我奶给我煮个枇杷叶水泡个澡,去掉晦气才是。

刚起来,忽然意识到我的背包扔在了包厢里。

这就尴尬了,我又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上楼拿包的想法,他们看见的话应该会替我保管的,也就塞了一套衣服和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一个钱夹。

算了,何必麻烦别人,我又蹬蹬蹬的跑上楼去拿背包了。

见到我回来,他们还是有些惊讶的,徐娅问我:“罗素说你走了,是忘记什么东西了么?”

“嗯,拿包。”我言简意赅,在沙发上把自己的书包拿了,有些歉意的和大家告别:“家里有点急事,忽然给我打电话了,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啊,我自罚三杯。”

说着,三杯酒往扎啤杯子里一倒,咬牙喝下了。

见我这样,也就没人好说什么了,我坚持不让他们送我出去,一群人这才罢休。

我背好包,下楼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有点眼熟,他似乎也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开看,目光一对上他就先说:“白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