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泣之女鬼

“魏虎,你是说魏虎吗?”躲在吕正身后的阮慧探出头来惊呼道

“小姑娘,你知道他啊。”尤惜的气息一下子收敛了,咯咯的笑着站起来。

“你别过来。”吕正将阮慧护在身后,举着符咒。

“明明都是死人了,竟然还会怕成这样!”尤惜回身拿起削好的苹果一口咬下去,发出嗤嗤的咀嚼声,“真没办法,即使附身了,也没有味觉呢,呸呸呸。”

吕正一脸愕然,只觉得尤惜在心中的完美形象轰然倒塌。因为被附身的她粗鲁的将嚼碎的果肉吐的到处都是,然后撩起睡裙跨坐在椅子上,即使是微弱的烛光,那白皙的小腿还是有些刺眼。

“被困了这么多年,难得出来透透气,小子,这小鬼是你什么人?”尤惜悠闲的晃着腿,指着阮慧问道。

“要你管,我倒是知道一个叫魏虎的人,他就是这间学校的校长。”也许因为对方没什么邪气,吕正也不那么怕了。

“校长?那种家伙果然混的不错嘛,小子,只要你去杀了他,我自然会翻过这个丫头。不然,这丫头会死哦”尤惜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悠哉的说,砰的一声,额头突然狠狠的撞向椅背,顿时鲜血沿着鼻梁汩汩而下。

“你看,就像这样,我也不会感到疼呢,真是方便。”尤惜咯咯笑着,任由鲜血滴落在睡裙之上,渐渐染红。

“住手。”吕正飞身上前不顾一切的抱住尤惜,以防她再次自残,只是比预想中来的容易,她很安静,一点也没有挣扎。

“看来你很在意她呢,那么就为她杀了那个人怎么样。”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阮慧沉默的旁观了很久,这个女鬼似乎并不太可怕,她才大着胆子弱弱的问道。

“这个嘛,我是被他杀死的,当然会恨。咦,你是怎么死的?”尤惜发现了阮慧的身上开始缠绕着一丝丝的怨气。

“难道说你也是?”尤惜一甩手,将吕正掀翻在地,她走到阮慧的面前,用手穿透了她的身体。

“原来如此,二十年来,那个家伙变本加厉了呢。” 就像在读取信息一样,尤惜喃喃自语道。

吕正刚好想爬起来,却被退回来的尤惜一脚踩在脸上,哎呀,不怎么疼耶,原来尤惜**脚丫子,真是庆幸啊,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如果我没料错,你一定出不了这个房间,对不对?”吕正加了把力,顶开了尤惜的脚丫子,快速的跑回阮慧的身边紧紧的盯着尤惜的脸说,从家里到学校花费了不少时间,为什么附身了的鬼魂还留在这个房间里呢,答案一目了然。

“就算你说对了,又怎样呢?”尤惜捂着嘴咯咯笑着说,一伸手,她拿起了桌子上小巧的水果刀,然后用刀尖在白嫩的俏脸上轻轻的滑动着,“即使是这样一把小刀,我也可以轻松的活剐这个女孩呢!”说着在尤惜的左脸上划了一刀,看来这丫的是认真的,好在伤痕尚浅,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吕正只能举双手投降了,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厉鬼,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假如真的弄花了尤惜的脸,估计救回了,她也会生不如死吧。哎,女孩子,真麻烦。

“在那之前,我得先揭穿魏虎的真面目,那个狼心狗肺的陈世美。”尤惜眉头一簇,一挥手啪的一声拍在写字桌上,吕正喉咙咕噜一声,悄悄咽下一口口水,他骇然的看见写字台表面上出现了一个纤细的掌痕,刚才他还想着要不要来个突然袭击,把尤惜敲昏什么的,现在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妄动,不然趴下的肯定是自己。

“十五年前,老家发了旱灾,田里颗粒无收,大伙儿很快就吃完了存粮,于是开始争抢粮食,很多人死了,我带着两岁的女儿躲在一个干草垛子里三天三夜,才逃过一劫。第三天的半夜里,我偷偷从草垛子爬出来,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尤惜停顿了一下,咯咯的笑着,但是眼睛里蕴藏着无比的悲伤。

“那天夜里,月亮特变亮,我爬出来后,想回家拿些衣物,好在孩子睡着了。我沿着小路绕到自家的屋后,发现村子里空地上烧着一堆很大的篝火,隐约听到几个谈笑的声音,一股馋人的肉香扑鼻而来。我在屋子的角落里吞咽着口水,探头一看,几个健壮的年轻人正抓着人的手臂在啃,那些人我都认识,平时都憨厚的小伙子。”

“我吓了一跳,忍住强烈的呕吐感,慢慢向后退去,谁知道孩子竟然在这时候醒了,女儿的啼哭声很快惊动了他们,我只能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到一脚踩空滚落在一个沟子里晕了过去。”

阮慧一直静静的,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吕正,把头紧紧的靠在他的后背上。女鬼讲的事情她都知道,刚才女鬼触碰她的那一刻,她也从女鬼那里得到了相应的信息,就像亲身体验了一样。

吕正虽然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用力握着阮慧的手,示意她继续听尤惜讲下去。

“可是,我永远也不会想到,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我都挺过来了,最后却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上。”尤惜恨恨的看了吕正一眼,眼中充满了对男子的怨恨,只看得吕正心里发毛,大姐,又不是我害的你啊,他心里实在是万般委屈。

“我到了镇上之后,将孩子放在了一家看上去相当富实的人家门口,在孩子的身边留下了一对小银镯,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直没舍得给孩子戴。本想着当做日后认亲的证明,却不曾想那是我与孩子的最后一面。我靠着平日里通信的邮件地址找到了我的丈夫,魏虎,他看着我的神情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就像吃饭的时候看到一条虫那么恶心。他给了我一些钱,叫我赶紧回去。我哪肯就此罢休,两个人便拉扯起来,他随手抄起一张凳子砸在我头上,我就没有知觉了。”尤惜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直到今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我就随着那道光出来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别人的身体,我才直到我死了。”尤惜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颊,干涸的血就像一块伤疤覆盖在脸上,相当恐怖。